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吧。”
声音含糊,很快速的揭过去,他没怎么听清楚,话语又被她给咽了回去。
他想她只是不想死,所以扯了谎骗自己,而自己也莫名不想杀她。
她想他说的喜欢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因为有趣,才这般说,他分得清吗。
把想法甩开,江因一口气喝完药,借口放碗走了出去。
正好看见走过的药童,江因没忍住好奇的问他:“这药怎么齁甜齁甜的?”
药童疑惑了一下,又想到了刚才熬药时,那瞎眼公子要自己加些糖:“刚刚那位公子让我多放点糖,说怕你苦到。”
江因眼底闪过一丝温暖,随后又向药童道谢了这几日的照顾。
药童连忙摆手:“不用客气,那位公子一次性付了很多银子,师傅一开心就准许你们在此落脚了。”
江因眼底的惊讶和喜悦更甚了,不继续叨扰药童,她回房看了白上月。
此时的他看起来像休息了一样,双眸紧闭,灿金的光线洒进来,安静的睡颜不禁让江因多看了两眼。
那阳光带了几分热意,暖洋洋的,抚着白上月的长睫毛,江因很快又收回了手。
她不懂,99显示白上月对她的好感只有百分之六十,相当于普通朋友的界限,他为什么会想要成亲呢。
猜不透他的想法,江因更担心主要剧情点,因为现在任务进度已经进行到了四分之三了。
也就是说只要阻止了白上月杀掉言文,她的任务就结束了。
江因为了感谢白上月付的房费,让大夫把熬药的重任交给了她,把小火炉搬到院子处,将研磨好的草药放了进去,慢慢扇起了小火。
这火不能大也不能小,是个苦力活,还怕江因熬过头,药童听师傅吩咐时不时过来看一下。
白上月已经卸下那身木乃伊的装扮,坐在石桌上,手指间不知何时拿着一串红果子,想逗弄雀儿,树上的几只也只远远看着,没靠近他。
江因拿着蒲扇慢慢扇着,药童见火候合适就让她顾好,自己去前堂帮了忙。
“怎么没鸟儿来?”白上月晃着手,没听见动静,倒是闻到了空气的药味。
江因看了他一眼,那串红果子烂了几颗,那边的雀儿宁愿啄食地面上的果子,都不愿靠近白上月。
没等到江因的回应,他就把红果子随手扔下:“不吃便算了。”
江因换了一个手扇火,问出了所想:“你怎么进去拿到草药的?”
白上月这时勾起了笑容,像嘲讽又像高兴:“他们还是把东西放在老地方,只是出来花了些功夫。”
他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柔和平静,江因却听出了感触,她很想问白上月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明明好感也才一个普通朋友的程度。
江因没有问出口,反而想到了什么:“你知道什么是成亲吗?”
火炉里的药汁冒着泡,盖子被震得响,里面的苦味飘出,掩住了白上月的一声叹息。
他沉吟了好一会儿,开口:“你果然不喜欢我。”
不知为何,江因听出了一些轻松,自己却突然有些不爽。
两人又不说话了,直到药壶里的药熬好,江因将火熄灭,抓着把手,把黑乎乎的药汁倒入瓷碗中。
走到白上月面前,把药放在石桌上,语气平静:“放凉点你再喝去。”
那碗药静静的待在桌子上,白上月已经嗅到了一股苦涩味,不像药的,倒像江因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不开心吗?”白上月侧过脸来。
江因是准备离开,听见这话,她连忙否认:“我干嘛不开心。”
想到自己喝药时的齁甜感,江因笑而不语,又走了回来,手探向瓷碗。
白上月愣了一下,扬眉笑着。
江因松了肩膀,笑容奸诈:“我喂你吧。”
白上月笑而不语,指尖轻轻点着石桌面,轻轻点头。
他知道她心里打着坏主意,却还是抑制不住笑容,眉眼间都带了笑意。
江因搅着药汁,低声一句:“大郎,该喝药了。”
他的笑容弯下一瞬,稍微不解:“谁是大郎?”
江因随口解释:“就是以前有个女子老是喂她相公吃药前,都会喊这么一句话。”
白上月点头,面对嘴边的苦涩,只薄唇张开,一口喝下。
江因期待的看着他,想见到白上月苦的龇牙咧嘴的囧样,这样她就可以笑他了。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见他有任何反应,江因有些泄气把瓷碗塞给了他:“都不好玩,你自己喝吧。”
白上月点头,稍稍吹了几口气进碗里,然后就喝了下去。
江因坐在面前,隔着桌子,她都闻到那苦味了。
可他还是一副平静模样,笑容都没有减少,感觉到目光,白上月对她弯起笑:“怎么了?”
江因咽了咽口水:“真的不苦吗?”
白上月侧颜笑着:“想知道吗?”
江因摇头,但还是看着白上月走到面前,熟悉的指尖摸到唇上,她紧张的闭上眼睛。
然后那碗里剩下的药汁被灌到口中,江因的脸瞬间皱成一团,她张开眼睛就看见白上月的笑容,明显是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白上月,你个坏人。”
江因想起来抓他,他足尖一点就跳到了墙壁上。
江因扶额:“你是不是忘了我也会武功?”
说着,她也跳了上去,想揪着白上月的脸蛋揉搓。
那药又酸又苦,那么一点都难喝的要命。
“想缓解吗?”白上月冷不丁来一句。
江因也没真上手捏他脸,只是坐在他旁边,语气带着惊喜:“你身上有糖?”
白上月这次倒精准找到了她的嘴唇,轻轻一啄,要不是看见他红起来的耳廓,江因还以为他毫无其他意思。
江因脸色爆红的寻了借口离开,一直到吃晚膳也没有看见白上月。
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晚上半夜把自己摇醒,让她明天早上和他一起去祈福。
江因睡得迷迷糊糊,只满口答应,抱上了梦中的。
白上月坐在脚踏处,看着攀上胳膊紧紧搂着的江因,没忍住用手指细细描绘着她的脸,眉眼的间距、鼻子和嘴巴的地方。
早上江因睡眼朦胧的睁开,被子把自己的头给盖住,差点没给她热醒。
洗漱好,她就看见白上月雇了马车在门口,和大夫说了一声,她就拉着白上月走上马车里。
道路上行驶着不少马车,自己做的这辆檐角处挂了一串铃铛,走起来发着清脆的响声。
江因掀起车帘,看着外面路旁的野花,又看了看旁边垂眸微笑的白上月。
“今日怎突然想到去祈福?”江因回过神来,这家伙不是不信佛吗。
白上月偏头靠在她的肩膀处,江因身体一个僵硬,听见他温和的声音:“成亲需要个好日子,我问了大夫,他说此处最为灵验。”
清凉的风吹进,把江因的僵硬吹散了一点,她转头只看见他的发冠又歪了。
“你想何时成亲?”她把发冠重新绑正。
“越快越好。”白上月想了想,幽幽开口,“我怕你意识到跟我一起会被追杀就想离开了。”
江因嘴角勾起一抹无语的笑容:“你现在不是告诉我了吗?”
白上月又靠在车壁上,指尖点着车座,发出哒哒的响声:“我们可以回头。”
江因还想说话,马车忽然急停,只听帘子外的马夫开口:“什么人——呃。”
血腥味很快蔓延开,江因不由得感慨:“看来是回不去了。”
外面的人似乎在等他们出去,江因掀开帘子,果然看见了老熟人,是言家两姐妹。
“冲你上次帮我们求饶,还请你速速离开。”言铃儿的脖子上包扎的很厚,声线沙哑。
江湖儿女,果真有义气。
江因朝她比了个大拇指,刚想下车,就被白上月拎着下了马车。
她转眼想看去后头,被白上月捏住了脖颈上的脉搏。
“你来说方向吧。”
听着他的声音,指尖冰凉的触感传递在皮肤上,江因的心一瞬间混乱起来。
“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温热的气息吐出,惹得江因感觉耳垂又酸又痒。
言晴儿看见江因没说话,便对言铃儿大声道:“姐,你还没看出来吗,他们是一伙儿的。想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言铃儿眯着眼,银丝轻动,黑衣人纷纷冲向两人。
“嗯,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她的声音和往日没有区别。
白上月静了一瞬,松开了手,嘴角扬起笑容,温声道:“离开吧。”
江因挡下攻击,啊了一声。
把她拉到身后,白上月一人冲进了黑衣人中间,仿佛自投罗网一般。
但他身轻如燕,那把破剑舞得生风,剑剑出血。
江因一下想通了,她方才究竟在犹豫什么,只要带着白上月躲过主要剧情点,后面她再找办法解开这个蛊就好了啊。
这时99出现提醒:“宿主大人,因为剧情原因,这个蛊唯一的解法就是杀掉母蛊。”
江因皱眉,怎么这个系统一出现就是坏消息。
江因被白上月拉到身后那一瞬,言铃儿的眸色暗沉了不少,银丝转而想控制江因,江因早就养好了伤,清灵剑轻轻松松砍断了银丝。
言铃儿被反力震了一瞬,退后几步。
“杂种,这次新仇旧恨一起算。”言晴儿不知怎的功力增强了不少,和白上月过了几招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