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当爸爸妈妈再问起她和郑凯的近况时,乔亚已经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了。她一边细心地拆解着父母带来的各式物品,一边以一种淡然自若的口吻轻声道:“还不是郑凯什么都听她妈妈的,看着他就烦。”
这样的唠叨,是再平凡不过的夫妻间的抱怨。即便乔亚不提,深谙郑凯和他妈妈为人的乔家父母,也会不由自主地关切询问:“郑凯那边,还是什么都听她妈的?”
所以,为了不想让自己爸妈担心,乔亚选择这样的说辞。
乔爸爸听到女儿这样说,不满地说:“这个郑凯啊,怎么就拎不清呢。最后是你要和他过一辈子的。”
向来与人为善的乔妈妈瞪了乔爸爸一眼,说道:“我看你婆婆今天态度还算好,估计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有些事情就看开了。再有,这关系是处出来的,你作为小辈,多担待一些。”
乔亚不想和妈妈解释婆婆为何这样,只是含糊其辞地回应:“妈,我心里有数。”
话锋一转,乔亚忽地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们来燕都,和乔枫说没?”
乔亚这两天一忙起来,都忘记和弟弟说了。
“他在横店当群演呢,最近回不来。”郑爸爸不耐烦地说。
乔枫比乔亚小十岁,当年学业远不如姐姐,但是热爱表演,也颇有表演天分,最后倒也争气地考到了燕都的电影学院。
然而,毕业后乔枫一直在各个剧组里漂泊,收入极不稳定,至今勉强自给自足。所以,一提起乔枫,郑爸爸就满肚子的气。
乔亚将妈妈带来的物品按用途归置好后,准备掏出手机点外卖时,自己的手机倒先率先振铃,屏幕闪烁,显示戚家严发来微信语音邀请。
起初,乔亚心中泛起一丝疑惑,戚家严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随即想起自己似乎还欠着对方一笔转账未还,连忙按下接听键,语气中满是歉意:“戚总,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两天事情多,就把还您钱的事给忘了,我马上转账给您。”
戚家严在电话那头显然有些意外,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笑意:“乔亚,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因为几百块钱特地打电话来讨债的人吗?”
乔亚闻言,脸颊顿时泛红,意识到自己可能误解了对方的用意,连忙解释道:“戚总,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么,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戚家严的笑声里透着几分无奈与宠溺:“乔亚啊,我救了你,关注一下被救者的现状,不过分吧?”
乔亚连忙回应:“哦,我很好,真的非常感谢您。”
“听得出来,你的身体状况应该恢复得不错,不过嘛,这智商嘛,可能还得再缓缓。估计是休假休得太惬意。所以,再告诉你一个工作上的消息吧。你们千禧科技中标了,恭喜啊!”戚家严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与祝贺。
乔亚早已将“智商论”抛诸脑后,满心欢喜于中标的喜讯之中,连忙道谢:“谢谢戚总!真是太好了!不过,您怎么知道我休假了呢?”
戚家严爽朗一笑,直接道出缘由:“我刚从你们秋总的办公室出来,聊了几句,自然就知道了。”
乔亚显得过于拘谨保守,对戚家严那自然流畅的相处方式颇感不适,尤其是当她得知戚家严与秋天提及自己时,内心更添了几分局促与不安。
她没法摆脱公司里曾经关于她和戚家严的谣言,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当事人一方总是谈到另一方,总难免引人遐想。
于是,乔亚鼓起勇气,向戚家严提出:“戚总,以后麻烦你不要和我公司的人谈起我?”
戚家严闻言不禁哑然失笑,解释道:“大姐,我去你们公司是考察你们的项目团队配置,对项目组成员面试的,你在想什么?”
得知真相的乔亚,顿觉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只能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太敏感了。”
通话结束后,乔亚懊恼地站在厨房里,在心里骂着自己千遍万遍,甚至忘了订餐。
殊不知,此时的戚家严正坐在车内,回味着与乔亚的对话,脑海中不断勾勒出她窘迫又可爱的模样。
尽管身为众人眼中的钻石王老五,戚家严却绝非浪荡公子。
他曾经历过纯真美好的初恋,那份对爱情的痴恋、对婚姻的憧憬,甚至让他差点步入婚姻的殿堂。然而,就在婚礼前夕,他意外发现未婚妻仍深陷对前任的思念中无法自拔,甚至背着他与前任约会。这一发现让他无法接受,最终决定解除婚约。
自那以后,他再未对任何女子动心,直到乔亚的出现。
他并无恋妻癖或少妇情结,只是当他目睹一个女人在情感的枷锁中痛苦挣扎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惜。尤其是当乔亚醒酒清醒后,隐忍着心中的痛苦,还能保持着对家庭的责任、对婚姻的忠贞,他不知不觉地心动了。
所以,当自己的老同学老白称呼乔亚为嫂子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默认了。他清楚自己这样做不好,他也有意无意地疏远与乔亚的接触,可命运就是这么奇怪,一而再、再而三地相遇。
“小亚,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事儿?“乔妈妈见乔亚放下电话半天没动静,走到厨房门口问。
“哦,没什么。妈,我前几天忙的那个项目中标了。“乔亚回过神来,微笑着向妈妈报告了这一喜讯。
”小亚,你工作上要是忙,就尽快销假回去上班。你公公那里有护工,家里有我和你爸,你和小凯专心搞事业就行了。“乔妈妈暖心地说。
乔亚觉得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个永远支持自己、爱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虽说有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弟,常常被人家问家里是不是重男轻女,但是她从未感受到父母对她和弟弟的不同。
至少现在没有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