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听了眼睛微眯,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站起来仔细打量他的夫人,冷笑一声,语气肯定:
“说吧,你还有什么把柄在永平侯府老夫人手里面!”
“老爷竟会开玩笑,我哪有什么把柄?”尚书夫人表情有些不自然,不敢抬头看尚书大人。
“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我现在就去永平侯府,去问永平侯府的老夫人,想来她想求我办事,会说实话的!”
尚书大人说着作势就要往外走,被尚书夫人一把拉住了。尚书大人停下了脚步,平静地看着他夫人,一句话不说。
尚书夫人被盯的脸色慢慢涨红,张了张嘴,又闭了闭眼,看实在是躲不过去了,让南红下去后,艰难开口:
“是婆母的事!当年婆母病重去世,正值你外放要被调回京城的关键时刻。若是你那时丁忧,又得苦熬多年才能有那种机会被调回京。所以当年我就瞒下了此事,用冰藏着母亲的遗体,秘不发丧!直到你回京后才下葬。
这事你是知道的呀,不知道那老妖婆从哪知道此事,借机生事,拿这件事来威胁我,我也是没办法!”
“呵!你没说实话,光是这些你不可能如此行事。”尚书大人冷笑一声,夫妻多年,他了解他夫人行事,若只是如此,他大可以向上递交请罪折子。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他夫人当时做这件事的时候他不知情,再说如此行事也是为了为朝廷尽忠,以他那么多年的功绩,圣上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怪罪他!她夫人肯定也明白,不可能为此事妥协,想到这里,尚书大人再次开口:
“我要听实话!”
尚书夫人见状,又期期艾艾的开口:
“还有当年婆母病重,是因为我当时怀着老大时,对下人管教不力,婆母吃错了药才去世的!”
“啪!”尚书大人怒不可遏,直接上前扇了尚书夫人一耳光,打的尚书夫人嘴角流血,直接踉跄着趴到了地上。
“老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我当时怀着孕,精力不足,我知道后把那煎药的丫鬟和照顾老夫人的丫鬟都给杖杀了,替婆母出气了!”
“那你告诉我,永平侯府老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
“说!你以为你还能瞒住我!”
尚书夫人见实在躲不过去了,趴在地上哭着说道:
“是收殓婆母遗体的下人说出去了,那老妖婆又找了开药的大夫和拿药的药童,现在,几个人都在那老妖婆手里,若是我们办不成这件事,那老妖婆一定会说出去的呀!老爷,你想想办法!”
“是你下药谋害我母亲的吧!”尚书大人语气阴沉却肯定!
“老爷……”尚书夫人勉强叫了一声后,不敢再说话。
看到她这个样子,尚书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悲怆的大喊一声:
“母亲啊,是儿子对不住您,竟然给您娶了如此不孝不悌的儿媳,今天我就要休了这毒妇!”
听到这话,尚书夫人立马爬了起来,也不哭了,看着眼前这相伴四十余载的夫君,冷笑出口:
“你不能休我,你别忘了,是谁拿银子供你读书识字,考取功名?又是谁替你上下打点,让你没有后顾之忧!这尚书府的一草一木都是用的我的嫁妆银子,怕是只有那门外的牌匾才是你的!
若不是我和我父亲,你还不知道在哪个野地里种田呢!还能有今天?而且若不是我父亲大发善心,你以为你的子孙还能跟你的姓?你别忘了,你可是上门女婿!况且你在我父亲临终前发过毒誓,永远不能离弃我!否则你的九族不得安宁!”
尚书大人听了脸色愈发难堪,踉跄一步,跪到了地上。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娘,儿子对不住您啊!”
看到尚书大人这样,尚书夫人不屑的起身,准备离开。她父亲对老爷的恩情众人皆知,只要老爷还要名声。那么在她这里,她夫君永远都直不起腰,跟她大声说话。
更何况她也不是故意的,谁让那老婆子老说什么她月份大了,管着她不让她外出,也不想想是谁才让她们有今天的好日子过的,还敢管她!真是活腻歪了。
她不过就让大夫把其中两味药加重了一点点,谁知道那老婆子这么虚,直接死了!要不是杖杀了伺候的下人还能说得过去,再杀那大夫和药童太过显眼,她早都处理好了。
过去那么多年了,她早把这件事忘了,谁知道永平侯府那死老太婆竟然还敢捏着这件事来威胁她,还提前把人接走了,让她想杀人都不成!
“你站住,你不准在插手!那件事我答应了!我会给永平侯府回信,也会把那几个人要来处置掉!”
尚书大人不愧浸淫官场多年,此刻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对尚书夫人开口说道。甚至都听不出来语气的起伏。
“哎呀,我就知道老爷您权势大,连圣上有时候都听您的,您也一定能摆平!这才答应的!”尚书夫人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笑着说道。
“慢着,以后府里的事就交给老大媳妇处理,黄姨娘也帮衬着,你不能多嘴!以后你就待在你这院里,不准外出,我会派人守着。”
“我不同意,凭什么让我交出府里的中馈,我管了四十多年了,这尚书府是我的!”尚书夫人闻言,变了脸色!愤怒出声。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你就去死!”尚书大人阴森森的看着尚书夫人,为官多年,他有的是手段。
尚书夫人看着他夫君的眼神,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撑着胆子想开口。
“你个没良心的,别忘了我……”
话没说完,却被尚书大人打断了。
“你最好不要多说话,也不要拿你父亲压我。你家是对我有恩,但是你父亲在世时,我对他恭恭敬敬;离世时我摔碗打帆,仁至义尽了!
我又让你做了那么多年的官夫人,在这后院横行霸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黄姨娘那胎是谁下的手?这府里的妾室通房又是为什么生不了?不过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吧了,否则,即便母亲那事没法往外说,单是黄姨娘的事,就够休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