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姜时琛阴冷嗤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想不通是吗?”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原因,让你死个明白吧。”
冰冷的军工刀落在了姜蕴的脸颊上,轻而易举的划破了她细嫩的脸蛋。
姜时琛脸上有疯狂有快意,笑着道:“姜蕴,你自诩聪明,可这世上从来不止你一个聪明人。”
“聂泽宇消失了那么久,你以为没人发现吗?”
“加了迷药的熏香,你以为就能迷惑我的神志了吗?”
“一群乌合之众,你以为就能瞒过老聂的眼睛,将阿枳溪溪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姜家了吗?”
“你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你猜,现在阿枳见到方猛没有?”
“你猜,聂家精心培养的保镖,需要花费多长时间能抓住方猛?”
“你猜,还有没有人会来救你?”
在姜蕴一点一点失去焦距的目光中,姜时琛却渐渐清醒过来。
他后退一步拉开了和姜蕴的距离,歪着头笑道:“为了你这样的人搭上我自己未免太蠢了,你的罪责,该由法律来裁决。”
“不过在那之前,好好享受失去一切的滋味吧。”
“方蕴。”
陌生又熟悉的称呼终于唤回了姜蕴的神志,她机械般的转头:“你、你想干什么?”
姜时琛勾起了嘴角:“你不是很爱给人下药吗,那就尝尝你的药的味道吧。”
姜蕴顺着姜时琛的视线看去,一个熟悉的牛奶杯出现在了视线中,让她瞳孔一缩。
牛奶在姜时琛动手的过程中打翻了大半,此刻剩的不多了,可即便如此,深知那药效果的姜蕴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下:“哥哥……”
“闭嘴!”
姜时琛听到这个称呼就应激性的反胃,也没心情跟她废话了,直接卸了她的下巴把剩余的牛奶全都灌进了她的嘴里。
完事竟是打开了房门,拖着姜蕴的脚便往楼下走去。
姜蕴目露惊恐:“姜时琛你想干什么?!”
姜时琛回头看她,唇角勾起的笑邪气十足:“当然是,给你一个惊喜了。”
腹部被军工刀扎了五六道,此刻血流不止,疼痛难当。
后背撞击在楼梯台阶上,更是让全身散架似的疼。
脸上手上脚上,无一处不疼。
可再多的疼痛却依旧及不上看清楼下场景时的震惊恐惧!
只见不久前还人声鼎沸的客厅,此刻安静到仿佛所有的宾客都已退场。
只剩得意又嚣张的女声一次次的响起。
“……我只想毁了你们所有人!”
“……我还想让哥哥跟我上床啊。”
“……我当然要让她尝尝,噩梦重新降临的滋味了。”
听着那熟悉声音说出的熟悉话语,姜蕴一点一点的瞪大了眼睛:“你录音了?!!”
“不是录音,是窃听器。”
姜时琛冷笑:“算无遗策的方大小姐,没有发现吗?”
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快闪过,最后定格在了女孩俏皮的笑颜上。
姜蕴伸手,艰难的摸上了自己的腕表表带,下一刻,一个只米粒大小的窃听器出现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姜蕴定定的看着手中之物,突然地,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好一个姜枳,当真是好一个姜枳啊!!”
原来,在她以为她是布局人,而姜枳则是她瓮中那只鳖的时候,对方早就站在了阴谋之外,微笑着布下了一张更大的网,将她死死困住。
原来,在她还在为了让姜枳,让聂沉凛,让纪溪姜时琛姜家身败名裂的时候,对方早就跳出了她的算计,站在了更高一个层次。
原来,她的费尽心思在姜枳面前,全都是一场笑话!
她的局,甚至不是为她设下的!
从一开始,她的目的便是方猛。
而她,只是在她抓捕方猛的过程中,顺手毁灭的一个拦路石而已!!
她和她从来就不在一个维度上!
自以为是的声音还在重复播放,不断侵蚀着姜蕴的神志。
身上的痛意还在不断放大,摧毁着姜蕴的肉体。
体内翻涌的情潮不受控制,让她发出了羞人的呜咽呻吟。
宾客们或鄙视或嘲讽或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在身上,击碎了她所有的自尊骄傲。
姜蕴的心防彻底失守了。
许宛如看着人群中央不停翻滚哀嚎的女人,根本不敢相信这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她引以为傲的女儿啊,怎么、怎么会是这样的?!
无数鄙夷讽刺的声音传入耳中,同样刺在了她的心上,她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可下一秒她便醒过神来。
眼里划过挣扎犹豫之色,她终是挣脱了姜安桦的拉扯朝姜蕴冲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
即便、即便她做过再多的错事,也是她的女儿啊!
她怎么忍心看着她身败名裂,受尽羞辱?!
许宛如试图救走姜蕴,却在下一刻,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是姜时琛。
他低头,冷冷的看着许宛如:“你想干嘛?”
许宛如对上他的目光,既心虚又害怕:“小琛,你、你放过小蕴好不好,她、她是你的……”
“妹妹”两个字在舌尖绕了一圈又一圈,顶着姜时琛越发冰冷的目光,她到底没敢说出来。
最后变成了:“她是我的女儿……”
姜时琛回了她四个字:“关我屁事。”
无视许宛如哀求的目光,姜时琛伸手便招来了两个保镖打扮的人,吩咐道:“看住她。”
许宛如顿时被架回了人群之中。
今天到场的也不乏姜蕴的故交好友,有人心有不忍想要上前帮忙,却全都被姜时琛阴冷的目光吓退了。
姜时琛把玩着手中军工刀,同时冷着声音开口道:“今天的事慢待各位了,不过在事情彻底解决之前,还得委屈各位在姜家多待会儿,等我回来了再向各位赔礼道歉。”
姜时琛话落便将手中军工刀甩进了两块瓷砖的缝隙中,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众人目送他离开,一时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