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族群又开始恢复了往日宁静的生活。
渐渐的,先前的族长已经老去,而新的族长换成了一个女人。
画上的女人英姿飒爽,左手握着一把弓,她的身量并不比男人低,身穿棕色兽皮衣,头上的帽子还坠了一颗族长专戴的狐狸头。
看起来真有女战士的气势,姜曦心里闪过了一丝火苗。
接下来的画面,有男人在外打猎,还有种植庄稼的场景。也有女人有教养孩童,制作陶器和担任木工的场景。
姜曦印象最深的一幅画,画的是一个母亲带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扎了两个鬟髻,两人围着一张桌子,桌上还画了一个陶瓶。
线条用的极其生动,隔着几百年都能感觉,到这位母亲教女孩制作陶器时,脸上温暖的神情。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打猎种田的同时还发现了藤蔓可以抽出丝线,从而又开始拿它纺织布料。
于是人类不再穿兽皮,开始用藤蔓抽出的丝线做衣裙。
还开采周边的矿山,用来冶铁制作铁锅和铁器,半大的男孩子也跟着父亲挥汗如雨的一起打铁。
逐渐,村民的人数又开始增加。
如此,大约过了两代人。
没成想到,时隔几十年瘟疫卷土重来。
这次的瘟疫恰好是在秋季,没有了医生,到了冬天粮食也短缺,于是他们这次迷信了天神一说,改用猎人的头献祭,可是仍然没有什么用。
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就死了一半的族人。大多数是新生的儿童和老人。
再到后面女人也越来越少。
这次瘟疫持续了很久,等瘟疫过去,族里只剩十四男人和两个妇女。
壁画剩下的内容就是那个山洞没有的了。
而后,没过几年一个妇女因为难产而死,十年后,另外一个女人在沼泽地遇到了巨鳄,也不幸丧生。
自此一个原本百十来人的族群,因为疾病,只剩下十来个男人。
到这里壁画便接近了尾声,最后一幕,画里只有四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的胳膊被一只熊狠狠衔住,另外三个男人则在一旁用武器攻击那只熊。
看到这,姜曦叹了口气:“这应该就是那个断臂的男人,最后他活了下来,剩下三个人却死了。”
严铮点头说:“最后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求生欲了。”
壁画上没有文字,只有线条和色块,画技也算不上出色。可透过这些画面,姜曦却能感受到这些作画人当时的心情。
有幸福的,也还有悲伤的,他们用这种方式记录着自己族群的历史。
一旁听着的严景安突然说:“我看,我们就不要搬到那个山洞里了。”
“干脆就搬到那个山岭上最中间的青砖院子,那房间足够大。地图上说那里又离他们开垦的田较近,等到来年春天,我们干脆就在那片地上种些粮食。”
“等一切安置好了,再把那几个院子的外墙都拆掉,用拆下来的石头,直接新建一个大的院墙,把那几间屋子都圈到一起,这样不仅有现成的东西可以用,而且相对人更安全一些。”
“要我说,这几天我们就开始搬家。”
先前寒流在他心里造成的影响太大。他一直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那个山洞,生怕有一天洪流到来,几人就要沦为山洪的祭品。
严铮闻言没有所动,他一直盯着接近尾声的一幅画,画里是族群里最后一个女人,她半个身体被一种巨鳄吞下,双手无力地在挣扎。
严铮沉声说:“搬到这儿来,不知道是不是最好的选择,这里野兽太多了。”
姜曦在一旁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她走过去牵住严铮的手。
姜曦看着他说:“你别怕,我不会这样的,而且我先前就想了,等到我们安稳下来,你就教我学剑和弓。”
说着,他走到那个女族长的画前指着她。
“就像她一样,多厉害呀,我也可以。”姜曦说着眼里盛满希冀的光。
她话音刚落,严铮还没有说话,反而严景安赞同的说:“好主意,到时候我教你击剑,我可是全国第一。”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姜曦就轻呵一声。
“呵”
“我也是第一,而且……”
说着,他拿出肩上的弓箭,挑衅的说:“我还会射箭。”
说完,他拉着姜曦往东外走。
严景安心里嘀咕,就跟谁不会似的,有什么可炫耀的,哪儿都能显得你。
严景安赶快跟上,不服输的说:“我还会功夫,专门找的江南梅派祖师教的。”
见前面两人不搭理他,他又接着说。
“我跟你们说,这要是搁以前想跟我学功夫,那还得拜师学艺呢?”
话音刚落,前方的严铮突然停下脚步,揶揄的说:“依你的意思是,姜曦跟你学不用拜师?”
严景安听了这话,说:“当然不用,我俩啥关系,我白教给她。”
这话听完,严铮一笑:“行啊,那等开了春,你教她。”
“没问题。”
一旁的姜曦露出灿烂的微笑。
严景安紧了紧自己的斗篷,赶忙走在两人前面,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过了半分钟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了两人的激将法。
没落什么好处,还得白给人当师傅。
气得他一路都没给严铮什么好脸色。
三人从山洞里出来后,回到了山岭处的石头屋,严铮认真仔细回忆画上的内容。在离屋子大约十分钟的路程处,找到了一处岔道。
虽然这里还是有杂草和树木,但明显比其他地方要稀疏。
于是,他拿着剑在前面开路。
路不太好走,三个人等进了山预计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
如果这条路是平整的,应该十来分钟就到了。
进了山间,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一处几十亩地的平原地带,被几座大山环抱在中间,此时,上面都是蜿蜒的水线和氤氲的雾气。
姜曦不可思议:“这里竟然有地热。”
原先还不知为什么有雾气,听她这一说,严景安才明白过来。
地底有热源,于是这上面的水温度就高,再加上山里气温低,自然就形成了一种雾气萦绕的景观,乍以为来到了仙境。
“因为常年地热,所以山上流下来的水都不会结冰,冬天和开春的时候,这些水源就可以很好地灌溉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