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曼家的晚餐桌上,刘阿姨和陈三坐在上方,陈妹坐在侧方,陈二开和刘曼肩并肩坐下方,这是刘阿姨定的规矩。
小崔和小孙因为有事,碰头会一结束,就离开了。
这次的晚宴,真正地成了刘曼和陈二开的家宴,一切的规矩,都必须按照家规行事。陈二开看到这座位的架势,就感到有压力。
刘曼没有等刘阿姨发话,就夹了一块鸡肉,正想吃,被妈妈命令放下。刘阿姨说:曼曼,你都嫁给二开了,是个家庭主妇了,以后啊,不可以像小孩子一样,在餐桌上乱舞筷子。家主没有发话,是不可以先吃的。
刘曼被说得撅着嘴巴。陈三笑嘻嘻地说:亲家母啊,曼曼在你家是个宝贝,到我们陈家来,更是个宝贝,哪有那么多规矩啊?来,曼曼,你吃,吃多点。陈三连夹了几块鸡肉,放到刘曼碗里。
陈妹也笑嘻嘻地摸着刘曼的头发说:曼曼可是我们陈家的宝贝,她在我们陈家,地位最高!二开,你说是不是啊?
陈二开看着爸爸和姑姑,又看着刘阿姨,再看看刘曼。只好赔着笑脸说:是是,最高最高,姑姑说得对!说得对!
陈二开的话,说得刘曼开心极了,她幸福地倒进陈二开的怀里,似笑非笑,脸都红起来了。
刘阿姨也高兴地笑起来,她夹起一块鸡肉,放进陈三碗里,又夹起一块鸡肉放进陈妹碗里,亲切地说:来,亲家和姑姑也吃。
在大家都开始吃菜、喝酒、喝饮料几轮后,刘阿姨开始说话了:今晚啊,我们全家人都在,我是这么想的,二开和刘曼的结婚证已经领了,这从法律上来说呐,就是合法夫妻了。至于那个什么结婚酒宴,我想啊,那不就是个形式吗?能省就省吧。我提议,今天晚上就让二位新人圆房,不知二位亲家意下如何。
陈二开的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有把吃进嘴里的食物吐出来。他皱着眉头,为难地看着爸爸和姑姑。陈三和陈妹对二开的为难表现呀,也都看得很清楚。
陈三喝了一口酒,借慢慢品味之际,和妹妹交换着眼神。然后,他站起来,向刘阿姨敬了一个礼,就说:亲家母真是我老陈家的贵人啊!我们陈家垅村有个传说,还是明代流传下来的,那传说里就说:我家陈二开在三十几岁时,一定会遇到贵人,一定会遇到美好姻缘,从此光宗耀祖,好运连连。这不,还真就印证了。我代表我们老陈家,感激亲家母!说完,他又给刘阿姨敬了两个礼。
刘阿姨被陈三的一番话和三个礼,弄得也站起来,相互行礼。然后,她点着头问道:这么说,亲家是同意两位新人,今天晚上圆房,是吧?
陈三扶着刘阿姨重新坐下,并解释说:亲家母是有所不知啊,那传说里,还说,二开在四十岁前,父母是不能严格管束他的,如果严格管束的话,孩子有可能会失踪,或者死亡的。所以呢,我们长辈,是不能做主的,亲家母啊,我想呢,一切由二开自己做主吧!由他自己决定,今晚上要不要圆房。你看呢?
陈二开怎么也想不到,爸爸会这么宽宏大度起来,他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呀。他感动的差点流出眼泪来。
刘阿姨更是感到意外,她摇摇陈三的胳膊问:亲家,你的酒,没有喝多吧?你这是说什么话,什么明代?什么传说?那和我们二开有个什么联系啊?你之前,自作主张地给二开和刘曼伪造了假结婚证,现在又不认账,你这是什么个意思?刘阿姨的脸,开始涨得通红。
陈三被刘阿姨问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陈妹站起来,拍着刘阿姨的手说:亲家母,你息怒息怒。我哥哥是怕啊?
刘阿姨打开陈妹的手,反问道:怕,怕什么?怕我骗你们钱财吗?我家姑娘,就活生生地坐在这里,你们还怕她跑了不成?
陈妹一拍双手,说,哎呀,我就和你亲家母,明说了吧。我哥哥之前,就是对大儿子陈寒宝管得太严格,催他结婚,差点让大儿子丢掉性命,现在还睡在医院里。这都应验了那个传说的。你说,他怎么还敢严格管教他的二开儿子呀?假如二开,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们做长辈的,不是造孽吗?
刘阿姨还是一头的雾水,她眨巴眨巴着眼睛,说,这是个什么鬼传说?怎么又扯上大儿子了呀?你俩不是在欺骗我吧?
陈三终于说话了:亲家母啊,我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个传说,竟然这么灵验,我是怕,我管教严格了二开儿子,他也会像他哥哥那样,那我该怎么办呀?主要啊,他们两个都是逢五的倍数年出生,而且一个是年头,一个是年尾出生的。两个人都在传说所指的人员之内的。你说,我还能怎么做啊?
刘阿姨好像听清楚传说的内容了,她自言自语道:逢五的倍数年出生,一个年头,一个年尾出生。你是说,二开哥哥比二开大五岁,他俩一个年头,一个年尾出生,正好是传说所指的那种人吗?在他们四十岁之前,父母长辈们,不能严格管教?
陈三和陈妹听完刘阿姨的话后,同时努力地点着头。
刘阿姨摇摇头,咳嗽一声说:亲家,你想哪里去了,谁叫你严格管教二开啦!二开是个聪明人,他还要你严格管教吗?这样吧,二开也在这里,我们就听听二开自己的意见吧!
陈二开知道,包袱还是要自己来背的,他非常同情爸爸和姑姑,因为哥哥的出事,竟然让他们彻底改变性格,变成这么地迁就儿子了。为了不让二位老人很难做人,也不让刘阿姨再次发火,再次没面子。他只好答应了刘阿姨的决定,同意今晚上,和刘曼圆房。
刘曼一直在睁大眼睛听着,也是由糊涂到明白。她对那个明代的传说感到稀奇;也为陈二开和他哥哥的出生,正好符合传说的时间节点,而感到惊奇。对众人的意见不能一致,也感到一点的焦急。
最后,当刘曼听到陈二开同意,和自己今晚圆房的决定后,心里终于地乐开了花。她兴奋地夹起一块带鱼,送进陈二开的嘴里。
突然,刘曼像想起什么。她来到妈妈身边,拉起妈妈进入里间。陈二开趁这个机会,小声地问道:爸爸、姑姑,你们说的什么明代传说,是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陈三把抿在嘴里的菜咽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爸爸还能骗你?陈妹也小声说,你哥哥就是验证!
一会儿,刘阿姨在刘曼的搀扶下,再次走到桌边坐下。刘阿姨客气地说:看来呀,这好事啊,还真要多磨!刚刚曼曼和我说,她今天来例假了。你说,这也怪我,太心急了。没有问清楚刘曼生理周期,就自作主张地决定,今晚上,要让她和二开圆房。亲家姑,那我们就改改日期让他们圆房,可好?
陈妹立马答道:这是当然的!圆房,在我们那里,是要找人看黄历找黄道吉日的。曼曼例假期,是肯定不能圆房的!
一番的争论,终于归于平静。陈二开如释重负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想:真是上天保佑啊?逃过了今晚上,还要在房间里,和刘曼的较量了。
晚饭后,陈二开借口美容院有账目要做,要回美容院。刘阿姨心想,既然今晚上刘曼不能圆房,那陈二开的去留,就不那么重要了,她满口答应着。
刘曼拉住陈二开,说,二开哥,我俩好久没有一起走走,你陪我出去走半个小时,再回美容院吧。刘曼的这个请求,陈二开当然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的。
秋天的晚风,吹拂着枯叶纷纷落下。它们打着旋儿,不断寻找安落的处所。这正如陈二开的现在的人生,面对周慧慧的悄然离去,和面对刘曼的强势占有。他到底应该心落何处?
刘曼挽着陈二开的胳膊,整个头颈都靠在陈二开的臂弯上,抱得那么紧,那么有力量,生怕陈二开会突然消失一样。
曼曼,我们还是去小广场坐坐吧,你这样拖着我,我怎么走路呀?陈二开边说,边向小广场走去。
刘曼没有说话,还是照样拖着陈二开。好像磁铁般,吸附着陈二开的身体。
陈二开在石条椅子上坐下来,把刘曼也扶着坐下,刘曼顺势仰卧在陈二开的双腿上,眼睛紧紧地闭着。陈二开望着刘曼,一种发自内心的疼爱,溢满身心。他用手,轻轻梳理着刘曼的头发,小声地问道:曼曼,是不是身体有不舒服啊?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再查查,看看是不是又贫血了。
刘曼睁开眼,对着陈二开,闪动着长长的睫毛,说,没什么,就是想在你的身上躺一下,感到安全,也感到舒服。
陈二开“噗呲”笑开了,我的傻曼曼,我又不是沙发,哪有你说的那么舒服啊?陈二开说着,仰头望着天空,长长地呼吸起来。
突然,刘曼坐起来,双手抱着陈二开的颈项,把樱桃小嘴,递给了陈二开的嘴巴。这个动作来的太猛烈,陈二开靠在椅背上,被动地接受着刘曼的热情地亲吻。
刘曼毫无顾忌地吻着,她身体的敏感部位,在陈二开的怀里和腿上,不停地滚动着,似火的深情,几乎能把陈二开融化。
陈二开没有拒绝,他怕自己的拒绝,会伤害到刘曼。只好勉强地应付着。但是,他内心明白,自己是属于周慧慧的。尽管周慧慧无情地消失,让自己痛苦难忍,让自己独自面对刘曼的爱的进攻。
当刘曼还要继续在陈二开身上表达爱意时,陈二开用力移开刘曼的嘴巴,说,曼曼,你今天不是例假来了吗?你还是不要这样了,搞得我真的有点受不了的。
刘曼的双手,放开了陈二开,坐在陈二开的身边。她微微喘息地说:二开哥,你,你要是受不了,想要我的话,我才不管呢?
陈二开抚摸着刘曼的脸庞,说,傻曼曼,瞎说什么呢?我就是再受不了,也不能做伤害你的事情,你二开哥这点控制力,还是有的!
刘曼再次把头倒向陈二开怀里,绵绵地说,二开哥,等我这次的月经走了,我就把身子给你,让你好好快乐一下。行不?
陈二开握住刘曼温暖的手,叹息地说:好累啊!这人啊,要是不需要工作,没有杂事缠身,只顾谈恋爱,那该多好啊!
刘曼坐直身体,关心地说:二开哥,你干嘛要那么累啊?就是怪那个周慧慧,要你管理美容院。你要是答应,我明天就去找她,帮你辞去美容院的工作。我俩好好地办中考辅导班,再好好经营我妈的麻辣烫小店,保证我俩的生活,比别人不差一点。
陈二开赶忙阻止说:你这不是说胡话吗?人家周姐,帮助我的太多了,她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我怎么能够不识好歹,无故辞去美容院的工作呢?你呀,下次少提这个话题,我不爱听!
刘曼明显地感到陈二开在生气,她也没好气地说:为什么一提到周慧慧,你就激动,就那么地护着她。她不就是个长得好看的,死了丈夫的寡妇吗?还和我争抢你,想老牛吃嫩草,真是个老泼妇?
你,你这是什么话?你再这么说她,我,我就不理你了!陈二开“腾地”站起来,怒气十足地盯着刘曼。
刘曼还是不依不饶,她也站起来,理直气壮地说,她有什么好?我年轻,我可以给你生许多孩子,她,她都老了,她还能生孩子吗?
陈二开真想把周慧慧已经怀孕的事,告诉刘曼,以反驳刘曼对周慧慧的侮辱。可是,他又怎么能够说出来啊?那是周慧慧要求他严守的秘密。
毫无兴趣再陪刘曼的陈二开,只好甩了一句话给刘曼:你自己赶紧回家吧,我走了!
传说有灵验,圆房难成双。刘曼欲托身,二开怒满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