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老者走了,奔向黄泉的路,他走的极惆怅,也走的极不甘心。
若世间有后悔药,他定是先干为敬,老实追杀锦衣青年呗!偏要折回来找刺激,杀人越货不成,反倒进了阎王殿。
噗!
烟雾散去,楚萧的身影,终是显露了出来,一步一摇晃,站都站不稳了。
惨,伤的太惨了,满身血壑纵横,遍体鳞伤,右臂还耷拉了下去,鲜血横流。
是他低估了半步真武,没人打配合,硬干就是玩命,不说其他,就说最后的符纸爆炸,但凡少一分底蕴,他都扛不住。
好在,赢了。
他未停留,收了侏儒老者的财物,顺便毁尸灭迹,便摇摇晃晃的奔向了那座山谷。
他到时,孤雁已倒下了,硕大的身躯,全是血,就这,它还踉跄着身子,将羽天灵死死护在身后。
反观血蝙蝠,也狼狈不堪,半边翅膀都被啄出一个个血窟窿,充血的眸子,闪满了凶残暴虐的幽光。
坐骑对坐骑的一战,它赢了,正准备享用饕餮盛宴,楚萧杀入了山谷。
见之,它也如侏儒老者死时那般,满目难以置信,这小玄修来了,那主人呢?被灭了?
嗖!
它未多想,扇动翅膀便要跑。
“哪走?”楚萧冷哼,拂袖取了天殇弓,一条手废了,但他还有脚,脚蹬大弓,手拉弓弦,一箭穿云霄。
噗!
方才飞上天空的血蝙蝠,被一击射穿了脑袋,一头栽了下来,毫无悬念的被绝杀。
主人死的郁闷,它走的也惆怅,从来都是它跟着主人装逼,今夜,却是撞了个硬茬子。
呼!
见血蝙蝠咽气儿,楚萧再也撑不住了,一步瘫倒在地,鲜血一口接一口的咳。
孤雁则俩眼圆溜的盯着他看,这个小玄修,吃啥长大的,单打独战,竟干掉了一尊半步真武境。
人才,这是一个人才。
巧了,它家主人也是一个人才。
一公一母,他俩是不是很般配来着?
好一阵,楚萧才缓过劲,朝孤雁丢了几瓶灵液,他也抓了一把疗伤的药,吞了一颗又一颗。
“走。”
难姐难弟加难鸟,第一时间便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走之前,还不忘捎走了那只血蝙蝠。
这玩意大补啊!楚萧没有吃蝙蝠的习惯,但孤雁不挑食,伤的这般重,飞都飞不起来了,它得好好补补身子。
两人再现身,乃是一座鸟不拉屎的山旮旯,走不动了,得歇息疗伤。
呱!
孤雁不是一般的自觉,叼走了血蝙蝠,嘎嘎都是一顿啄,跟着主人这么久,难得开荤。
树下,楚萧已盘膝而坐,疯狂运转了混沌诀,祛灭了因大战而残存在体内的杀意,至此,体魄上的伤痕,才缓慢愈合。
都小伤,至少比起禁术反噬、极寒之毒和寿元流失,这都不算啥的。
说到禁法反噬,他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都好似在被尖刀割裂一般,痛的肝肠寸断。
好躯体。
真一副好躯体。
大半夜的,焚天剑魂又睡不着了,如一条泥鳅,在楚萧神海之中,窜来窜去,盯着楚萧的体魄,看了又看。
这小子,定是吃过逆天的灵药,不然,哪来如此强劲之躯,符咒炸不死,连霸道的禁法反噬,都硬生生的扛住了。
如此好肉身,若将其夺舍了,他这剑魂残念,不得原地起飞?
嗯?
某一瞬,楚萧豁的开眸,有人踏足了这片地界,虽敛去了气息,却逃不过大地之力的感知。
“我说瞅着面熟呢?羽天灵。”悠悠的话语,很快响起,黑暗中,缓缓走出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定眼一瞧,竟是先前那个锦衣青年,手中虽没有装逼神器,却丝毫不妨碍他玉树临风,特别是那双眸,真一个清澈。
楚萧已握紧桃木剑,一步起身,却也是一步踉跄,不及站稳,便吐了一口血,苍白的面庞,瞬时没了血色。
“小子,胆量不小嘛!竟然敢绑书院的弟子。”锦衣青年笑看楚萧。
绑?对对对,这可不是冤枉人。
瞧羽天灵,身上贴着封禁符,手脚皆被锁了,嘴还被塞住了,任谁看了,都是妥妥的肉票啊!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楚萧强行站稳了身形,满目戒备的盯着对方。
“以你而今之状态,能接我几招?”锦衣青年一笑,三两步踏出,便绕过了楚萧,来到了羽天灵的身前。
铮!
楚萧不废话,硬撑了一口气,一剑刺了过去,就是这一剑之威,弱的可忽略不计。
伤太重了,坐那不动,都难受至极,更莫说妄自动武,一阵反噬,便是头晕加目眩。
“为今这年月,如你这般敬业的贼人,已属实不多见了。”锦衣青年淡淡一声,也伸了个剪刀手。
她可比侏儒老者有出息多了,轻松便夹住了桃木剑尖,任楚萧如何施力,都无法刺进半分,轻轻一弹,便将他震的蹬蹬后退。
危急关头,孤雁嗖的一声跳了过来,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对着那锦衣青年,便是一通呱呱乱叫。
“诶呀?”锦衣青年眉宇微挑,似认出了这只坐骑,“孤雁?”
孤雁则点了点大脑袋,随之还蹭了蹭锦衣青年,先前没怎么看清,此番一瞅,这不熟人嘛!
楚萧也看的挑眉毛,咋个意思,认识?不是杀人越货的?
误会,不得解释一番?
孤雁倒是聪明,蹭过了锦衣青年,又挪动身体,蹭了蹭楚萧,仿佛在说:这小子,可不是绑票的盗贼,他是好人。
“我名楚萧,广陵人士。”楚萧笑了笑,随手收了剑,熟人便好,他而今这副熊样,真真打不动了,来一个先天境,都能把他撂倒。
“陶醉。”锦衣青年笑了笑,也自报了名讳。
说着,她又看向羽天灵,“这妹子,什么情况。”
“半道上,撞见一个吃小孩的老巫婆,我俩....别揭她符咒.....。”
楚萧话未说完,陶醉便轻拂了衣袖,摘去了封禁羽天灵的符咒,连带镣铐、狗链子和口中的抹布,都一并卸了。
也是巧了,羽天灵睡醒了,身上蒙着魔性之光,姿态也妖娆魅惑,一把便搂住了陶醉,笑的勾人心魄,“这位小哥哥,奴家....。”
“发什么浪。”陶醉当即将她推开了,且还拍了拍衣衫,一脸的嫌弃。
“原是个小姑娘。”中咒的羽天灵,是属狗皮膏药的,都被推开了,又贴了上来,伸出一根玉指,挑了挑陶醉的下巴。
小姑娘?
女的?
楚萧愣了一下,再看时,陶醉已上手了,符咒怎么揭下来的,就是怎么贴回去的,还有镣铐、狗链子、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