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到自刚刚看到的画面,对于三阿哥就心生厌恶。
他看都没看三阿哥一眼,示意抱着沐月的下人径直离开。
沐月无意间看到胤祉那张肉乎乎的脸上神色委屈,眼眶也微微发红,似乎还有几分愧疚。
她忙不迭开口对一旁的太子说道,“保成哥哥,你不要怪胤祉……咳咳……是月儿自己逞强……”
她苍白着一张脸,时不时的咳嗽着,模样看起来格外可怜。
太子心里憋着一股闷火。
他咬着牙,不想理睬沐月。
却听到身后胤祉小心翼翼的声音,“太子哥哥……月儿姐姐现在状态有些不是很好,若是耽搁下去,恐怕对月儿姐姐的身体有影响,不如先将月儿姐姐在胤祉的屋里安置,这样也可以免得月儿姐姐继续难受……”
“胤祉知道太子哥哥不喜欢胤祉,但眼下还是月儿姐姐的身体更重要,还请太子哥哥斟酌!”
胤祉鼓起勇气说完这番话后,视线就落向了沐月。
他肉乎乎的小手不停的扯着衣袖,死死地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沐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带着几分安抚的笑,希望胤祉能高兴起来。
太子看了看沐月,不得不承认胤祉的话有几分道理。
他沉默片刻,还是摆了摆手,示意下人将沐月送到胤祉的寝宫。
御医到来后,仔细的问了几句,又给沐月把了把脉,说道,“公主殿下,这是气淤在胸,喝上几副药,再休养一段时间,就无大碍!”
太子再三确认,得知沐月没事,他终于松了口气,也有心思问清楚发生什么了。
他看着沐月身边伺候的夏菊,“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月儿怎么会被三阿哥压在身下?”
看着太子严肃的神色,夏菊本能的有些害怕,瑟缩着颤抖了几下。
她强撑镇定的解释道,“三阿哥不小心爬到了树上,公主殿下担心三阿哥就让三阿哥快从树上下来,并且表示要让人搬梯子过来。”
“可三阿哥却说自己要掉下来,让公主殿下接住他,还说他害怕,公主殿下心疼弟弟,所以就用身体接住了三阿哥!”
夏菊怕太子殿下怪罪,将所有的责任都怪在了三阿哥头上。
在场没有蠢笨的人,自然都能够听出夏菊话里的意思。
注意到太子的眼神看了过来,本就心虚愧疚的胤祉,低垂着脑袋,没有替自己辩解一句。
“都是胤祉的错……”
沐月并不觉得胤祉有错。
看着胤祉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连忙扯了扯太子的衣袖,刚准备开口,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太子轻轻地拍了拍沐月的背部,安抚道,“月儿不必担心,哥哥心里有数!”
“在场那么多下人,竟然让公主殿下去接三阿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太子身形不大,但气势迫人。
只听屋内响起一声声扑通的声音。
满屋的下人都跪在了地上。
“太子恕罪……”
荣嫔此刻也从心腹嬷嬷那里得知了三阿哥身上发生的事情,正朝着胤祉的寝宫赶来。
刚踏进寝宫,荣嫔就看到了跪了满地的下人,以及红着眼眶默默流泪的胤祉。
荣嫔顾不上询问发生了什么,连忙来到三阿哥的身边。
她面带担忧的将三阿哥搂在怀里,仔细的打量着三阿哥。
突然,她的视线落在了三阿哥胳膊上的一道擦伤上。
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们是怎么照顾三阿哥的?竟然让阿哥爬上了树,还受了伤,本嫔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胤祉看到荣嫔出现,本只是无声流泪的他,突然抽噎着开口,“呜呜呜……母亲,胤祉错了……都怪胤祉任性,害的月儿姐姐受伤……呜呜呜……”
荣嫔看着胤祉大哭,心疼不已。
她哪里顾得上躺在床上,受伤的沐月,只顾着安抚怀里的胤祉。
太子没心情看三阿哥他们母慈子孝。
他可没忘记沐月这段时间和皇后之间的不融洽。
他虽不知晓皇额娘和妹妹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却本能的觉得妹妹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冷着脸,语气不耐,“荣嫔娘娘若是想要表现自己的慈母心肠,大可以带着三弟弟去你的寝宫,而非在孤和妹妹面前表演!”
胤祉听到太子的声音,当即朝着荣嫔的怀里藏了藏。
一副害怕的样子。
荣嫔对这唯一的儿子,可以说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也顾不上太子的身份,皱着眉头训斥道,“这里是胤祉的寝宫,并非太子的毓庆宫。”
“太子若是想耍威风,还是回自己的宫殿,做什么吓唬胤祉!”
沐月怕太子和荣嫔吵起来,连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单手撑在床边坐了起来。
她苍白着脸对着荣嫔说道,“荣嫔娘娘莫要生气,保成哥哥……咳咳……只是担心瑞儿的身体!”
“荣嫔娘娘若是不愿意看到月儿和保成哥哥……咳咳……我们……咳咳……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沐月就翻身试图下床。
可胸口一阵憋闷,身体也有些无力,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胤祉强忍住落泪的冲动,从荣嫔的怀里离开,迈着小短腿,想要去到沐月的身边。
可刚跑到床边就被太子挡住。
太子一想到妹妹是因为面前这个小家伙才受伤,语气就好不起来。
他恶狠狠的问道,“你将月儿害成这副样子,还想做什么?”
“那么多的下人你不叫,偏偏叫比你大不了几岁的月儿,若不是月儿和你之间没什么恩怨,孤简直都要怀疑你今日是故意的了!”
胤祉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他咬了咬唇,怯怯的看着沐月,“月儿姐姐……对不起……都是呜呜呜……都是胤祉太任性了……”
他怎么能这么坏?
月儿姐姐对自己毫无恶意,他却想出这样的手段捉弄姐姐,还害得姐姐受伤,要喝那么多的苦药!
胤祉越想心里的愧疚越重。
他低垂着脑袋,恨不得眼下有个地洞,将自己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