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拿起我给老师批完的卷子,鲜红的勋章是我这几个月来划水的证明,名字旁边的分数更是我在这次考试战场杀敌后所得到的“荣誉”。
“嗯……数学刚好及格。”陈沫说,“比之前有进步。”
“哈?这段时间划水还有进步?”我不相信。
“确实啊,之前你都没怎么及格过,这次过了及格线两分。”
“嗯,可喜可贺。”向阳昏端着四杯奶茶过来。
“诶,你不在家里看番嘛?”陈沫说。
“好看的都看完了。”向阳昏坐了下来说,“不好看的看了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跟着你们来解密呢。”
“呵呵~”我冷笑说,“你这还上瘾了?”
“差不多,不过看你这不情愿的样子你咋也来啊?”
“我……”我挠着头说,“也上瘾了!”
“好吧,那现在就差白芷没有来了。”向阳昏说。
“对啊,她怎么还没来,我们都在这等她半小时了。”陈沫说,顺便把卷子还给了我。
陈沫刚说完,我就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伤痕累累的女生,太远,我没怎么看清脸,只知道是一个长头发的女生。
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认识她。
“是她吗……”陈沫追溯我看的方向,也看见了那个女生。
“不会是她出什么事情了吧。”向阳昏说。
“看着不对劲,我去看看。”陈沫说。
见陈沫快步跑过去,看他们两个之前的距离……应该是可以看清那个女生的脸的,可是陈沫却与她擦肩而过装作去旁边的水果店买水果。
嗯?认错人了?
“喂,你们看啥呢?”白芷突然出现我和向阳昏的旁边。
“嚯!吓我一跳。”我看了一眼白芷,拍拍胸口以抚慰我受惊吓的小心灵。
“我们把一个女生看作是你了。”向阳昏也不调侃,开门见山式的回答。
“就那个浑身是伤的女生?”白芷眯着眼睛也同样向那个方向看去,“我俩哪里像了。”
“一般这种情况,本人都不会这么认为的。”向阳昏说。
“哎,不说了。”白芷坐在我旁边,“你们给我点了啥。”
“就你上次点的。”我仍旧看着那个女生说。
“你们还在看啊。”陈沫不知不觉也回来,手里拎着两袋水果。
“让你去看人,买水果干什么。”
“这个,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陈沫说。
“什么意思。”
“向阳昏可能不知道。”陈沫说,“这个女生,是之前在医院里夜晚中接待我们的那个女生。”
黎簇生前所在的医院,那个好奇小姐姐。
“那我们还在这里干愣着。”我站了起来,“陈沫你也是,刚刚怎么不去慰问一下她。”
“我想帮的来着,但是后来我注意到了一个东西就拒绝了。”
“什么东西。”我又坐了下来。
“她的伤口……”陈沫顿了顿,“是画出来的。
不过啊,好在她的后颈上有一个半成品的伤口妆,我才发现的。”
“有点意思。”向阳昏说,“我们跟上去瞧瞧怎样。”
但是转眼间好奇小姐姐就消失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走,我们去医院瞧瞧。”白芷说。
我拉上书包的拉链背在了身上,跟上他们的脚步走向前方。
白天的医院与之前夜晚里的医院形成的鲜明的对比,医生和护士忙忙碌碌,尽心尽力的为那些绝望的病人们创造希望,与黑白无常做斗争,他们的职业道德比任何人都希望病人好好的活着。
我们走进医院的大门,看向前台,有两个医院的护士坐在那里。
我们朝着前台的方向端详许久。
“嗯……是两个新面孔。”我稍微点了点头说。
“搞得你常来似的。”陈沫吐槽我说。
“不是嘛,我们来了也不下五次了。”
“怎么感觉你还挺骄傲的。”向阳昏皱着眉头对我说。
“额,没有没有。”我尴尬的摆了摆手。
“行了,看够了吧,我们走过去问问。”白芷说。
我们径直走了过去,前台位于一层医院的中央,右边是挂号的,左边是拿药的。
医院每天都会有许多的病人来送诊治疗,除了墓地或者深山老林等地方,这里应该是阴气最重的地方,因为这里每天都经历着死亡与重生。在这里,绝望与希望交织,构成了美丽的生命图腾。
前台的两个人看起来面生,其中一个比较肥,她的脸有A4纸的宽度长;另一个比较瘦,但面容精致,画了淡妆,格外好看。
“请问一下,晚上你们这里是谁值的班。”我对他们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有什么事情……我思考着理由。
“晚上有个东西落在她那里了。”陈沫说。
“哦……那我帮你们联系一下她。”
我们站在一边等待着结果,突然白芷肘了肘我,我看向她,朝着她给我指的方向看去。
是那个浑身是伤的女生,一拐一拐地朝着前台的方向,也就是我们的方向走着。她看着我,一步,一步的走来,感觉每一个动作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我现在是看清了,衣服上流淌的红色颜料,皮肤上撕裂的烂泥,又缠又粘的头发丝,都告诉着我们几个小时前所遭遇的不幸,这种不幸我看得出来。
车祸。
我能看出来是在被车撞了之后,在地上滚了很久,还是在有许多小石子的路面,接连着手机也摔坏了。最后无人敢面对这张恐怖的面容,无人敢帮忙,最后只能独自一人一瘸一拐的来到医院,寻求帮助,最后倒在了清凉的地砖上。
前台的人打着打着电话就看呆了,电话里好像也没人接,索性就挂了电话,让瘦的打电话给几个医生准备急救,胖的那个就召集几个护士和医生前来帮忙救人。
两个护士推出病床车,将伤员抬上车床上,然后相医院的里面冲去。
“你不是说她的伤口时画出来的嘛……”白芷又肘了肘陈沫。
“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去看看?”我对他们说,“总比原地呆着强。”
“看啥啊。”陈沫说,“急诊室的灯?”
“也对哦。”我挠挠头说,“那去车祸现场吧。”
“车祸现场?”
“嗯。”
最后我们还是先观察了一下,伤员一路走来的足迹,那原来属于她身上一部分的液体。
医院是在平江路上,医院的大门正对着的,是个丁字路口,沿着血迹向前直走,过了红绿灯路口再往前一点,就到了拐弯的地方。
那是一道小路,地上的痕迹弯弯曲曲,能看出伤员的当时前进起来十分的艰难,在墙边还能看出停留过的痕迹。
走出小路,就是刚刚我们和奶茶时遇见的地方。
“嗯?这里怎么……”我有点疑惑,“没有血迹?”
“但这边垃圾桶有一堆染红的餐巾纸。”白芷指着小路口的垃圾桶说。
是一路上用餐巾纸捂住伤口的吗?
再朝着她当时来的方向走,再离开的奶茶店的街道时,又出现了我们所需要的引路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到了尽头,我们停了下来,现场还没有清理,不过跟我想的一样,眼前发生过的,就是一场巨大的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