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姜曦全身心的投入到食物的生产建设中,光挖根薯都数不清来来回回,上山下山多少趟,洞里的根薯逐渐堆成了小山,她怕小鹿偷吃把自己撑着,还专门用石板围了起来。
后山的陷阱姜曦也没让它闲着,基本上每天都能收获一只两脚兔,有一天还掉进去一只巴掌大的,姜曦看它实在太小就放生了,毕竟生态要讲可持续发展。
整整忙了两天,洞里的野菜和根薯足足攒了他们十天的量,姜曦心里才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算了算日子,他们到这个世界二十多天了,到现在连个像样的碗筷都没有,所以今天,她决定什么都不干,专心烧陶器。
经过这几天的食补和修养,严铮的伤势已经大好,姜曦也终于明白了他这几天忙的“木头活”是什么,他在制作弓和箭矢,想来这世上每个男孩都曾经有过玩具水枪,而严铮不同,他最喜欢的业余活动是射箭。
幼年的时候他没有什么玩具,严父对他的教育极为严苛,为数不多的玩具是魔方和拼图,什么溜溜球和水枪,那是姜曦才有的。
后来严铮去学了击剑,体育馆还有射箭班,那是他难得的课外活动。
若不是看到了,姜曦都快忘了他会射箭。
陶器烧制的温度要在千度左右,通常需要烧十二个小时,好在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干柴,今天姜曦只用看着火,不要断柴就行。
严铮自觉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把陶器和干柴给姜曦抱进山洞,留她在洞里烧陶器,自己出门去试箭。
姜曦把陶器一件按大小摆放进陶窑里。加了许多柴禾,把陶窑烧得如同一个火箱。
烧柴的功夫,又把小鹿从洞里牵了出来,拴在木门边上让它晒太阳。
趁着天气好,她坐在洞口的台阶上,拿出剩的纤维,用鱼骨做的钩针,预备给自己勾出几件小衣替换,只是她不会勾线,只能凭着回忆里室友勾围巾的样子,自己一点点试着勾。
结合编七彩手绳的方法,她倒真的勾出了巴掌大的‘布料’,用的纤维线过粗,勾出来的布料摸起来很厚实。
于是她又把线分劈开,捻成更细的线后勾出来的织物反而更加柔软,摸起来有点像加厚的洗脸巾。这个程度已经算相当不错,再薄不仅会加大钩织的进度,也会非常费眼睛。
到了下午太阳西斜,姜曦都勾了五块布了,严铮还没有回来,她隐隐有些担心,坐在洞口处不时张望。一直等到太阳开始下沉,山脚下才出现他的身影。
姜曦放下手上的织物迎了上去,严铮这次收获颇丰,肩上扛了一根木头,前后各挂了两只处理干净的野鸭。
她看见了满脸心疼:“这么多,天热放不住。”
严铮轻笑一声,把鸭子卸下来说:“本来想着试试手,结果打多了。”
姜曦思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他们没有盐,腌制食物不太现实,最后还是严铮提议干脆全烤了,还能多放一天。
这种野鸭肉有点介于鸡肉和鸭肉之间的口感,肉质紧实多汁,皮下有一层脂肪,配合着烤的金黄酥脆的外皮,难得的和谐。姜曦还特意煮了蛤蜊根薯粥解腻。
陶器烧够十二个小时后需要自然冷却三四天,这样陶器不会容易有裂缝,不用一直在山洞盯着。于是晚饭后两人就商议明天去后山,严铮的伤势已经大好,他们可以摘一些果子,再顺带找找别的资源。
第二天姜曦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温度,空气里有微微凉意,她起床套了件针织衫往洞口走,严铮正在河边煮早饭,旁边的小鹿正卧在草地上啃根薯,看见姜曦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舔她的指尖。
姜曦被舔的痒了,赶紧摸了摸它的脑袋,还轻抚了她的犄角:“小鹿真乖,真可爱。”
严铮随口问道:“起了”
姜曦“嗯”了一声,往锅边走去,姜曦有点奇怪:“今天早上怎么这么冷?”
昨天没有下雨,可她仔细一想,最近几天早上起来似乎都比较凉爽,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看了眼严铮:“不会吧?”
严铮说:“就是你想那样,估计是秋天要来了。”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她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安逸了,竟然忘了季节这一茬。
按照他们原先的设想,如果这里突然升温了,证明外面雪灾可能已经过去了,可现在却突然降温,给他们来了个措手不及。
看来要开始抓紧时间屯粮,他们并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不知道冬天这里温度能达到多少度。
这里的植被分布跟他们的世界不同,就连严铮这种常年跟森林打交道的人也无法判断出这里身处的赤道纬带,他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于是早饭后两人去了后山一带,不同的是这次姜曦带了一个自己用藤蔓编制的背篓和几个手提袋。
这技术还是严铮曾经在苗寨里看寨子里的老手艺人编的,姜曦想着既然是赶路就带上多采一些野生菌和木耳野果类,拿回去可以晒干后储存起来。
他们这次没有走相同的路线,而是绕过有橘子的山继续往河流下游走,返回的时候再顺带上山采集野果。
深入丛林腹地后,仿佛踏进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乔木逐渐越来越高,遮天蔽日的,只有零星的斑驳日光洒在林间,他们不敢到处乱走,只沿着河流附近前进。
令人失望的是,即便他们已经走得那么深,除了找到一颗山楂树,其他的依然没有什么收获,虽然见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植物,可这些植物也没有果实和可取的地方,他们前进了半天以后,不得不装上一些山楂后再次返回橘子山。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们没有再绕路,直奔山上的橘子树。
树上的果子大都已经熟透,黄澄澄的挂在树上,树下落了一地,姜曦还记得这种橘子熟的越透越酸,他们填饱了肚子后就只挑青皮的摘。
又走了几百米左右他们找到了上次的野果树,果子也已经全部熟透,蜜瓜大小的果子呈现出乳黄色的光泽,有些甚至摸起来已经开始发软,怕不能放,姜曦专门摘了一部分硬的。
姜曦若有若无的还能看见树枝间跳跃的松鼠,它们时不时地发出特有的叫声,姜曦猜测恐怕这些小东西是在埋怨他们摘得太多了。
把所有摘好的果子存放在一起,扎紧口袋用树枝做好掩护后,两人才继续往上走去摘花椒,这几颗果树大多已经熟透,只怕是再过几天就会全部掉落,以后他们可能不会再来这里,所以这一次他们要采集足够多的花椒,供以后食用。
太阳西斜的时候,姜曦使劲一按,唰的一声,登山包的拉链完美闭合,他们采了整整一个背包的花椒。
今天是个大太阳,先前吃了那么多水果,齁的人咽干舌燥,他们的水早就喝完了,姜曦被晒得脸颊发热,咽干舌燥,迫不及待的要下山烧一锅水。
这是严铮教给她的习惯,在野外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不喝生水。
他们只有两个矿泉水瓶,平时出门会随身带着锅,以防水瓶里的水喝完后能及时烧水补充。
好在刚往山下走了约一两公里,姜曦就发现了一处正在潺潺流水的石缝,石缝自上而下,在下面汇成一片一人宽的活水水潭,水质清冽。
严铮就地捡了些细柴烧水,姜曦又从侧包里拿出用芭蕉叶包好的野鸭肉,配着野果这样吃一顿,算是代替了午餐。
饭后姜曦喝了一口煮过的山泉水,只一口她就吐了出来,又咸又苦还伴随着锈水的口感。
严铮皱眉:“不干净么?”
“不是”姜曦吐了好几口依旧吐不尽嘴里的咸苦味:“又咸又苦。”
严铮听她说这话,表情一变,笑了起来,他拿起地上的锅抿了一口。
姜曦看见他笑,猜到了几分,脱口而出:“是盐水。”
看来这里是个天然的盐泉,姜曦实习的时候在大西北有幸见过一次盐泉,那是在一个十分偏远的村子,村里的女人每天挑着两个桶,穿梭于盐泉和盐田之间。
盐田一般都在太阳底下,盐泉水蒸发后就会沉淀成白色的结晶,她们靠着瘦弱的肩膀,一桶一桶的挑水到盐田里换取微薄的劳资。
今天天色已经渐晚,两人商议一番决定先回去把今天收的果子和花椒拿回去,明天专门过来烧水提盐。
天渐渐黑了下来。
回到山洞,小鹿听见了他们的声音,一直在洞里‘呦呦’叫,姜曦赶紧过去摸了摸它,又给它喂了点吃食。
晚饭就简单许多,姜曦用野山菌和剩的烤鸭肉煮了一锅野外简易版“鸭肉粉丝汤”,临出锅放了一枝新鲜的野花椒,椒麻味和肉香味瞬间充斥整个山洞,搭配着带回来的水果,两人吃的热汗直流。
自从有了根薯和后山的兔子陷阱,他们就再没有缺过肉和碳水,姜曦明显感觉到严铮的体力比先前好了许多。
甚至就连自己现在一口气上山都不在话下。
一天的赶路精疲力尽,她也没有功夫再勾布料,把野山菌和木耳铺在石板上,早早洗个澡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