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忧再次跪直,声音没有软弱,一字一顿坚定的说:“因为我不喜欢慕白,我不想要嫁给一事无成整日招猫逗狗的人,对方还是个花花女子,每日留恋青楼,我不要嫁给如此的人。”
“可以。”
楚无忧继续说:“就算您不同意,我也要退婚……”
“???”
过了三秒,楚无忧呆呆愣愣的问:“您刚才说什么?”
楚辞坐于上位,语气幽沉,“你说的退婚我同意了。”
近两年,皇帝本就将丞相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若再与国师府联姻,怕是更容不下丞相府。
该避风雨了,如若在急流勇进,怕是顶不住那么大的风浪。
“明日朝堂之后,我会亲自向皇上请命,废除这婚姻。”
楚无忧眼眸微亮,软软的一团跪坐在地上,“多谢母亲大人。”
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楚辞目光微沉,声音却放柔,“所以你这么着急想要废除婚约,是有喜欢的人了?”
昏暗的烛台下,楚无忧跪在地上膝盖冰凉,这么些年,对于母亲大人的问话,他早已练出如小动物般的嗅觉,瞬间察觉到母亲话语间的危险。
但却不敢隐瞒,张了张嘴说道:“有喜欢的人。”
楚辞抬起茶水淡淡的饮了一口,不咸不淡声音却带着威严,“谁?”
“国师弟子燕云行。”
楚辞重重的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响声,吓得楚无忧一跳彷徨的抬头,她目光幽沉,带着说不清的危险,“嗤,原来是她呀。”
“我记得这些年你甚少出府,怎么认识的,是她来引诱你的?”
楚无忧猛地抬头,摇头道,“不是的,我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
皇帝早已想要铲除丞相府,每日朝堂之上,表面平和,实则早已,波涛汹涌。
稍有不慎一步错,便会踏入万丈深渊。
而燕云行不知犯了何事早就被国师府逐出,国师仁厚慧眼,连她都觉得不行的人又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跪在地上的楚无忧,楚辞头痛,从小养在深阁,确实养的过分单纯愚蠢。
“呵,你知不知道她是皇帝的人,你喜欢她,就相当于把我楚家往火堆里推,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此事我就当没听见,换个人喜欢,我亲自去皇宫为你退婚。”
看来母亲是不会让他和燕云行在一起的,甚至如若在说和燕云行在一起恐怕连婚都退不了,不若先示弱,将这门婚事退了,再慢慢谋划。
楚无忧跪坐在地上,藏在衣袖之下的手紧紧的扣着,乌眸含水,怯懦道:“全听母亲大人安排。”
“嗯,这些日子多出去走走,多让你父亲带你参加宴会,多和那些世家小姐相处一下,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是。”
“那就退下吧。”
门外的小厮提着灯笼静静等候,楚无忧跪了好一会儿脚都有些麻了,被小厮扶着一瘸一拐的回房。
想到母亲大人所说多参加宴会,楚无忧灵光乍现,连忙问:
“小夏,这几日有些什么请帖?”
“回公子,这几日礼部尚书正夫送来请帖,邀请您参加赏菊宴。”
赏菊宴,说的好听,不过是名门公子和贵族小姐相看的宴会罢了。
楚无忧想了想,“小夏,你去打听打听燕小姐会不会去?”
“是,公子。”
昨日寒风凛冽,还将披风送给他人,今日不出意外的受凉生病。
楚无忧病恹恹地倒在床榻上,精致的脸蛋上毫无血色,怕冷的趴在床榻上紧紧的裹着被子。
小夏端着瓷碗来到床边,“公子,药来了,多少喝点吧。”
楚无忧一脸抗拒的转过身,“不喝,太苦了,你拿走。”
身体病弱楚无忧把药当饭吃,长年累月的苦涩让他厌倦,闻到药味都想吐。
每每生病服药都是一件艰难的差事。
小夏毫无办法,劝了好几遍,床上的人干脆用被子捂住脑袋不听,劝烦了,就绷着一张白嫩的脸掀开被子威胁。
“小夏,我才是主子,听我的把药倒了。”
“把药倒了,你这病怕是不想好了。”
未闻其声,先听其声。
小夏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秋月脱下厚重的披风,随手交给旁边的小厮,看着床单上病殃殃的人,颇为怨念的伸出白皙的手指推了一下楚无忧的脑袋。
“你呀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出去一趟就把自己弄病了,生病了还不愿意喝药,和小时候一样调皮。”
楚无忧抱住坐在床旁的父亲,声音不自觉的软了下来,带着生病时的脆弱,“父亲,你怎么来了?”
秋月抱着楚无忧,擦了擦手接过小夏手中的药, 吹了吹喂给楚无忧喝,语气不紧不慢,“你母亲让我带你去宴会多看看多走走,挑挑有没有喜欢的世家嫡女,不要整日闷在房间里。”
“看你这副样子,今日怕是去不了了,那就好好养病,等病好了再带你出去。”
楚无忧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药,苦涩的药味在嘴里蔓延,乌眸含水,可怜兮兮,推开继续送过来汤药的勺子,“父亲,我喝不动了。”
秋月可不惯着,“别来这招,对我没用,喝了你的身体才能在三日内好起来,要不然得拖到什么时候。”
“三日后有什么事情吗?”
父亲向来喜欢穿着华丽带着他在世家主君面前炫耀,此次特地叮嘱,必定是那些世家显贵的主君都会到场。
“也不是什么大事,燕云行受封国师大典,要去观礼而已,不过你现在生病怕是去不了。”
听到这句话,楚无忧眼眸微亮,不再抗拒那碗看一眼到觉得苦涩的汤药端起来一口喝了。
“我喝完了,父亲,我的病三日内肯定能好。”
奇了怪了,往日里厌恶喝药的人今日竟一反常态,把一碗苦药不带喘气儿的全喝了。
往日里,连糕点糖少了都不吃的人,今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不过,只要不影响三日后,他在众家主君面前艳压群芳就行。
秋月款款起身,接过小厮手里的披风披上,“那就好好养病,三日后,带你去皇宫观礼。”
楚无忧愣住,“为什么不在国师府?”
“谁知道呢?”
秋月不喜欢关注这些官场事,对于接任国师为什么不在国师府,而在其他地方并不感兴趣。
他只关心明日的赏菊宴能否艳压其他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