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知道这会不能让他们分心,二话不说进了院子,又进主屋把门拴上,将几扇窗户全部关严实。
接着她倚坐在门口,靠着门板听外头的动静。
小黑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姜曦把它叫过去紧紧地抱在怀里,守在门口。
严景安进了林子听到前方传来的动静,提气跟了上去。
不过几个呼吸就看见了严铮,他一个人在林子里警惕的巡视。
“人呢”
严铮沉声说:“往南边去了。”
那东西动作太快了,且十分熟悉森林里的路,直接往荆棘丛里跑,趁着严铮过荆棘的功夫,一溜烟就没影了。
身后的严景安抽出腰上的绳索,直接追了出去,嘴里说:“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论速度没人比得过严景安,他靠着绳索和爪钩,在林间自由穿行,地上的荆棘丛丝毫影响不了他的速度。
跑出去不到一百米,严景安就瞧见那个灰棕色的身影,看起来个头不大,也就一米五六左右,头上身上都是灰棕色的毛皮。
他瞄准了方向,从树上一跃而下,一脚踹到那东西的后背上。
直接将它踹倒在地。
严景安松开手里的绳索直接跨到了东西背上了,不顾那东西的挣扎,他紧紧压制住它,抽出腰上的匕首。
身下灰棕色的东西还在呜呜哇哇的乱叫。
严景安嘴里气喘吁吁的说道:“敢耍你爷爷我,今天老子就解决了你。”
只是这匕首还没就位,就听身下的东西发出声音。
“不……要。”
这声不要可是把他吓着了,严景安的手抖了抖,他立马像是惊到一般从那东西身上下来:“我去,你什么东西?”
他刚松手,那地上匍匐的人还想跑。
严景安反应过来,又立马扑过去,把他脸按在地上,抓住他的双手用力往后压。
严铮也追来了,问他:“怎么回事?”
他纳闷严景安怎么还不动手。
严景安两只手钳制着身下人,咽了咽口水,口舌发干的说:“大哥……他是个人。”
人?
这下严铮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快步走过去,拽着那人的后颈,没想到他头上只是带了个灰棕色毛皮的帽子,帽子一掀开,黑褐色,乱糟糟的长发露了出来。
他半张脸贴在地上,只是此时脸上不知什么是涂了泥灰还是草药,整张脸黑黢黢的只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
乍一看严铮也吓了一跳。
那人挣扎着好半天又憋出一句话:“我……人。”
他话说的很慢,声音粗哑,听着是变声期的男孩。
严铮和严景安两个人对视一眼,严景安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是个孩子,杀又杀不得,放跑又不甘心。
严铮绷着张脸问:“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这话说出来身下人明显愣了片刻,没有回答他的话。
严景安没那个耐心,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说。”
那人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最后只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两人自然是不会信,只是现下这森林里也不安全。
严铮扫视一圈,警惕的说:“先带他回去。”
严景安这才抽出自己的绳子,把他的双手在背后捆住,为了安全起见,又在脖子上也捆了一圈。
于是严铮在前面走,那人在后面跟着,严景安则是垫后。
一路上严景安都在观察那人。
这人全身披了一件灰棕色毛皮做的衣服,还有灰棕色的帽子,可以看出来做工很粗糙。
远处乍一看以为是只大型猛兽,足够唬人。
全身上下都涂着那种黑色的药汁还是泥巴的东西,头发虽然长,但是已经成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
严铮和严景安问他叫什么,哪里来的,他要么是一脸呆滞的状态,要么就是只能蹦出一两个字。
看起来像是不善言辞,甚至是不会说话。
把严景安气得脸色发黑,他着实想不通,自己会在这人手上栽跟头。
姜曦躲在房子里听到前面传来动静,她从门缝瞅见二人回来了,赶忙开门迎接。
只是还没走到近前,就看到了身穿毛皮大衣,全身乌黑的人。
姜曦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乱蓬蓬黑褐色的头发,全身上下所有露出来的地方都涂成了黑色的泥,只有一双眼睛是红色的,见到姜曦,他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一错不错的盯着她。
这是他通红的眼睛,怎么看都觉得渗人。
姜曦明显被他的妆容打扮吓到了,声音也有些结巴:“他……他就是袭击你们的人。”
严铮摇摇头,现在他们也不太清楚,毕竟跟野人熊打斗那天并没有见到这个人。
严景安把他暂时先绑到了小鹿窝棚的角落里。
接着他出来跟二人商量:“怎么办?”
说话不利索,半大的孩子,三人大眼瞪小眼没拿出一个解决方案。
严铮叹了口气:“我先去问问。”
他走进棚屋,那人倒是淡然,只瞪着一双红色的眼睛盯着严铮的脸。
严铮沉声开口:“你不会说话?”
过了许久那人才反应过来,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严铮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他确实没干过这活,要是个畜生收拾了就行了,却偏偏是个人,跟他们一样在丛林里挣扎着,活生生的人。
严铮改变了策略。
“你不用说话,我问你,你只用摇头和点头回答我就行。”
那人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呆滞,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严铮问:“你自己一个人住?”
那人似乎正在思考,然后点了点头。
严铮又问:“你有朋友吗?”
这次他依旧思考了很久,先是摇头,接着又是点头。
只是这次的回答他不再看着严铮,反而是盯着自己的脚。
严景安只把他的两只手绑到了木柱上,所以此时他的双脚还是自由的。
严铮看见他脚上穿了一双稻草编织的鞋子,工艺做得很细致,有些地方因为方才的挣扎破了,但是看得出来是费了功夫的。
这让严铮心里警铃大作,不排除有别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