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亚离开燕都市半个月而已,怎么变化如此巨大?
徐老师听到郑妈妈在房内叫着自己,跟乔亚微笑着点头示意,就带着那中年女人进门来。
徐老师热情地跟郑妈妈介绍道:“方老师,我特地把邱姐带来给您认识一下。”
乔亚转身望向郑凯,满心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解释。
然而,郑凯并没有顾得上乔亚这边。他正忙着招呼徐老师和那位邱姐入座,倒了水之后就开始介绍郑妈妈的情况。
乔亚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局外人,只好默默走进厨房,尽管如此,她的耳朵却始终留意着客厅里的动静。
郑凯率先开了口:“邱姐,以后可能得辛苦您多费心了。您也看到了,我妈妈前段时间脑出血,现在说话和思维反应都有些迟缓,还在逐步恢复中。主要是右半身子行动不便,这个而影响比较大。”
乔亚猜测,,这位邱姐想必是徐老师帮忙物色的保姆人选。
邱姐性情似乎颇为直爽,毫不犹豫地回应道:“郑老师,您尽管放心。我照顾过的老人不少,方老师现在的情况并不算严重。只要坚持锻炼,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病人最喜别人斩钉截铁地说自己能好起来。郑妈妈听到邱姐说得肯定,试探地问道:“我能好?”
邱姐肯定地重复着:“能,方老师,你就信我的。”
然后,她又说道:“小瑾一跟我说起您的情况,我就急着想来先看看。要是你们觉得合适,我回去就马上跟现在那户人家提出辞职。反正在哪家做都是做,那我为啥不帮帮自己人呢?小瑾也跟我说了,你们家郑老师没少帮她的忙。”
乔亚听明白了,这邱姐应该是徐瑾的亲戚,目前在燕都从事保姆工作。经由徐瑾的介绍,她很快就要成为自己家庭的一员了。
莫名地,那“自己人”三个字尤为地刺耳。
想到自己的家中要多一个成员出现,乔亚没法再置身事外。于是,她转身坐到餐桌边,虽然与客厅的沙发还有个两三米的距离,但是在态度上,她已经算是正式加入到了这一场保姆面试中。
当邱姐的话语落下,郑妈妈连忙连声应和:“好、好、好”,脸上洋溢着显而易见的满意之情。
郑凯再次向邱姐与徐老师表达了诚挚的谢意,并接着说:“我下周一要上班,邱姐明天能过来吗?我可以先带你熟悉熟悉家里的情况。”
乔亚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郑凯身上,哪怕他仅仅投来一个短暂的眼神,她都会将其视为对自己的尊重。
然而,郑凯没有。
反倒是徐老师,轻轻侧转身子,对乔亚说道:“嫂子,邱姐是我娘家的一位远房亲戚,她为人干净利落,做事麻利。我想着您家里确实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保姆,所以就主动将她推荐过来了。这样,您和我郑哥上班时也能更加安心,不是吗?”
乔亚连忙展露笑颜,郑重地向徐老师表达了感谢。
然而,在这笑容的背后,她正极力克制着内心那敏感而微妙的情绪。什么时候开始,徐老师称呼郑凯为“郑哥”了呢?
会面很简短,敲定了邱姐上门的时间和每个月的工资后,徐老师就和保姆邱姐一同离开了。
送走二人,郑妈妈还不住地对着郑凯感慨道:“这个邱姐看起来就比之前那几个干净利索,早知道小徐有这个亲戚,你就早该和她说。”
乔亚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焦躁,声音里却仍不自觉地夹杂着一丝勉强,她转向郑凯,试图让对话显得自然:“保姆来了,睡哪?”
郑凯这时才仿佛刚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他将目光移至乔亚身上,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近乎公式化的微笑:“嗯,书房挺合适的。我打算把书桌移到客厅,再添置一张折叠床,这样保姆和妈可以共用书房。妈晚上起夜也方便邱姐照顾。”
燕苑小区的这套房子是一套一百三十平的大三居,书房原本就配备了一张单人床。
乔亚故意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道:“我下午四点才有事,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家居市场,先把折叠床的事情解决了?回来还能一边收拾,一边等他们送货上门。”
其实,乔亚更渴望能与郑凯拥有一些独处的时间,因为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清楚。即使郑凯不主动提,不代表她不会问。
郑凯望了乔亚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最终轻轻点了点头:“也好,速去速回吧。”
直到郑凯坐到驾驶位,启动车辆,坐在副驾驶的乔亚终于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宁静:“什么时候徐老师都开始改口叫你‘郑哥’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酸溜溜的味道。
郑凯的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了自然,他侧头看了乔亚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哦,这个啊。妈住院的时候,徐老师常去看望,陪着妈说话。后来,妈说要是有个徐老师这样的女儿就好了。徐老师也是哄妈开心,就顺势认了干妈,管我就叫哥了。没什么特别的,你别瞎想。”
乔亚冷声嗤笑,“我不在的这几天,变化还真是大啊。”
郑凯对乔亚的内涵感到颇为不悦,他带着一丝怒气说道:“你这一走就是半个月,距离这么远,实际上也帮不上什么忙。既然如此,我跟你提及那些琐碎的小事又有什么意义呢?再说了,我之所以没打扰你,不也是体谅你工作忙,这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你这样胡思乱想,可就是不讲道理了。”
乔亚闭目调节气息,为什么啊,为什么郑凯总是在漠视她的感受,言语间尽是对她的指责和辩解。
乔亚扭头,忍不住质问:“琐碎的小事?请一个住家保姆,这样的事情也算是琐碎的小事吗?我好歹还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啊。”
郑凯直视前方,满不在乎地解释道:“妈说了,保姆的费用她来出。而且每个月,她还会额外给我们一些生活费,用来贴补家用。我以为这样一来,你就不会这么斤斤计较了。”
“郑凯,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会在乎保姆费、生活费的人吗?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认为我的吗?”乔亚满心委屈,声音中充满了哀伤。
她该怎么维系与郑凯的这段婚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