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安被他气笑了,“宋大人,你这样贬低别人抬高自己,有意思吗?”
他双眼亮若星辰,低头吻了一下她弧度好看的嘴角,悠悠道:“我是帮你擦亮眼睛。再说,你是我宋砚宁的女人,你当该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管以前别人对你有恩也好,有情也罢,都是过往。从今往后,你的人,你的心都只能在我这儿。如果敢对我三心二意,哼哼……”
“你这哼哼又是什么意思?”云九安已是气结,明明是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现在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哼哼么,自然是代表我会生气。谁若一旦惹我生气,我就会给她上点手段,让她知晓做我宋砚宁女人该守的本份。”
云九安怒瞪他,“你个自大狂,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你现在只不过被我睡了而已,还没成亲,我们的关系随时可以中止,你最好先管好你自己。”
宋砚宁脸色一变,“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周身瞬息被一股阴沉之气笼罩。
云九安心底里无端端颤了颤,这是她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这种慑人可怕的气势。
说到底她还是不太了解他。
所以她又不是傻,肯定不会再说第二遍。
她索性闭上眼,扭过头去,不想再理他。
“九安——”他不想看到她执拗的样子,轻抚着她的发,“我承认,我是吃醋了。你说要跟着秦疏走,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对于像秦疏那样攻于心计的人,我不能给他一丝可趁之机。”
他扳过她的头,让她面对他,“外面的诱惑很多,你还小,不能分辨是非,所以我对你严厉一点也是应该的,你不要动不动就想撇清我们的关系。这辈子,你是只能跟定我了。嗯?”
他倒是会要求人,他自己呢?她若提出来,他肯定又要有他足够多的理由解释。云九安冷笑了一声,要想观其人,必先看其行。
她且等着,若他真与那落秋慈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她悄然走人就是,没必要跟他费唇舌。
“今日发生了两件大事,你一定想听。你若答应日后不再与那秦疏见面,我便告诉你。”
月色下,他抱紧她,吻着她的眉眼。
眼见他又起了色心,云九安推他,“你爱说不说。”
“意思就是你不答应了。”宋砚宁惩罚性地咬了她耳珠一下,“是关于你三姥爷高家和陆景轩的两桩大事,你真的不想听?”
云九安身上一阵颤栗,她终于睁开了眼,“他们出了什么事?”
宋砚宁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我提的条件你还没答应我。”
云九安又气又急,瞪了他半晌,不得不妥协,“我没什么事自然不会见他。”
“这个说法太笼统,难道有事就可以去见他?”
“你为何这般纠结于他?”
“你不知道,你在你二哥家住的时候,我还在猜测谁是那个给你引金蚕蛊的人,会不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又来作妖。那晚我的人被引走,第二天你和别的男人出现在沁香园的时候,我都没有联想到是他。直到昨天在御池山庄见到你们,才恍然大悟。为了查这个人,我可是费了不少力,你也帮他隐瞒,我心里不痛快得很。”
他果然派人监视她。云九安只能尽量保持情绪上的平静,“所以你就要让我们绝交?”
“不行么?”
“他于我有恩。”
“说到这里我愈发不痛快了。”
他的手已经在她衣襟内不安份起来,所到之处无不火烧火燎。云九安咬牙,“你到底说不说?”
他略微喘息,“你让我高兴了我就说……”
“臭流氓……”
他不答,用力抱紧她,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使得人全身发烫,一切又变得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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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次日中午,云九安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快散了架,想到昨晚被那个恶霸索求了一夜,她就想骂娘,他分明是故意的。
薛红袖听到动静推门进来,让冬青和半夏为她打水洗浴。
热水泡过后,身上轻快了不少。红袖已端来了饭菜,放在小厅的桌上。
擦干了发,她坐在桌前才问,“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大人呢?”
薛红袖面无表情道:“大人一早就出去了。我们现在是在桐宜的别院。”
狡兔三窟。
云九安边吃边问,“昨日钟陵高家和陆大哥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红袖姐姐能不能告诉我知道?”
薛红袖摇头,“大人交待过,在他未回来前,不可说。”
云九安翻了个白眼,又道:“那位落秋慈落姑娘呢?她是不是同大人在一起?”
薛红袖继续摇头,“大人不说的事,我一般不过问。”
瞄到半夏和冬青的神色有异,她忙问,“你们是不是知道?”
哪知半夏和冬青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半夏道:“早上大人出门的时候特意交待我们给备上了一壶新醋,说心里不舒服又有气的时候,可以喝醋解闷。还问夫人要不要也喝点,尝尝滋味。”
云九安脸一红,纠正道:“你们别叫错了,我现在还不是宋夫人。”
“婚书都有了,官家那边也造了册,你与大人也有了夫妻之实,就是宋夫人。夫人若是纠着这一点想红杏出墙的话,还望夫人收收心,不要痴心妄想了。首先我薛红袖也不会答应。”
薛红袖总算说出了她一直板着张脸的原由。
云九安被她说得有些恼火,正要辩解,忽然想到那晚秦疏半夜进她房间说引开了监视她的人,莫不是那人正是她?
也是,正常情况下,哪个女子的屋子进了男人不会被认为有奸情?
她狐疑地看了她两眼,干笑了声,没与她计较——维护主子的利益是她的职责,她没必要去苛责她。
待用过饭后,她想出门去打听下外面的情况,不想门口被两个陌生的带刀男子堵住,“夫人,大人交待过了,今日你不能出这道门。”
云九安彻底呆住,宋砚宁居然敢软禁她?
她怎肯被他拿捏,转身就攀上了院墙,墙外已有人在拔刀,“夫人,大人交待过了,今日若让您出了院墙,我就得自刎在此。”
她不得不退了回来。
半夏见她面色不对,讨好地给她端上了几盘糕点,“夫人,这是沁香楼的梅花酥和糖炒栗子,是江南最美味的糕点小吃,一般人很难买到的。昨天我特意托人才这么点,别生气了,吃这个能让人心情愉快。”
云九安拿起梅花酥咬了一口,口味不错,就是甜了点。
她笑道:“既然大人不让我出门,那你就代我跑一趟药铺,我写个方子,你帮我抓些药来。”
半夏天真道:“夫人生病了么?”
云九安脸红,“我想熬碗药喝。”
半夏一拍手,“我知道夫人想熬什么药了。今早大人也交待过,那种药不适合夫人,还说夫人为大人传宗接代是正当职责。”
他么的,老娘才十五岁,就想让老娘给他生孩子?!
云九安气得后槽牙疼。
她脸色极为难看,只得退而求其次,让半夏去把二哥云允衡给叫来。
这次半夏倒没有推阻,爽快地出了门。
没一会,她却一个人又跑了回来,说是云二公子昨日就回了平京,府里已经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