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县主离开了灵堂,东福才稍微松了口气,这才惊觉自己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县主如今的气势愈发吓人了!
东福又想起那几个下人,心里还是有些难受,那赶马车的李老头最近才添了个小孙子,前天还说要请他去家里喝酒来着!
还有那个刘护卫,新买了个小宅子,又新娶了媳妇还没多久;
那两个出去查探消息的小厮,其中一个哥哥死了,嫂子改嫁,如今上有病重在床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侄子,全靠他自己养活;
一个是父母死后,族里容不下,带着妹妹出来讨生活,自卖为奴,来到云府才算安定了下来,妹妹也签了活契进来当丫鬟,如今在针线房打杂。
都是可怜人呐!可东福也明白,县主也有县主的顾虑,这件事毕竟牵扯甚广,一不小心就容易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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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您找我?”云海小心翼翼地开口。他可是听说了东福被罚跪的事。
“云海,你幼时便跟着我父亲了吧?我能相信你吗?”云瑶说完紧盯着云海!
云海心里一紧,不过立马跪在地上开口:“县主,奴才是个孤儿,老爷对奴才而言,恩同再造,犹如生身父母!奴才是吃云府的米长大的!而且老爷对奴才不仅有救命之恩,还有提拔之恩!
老爷是奴才的主子,您又是老爷唯一的子嗣!那便是奴才唯一的主子!奴才若是背叛云府,背叛您,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见云海说的情真意切,云瑶心里稍微放下了一点心。不过也不打算只靠云海一个人!唉,她手边可信任的、又能干的人还是太少了。
“那几个被关起来的下人,我就不去见了,看见他们就想起我爹是怎么死的,心里实在难受!你私底下找人看好了那几个护主不力的下人,等我爹下葬了,就让他们带着自己的家眷回淮南府云家老宅守着,不许回京城!如果有反抗的,就地格杀!还有东福......”云瑶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守着的暖冬,心里有些犹豫,但是还是下定了决心!
“东福那边你也暗地里让人盯着,若是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你什么都不用问,拿着这个令牌,直接调遣府里的护卫,杀了东福,不要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云瑶说完就把自己的令牌给了云海。
“是,县主!”云海心里虽然有些震惊,但是还是上前接过了令牌!
“把这封信交到一个叫刘麻子的人手里,他住在柳条巷最里头、家门口有一棵大槐树!你不用多说,把这个玉佩让他看一下,他看完信自会知道怎么做!”云瑶从怀里掏出玉佩,连着信一起递给了云海。
“是!”云海接过玉佩后,等了一会,见云瑶没有别的吩咐了,才转身离开!
云瑶坐在书房里,来回仔细思考,看自己还有没有什么漏洞?
突然她想起来,除了云海、东福、迎春暖冬她们知道她父亲中毒,活不了多久!还有两个人知道内情!那就是崔伯父和林太医!
崔伯父便是为了自己着想,也不会去透露此事,可林太医......无论她现在是威胁还是利诱,都很容易暴露,可什么都不做,她心里又觉得有些不安,虽然知道林太医给她父亲诊过脉的人也寥寥无几。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云瑶觉得还是得采取点措施!
“迎春,你去阳平郡主府一趟,就说我背后的伤口有些化脓,又发了高烧!想请林太医来府上给我看看?”云瑶把迎春叫过来后,直接说道。
“奴婢这就去!县主,不过不如奴婢先让下人给您熬些退烧药,再给您后背上些药?”迎春一脸担忧地看着云瑶。
“不用,你赶紧去吧!”
“是!”迎春赶紧快步出去了。
云瑶觉得做戏要做全套,夏天天气炎热,她确实背后有些伤口确实化脓了,至于高烧,也好办,迎春去阳平郡主府,一来一回得一个半时辰,差不多时间也够了。
“暖冬,你去让婆子给我抬些水过来,我要沐浴!”
“县主,你背后还有伤,还是让奴婢只给你擦一擦吧!”
“我有分寸,你去吧!”
见云瑶一脸坚持,暖冬只能无奈的让婆子把水抬过来了!不过想了想,还是偷偷派人去通知了二夫人。
“你们都出去吧,暖冬留下!”云瑶看着抬水进来的下人开口说道。
等人都走完了,云瑶伸手摸了摸水温,有些微烫,对着暖冬说道:
“你跟我一起把外面屋的那两盆冰盆抬过来,把冰放浴桶里面!”
“县主,现在的水温不是正好吗?”暖冬不解。
“听我的!”暖冬见县主现在弯腰都很困难,迎春不在,自己又劝不住县主,只能无奈的自己伸手抱着冰盆把冰往浴桶里放了。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平时县主沐浴时从不留人的,今天却特意把她留下来的原因了。
“行了,你出去吧,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云瑶见冰在热水里慢慢地融化了,就对着暖冬开口让她出去。
“县主,您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什么都没有自己身体重要!”暖冬见实在是劝不动,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出去了。
云瑶把门反锁住,才褪去衣服,进了浴桶,刚进去就打了个寒战,实在是太冷了!尤其是伤口碰见冰水,又痛又麻!云瑶强逼着自己忍着。
大概不到半炷香时间,得到消息的二夫人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敲门见云瑶不开门,使劲推门见门被反锁了,正准备让婆子撞门时,云瑶才打开门:
“姨母,您这是干什么?”
“瑶儿,你再是爱干净,也不能现在就沾水啊,你还想不想好了?若是背后的伤口没长好,留了疤,你以后还能找到好......”二夫人突然意识到不对,把“人家”两个字咽到了肚子里,云陆升刚去世,她说这话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