姜枳思前想后思考再三,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对一个男人心动。
那她此刻的异常就只剩一个解释了——她喜欢的不是聂沉凛这个人,而是他的身体。
作为一个二十二岁却初尝情事的成熟女性,她会有那方面的需求,应该,可能,大概是很正常的事?
尤其是聂沉凛不止身材好,活也好。
是真好。
姜枳隐约记得在会所的第一次他整就一愣头青,瞎捣鼓了半天却连道都找不到,折腾的她浑身难受不说,他自己也是满头大汗。
可到了第二次他的技术便突飞猛进了。
再到昨晚……
想到他昨晚折腾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姿势她便心脏乱跳,双颊绯红。
她再次用冷水洗了把脸,总算平静不少。
所以,她应该就是喜欢上了他的身体,喜欢上了和他在一起时那种极致的欢愉吧?
姜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在心里问自己。
隐隐的,似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止,不止的。
可另一个声音却更清楚的对她说,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
姜枳指尖蜷曲,到底不愿再深究下去。
她扯了块洗脸巾擦去脸上的水渍,再出门时便恢复了平日的淡定。
“不是说饿了吗,去吃饭?”
聂沉凛只一眼便知道她又缩进她的小龟壳里去了,虽然有些遗憾,却也不急于这一时。
总归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他起身,将替她准备好的衣裙递过去,轻挑了下眉毛道:“试试喜不喜欢?”
姜枳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之前有些仓促,许多东西都没准备好,这是我让人照着你的身形定制的,衣帽间里还有一些,你有时间的时候可以都试一遍,要是不喜欢我再带你去定批新的。”
何止是一些。
姜枳看着衣帽间里挂满了每一个衣柜的衣裙,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一个人也穿不了这么多衣服啊,你这未免太夸张了。”
聂沉凛却不觉得哪儿夸张了:“一天一套也就三四个月的事,不多的。”
他还在别的地方定制了一些,但那些更耗时些,还得过些时日才能送过来。
不过这样看的话,这个衣帽间却是小了,回头得找人把隔壁的客房重新装修下,也改成衣帽间了。
聂沉凛在心里琢磨着的时候,姜枳已经关上了衣帽间的门,将他的视线隔绝在了外面。
几分钟后,等她换上了聂沉凛挑选出来的长裙走出衣帽间时,聂沉凛的目光瞬间定住了。
姜枳身材很好。
偏瘦,但瘦的骨肉均匀,恰到好处,是天生的衣架子。
但她很少特地打扮自己。
平日里的穿着不是简约风便是休闲风,主打一个随意舒适。
也就出席宴会等场合的时候才会捯饬捯饬自己,但也仅限于随便找家工作室做个造型,大多是性感成熟的风格。
很美很吸睛,一出场就必是全场焦点。
聂沉凛当然也这样认为,却也觉得,她还可以更美。
比如此刻。
她一身天青色带古风的长裙,系脖吊带的样式露出了肩颈处的皮肤,衬得她的锁骨更为精致修长。
腰部做了大褶皱的收腰设计,能勾勒出腰肢的纤细,却不会过于夸张。
背后则是拖曳着的同色薄纱,增添了飘逸古韵。
再配合上聂沉凛精心挑选的天青色玉镯和翡翠耳坠,刚换上衣服的时候,连姜枳都有些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了。
是一眼就足以惊艳人眼球的美。
聂沉凛便被狠狠的惊艳到了。
好半晌,他回过神来,丝毫不掩饰对她和对自己的赞美,满意的点点头道:“很美,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姜枳好笑不已,却乐意配合。
“是,聂家主不仅经营家族有一套,连挑选衣服的眼光都非同一般,需要给你点个赞吗?”
“衣服是其次的,主要还是找老婆的眼光好。”
“我老婆就是好看。”
姜枳被他这一口一个的老婆叫的脸红,强自镇定的横了他一眼道:“不是说饿了吗,还不赶紧下楼吃饭。”
聂沉凛见好就收,上前牵起她的手往楼下客厅走去。
晷景别墅的佣人不算多,就十来个。
因为聂沉凛不太喜欢被人围观私生活,因此除了一个固定留在别墅的管家刘叔,其他人都是住在庄园角落的佣人小楼里的,只有固定的时间或者聂沉凛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进入别墅。
此刻正是午饭时间,别墅里除了刘叔还有几个负责做饭和布置餐桌的佣人。
看到聂沉凛牵着姜枳的手下楼,几人皆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们自然知道自家凛爷结婚了,也知道新婚夫人很美。
却还是没想到,凛爷和夫人的关系,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为亲密啊!
瞧那小手牵的,瞧那裙摆提的。
他们何曾见过凛爷这般体贴入微的模样!
几乎是一瞬间,大家便意识到了这位新婚夫人在凛爷心里的地位不一般,纷纷收敛心神认真的做起了手上的工作。
没有争执,没有明嘲暗讽,没有聒噪嘀咕。
一顿饭姜枳吃的心满意足。
她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又简单的漱了漱口,这才抬眸朝聂沉凛看去:“昨晚跟你说的,我马上就要走了……”
聂沉凛没想到一晚上过去了,她竟然又提到了这个话题,立刻绷紧面色打断她:“为什么?”
他尽量克制着情绪:“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告诉我,我……”
姜枳昨晚就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了,只是昨晚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她分不出心神去思考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但这会儿看着他明显紧绷的情绪,再听到他这话,她哪里还能不明白。
她也打断了他:“不是聂沉凛,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聂沉凛止住话头,定定的看着她。
姜枳放下手中茶杯,也认真回视他:“我说要走,不是说我要离开这里,是我有事要出去几天。”
她想到这事肯定得提前跟他打个招呼,便趁着这个机会一起说了。
“就纪溪,她收到了一个综艺节目的邀请,需要一个搭档一起参加,她闹腾着让我陪她一起去,我拗不过就答应了。”
“昨晚她经纪人已经跟节目组签好合同了,说是就这一两天就会通知我们进组,大概一个礼拜的时间。”
她有些好笑,歪着头看聂沉凛:“我说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我现在是你的合法妻子,我能走到哪去?”
聂沉凛一听说她只是要暂时离开一个星期便松懈了下来,也为自己的应激反应感到好笑:“抱歉,是我误会了。”
佣人送上了饭后甜点,姜枳捏着一个小勺随意拨弄着,状似无意的道:“聂沉凛,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在意我的去留?为什么?”
话音落下,还不等聂沉凛回答,她便先一步后悔了。
她都在说些什么啊?
分明已经确定了自己只是贪图他的身子,既如此,好好享受就是了,她现在说这些是想干什么呢?
试探吗?
她想试探什么呢?
试探出结果后又该如何呢?
她通通不知道。
姜枳有些懊恼的将脑袋埋进了面前的小蛋糕里,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
聂沉凛看着她这乌龟样就忍不住发笑,他想了想,半真半假的回答她。
“正如你所说,你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当然在意你的去留了,我好不容易才结一次婚,总不能刚到手的老婆都没捂热,就让你跑了吧。”
“再说了。”他探身靠近她,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我私以为,我们还挺契合的,你说呢?”
他声音愈低,只姜枳可闻:“从深浅到……”
姜枳瞪大了眼睛,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捂住了他的嘴,脸色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她心脏狂跳,羞愤欲死:“再胡说我就……我就生气了!”
聂沉凛抬手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我的错,不说了,别气。”
再次吻了吻她的掌心:“老婆不生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姜枳觉得她真快疯了!
被他撩拨疯了!
说好的成熟稳重高冷禁欲呢!
说好的情绪内敛冷酷霸道呢!
到底是谁在乱传谣言啊!
姜枳又一次落荒而逃了。
她决定去工作。
工作使她快乐,工作使她冷静,工作使她睿智。
而男人,只会影响她的心率和智商!
尤其那个叫聂沉凛的男人!
聂沉凛看着她离去时凌乱的脚步,眉眼间的笑意不断加深,直到彻底看不见人了都不曾压下唇角。
佣人们看着这一幕,不由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再次将姜枳的地位往上拉了一大截。
看来今后在晷景庄园,他们的行为处事得变一变了呀。
比起围着凛爷瞎忙活,或许紧着夫人来才是更紧要的事。
没看凛爷都跟只开了屏的花孔雀似的围着夫人打转吗?
这骚包的呦……
没眼看,没眼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