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给了镇国大将军府大管家与公孙旦二人五百万两银票。
“你们看着办,可以接济镇北军将士,也可用来抚恤阵亡勇士的家眷,顺手截留了一下,最近皇上可是得了六万万余两财宝,他不缺钱。”
自大周以来,国库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富有。
连续几晚,一入夜就有御林军去贤王府搬箱子,朝中失窃的大臣觉得怪异,他们都不知道盗圣的事,可贤王知道,弄不好贤王还认识这位盗圣。
谢丞相府的夫人、太太、小姐们聚在一处将盗圣骂了一顿。
然后,当天夜里谢丞相府的夫人、太太、小姐都被画成了乌龟脸,还留下了纸条:“再骂老子,下次就盗你们的命。”
命与钱财相比,还是命更值钱。
谢丞相府的女眷吓得不轻,这哪敢再骂,万一夜里过来割了人头,她们不是白死了,这盗圣哪里来的,神出鬼没,连个人影都没瞧见,他们脸上就被画了乌龟。
谢丞相病了一场,虽然钱财重要,可已经丢了,且最大可能就是这些东西现在都被皇帝拿走了。
莫不是大周皇族掌握了什么秘密,请了世外高人的盗圣下山。
前几次还听新君哭穷,太后说天下之主不好当,一转头就是御林军天天去贤王搬箱子,就连吏部那些官员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国库突然就堆满了钱财。
谢丞相不敢说那些钱财有一半是自家的。
王丞相也不敢承认,毕竟这钱财来路不正。
一个个重臣快被呕死了。
*
温婉在院子里练字。
杏子来报:“小姐,宁王殿下带着崔三爷来了。”
温婉望向梅子,“梅子姐,我瞧出你对崔三爷有意,现在他成普通平民了,你可以和他离开,你若离开,我赠你一笔银钱。”
“小姐……”
梅子确实对崔三爷有情,崔三爷虽是庶出,但在崔家兄弟三人里头,性子最好,也有才华,只是因他是庶出,一直被嫡母、嫡嫂打压,年过双十年华都无人问津,去岁好不容易订亲,又因家里犯事,那商贾之女的未婚妻已经嫁到一个五品官员当继室。
温婉悠悠道:“梅子姐,你答应我娘的,你已经做到了,我现在能照顾自己,也有一身的本事。你跟崔三爷走吧,寻一个你们喜欢的地方,结成夫妻,快乐平静地过一生。”
莲嬷嬷也劝梅子,说她若不成婚,将来如何对得住贺家父祖,好歹多生几个孩子,挑一个孩子姓贺,将血脉传承下去,以便她的父祖有后来拜祭香火之人。
崔三爷见了温婉与梅子。
莲嬷嬷又从中说和,梅子想说一生不嫁的话,可莲嬷嬷就指责她犯傻。
两个人本就有意,崔三爷知梅子本是官家嫡女,只是家里人都遇了难,又答应恩人照顾韩清婉,这才一直以侍女的身份留在韩清婉身边。
虽是侍女,但她是良家女身份。
崔三爷找了梅子谈过一次话,不知二人是怎么说的,梅子回来就愿意跟崔三爷一起离京回家乡。
温婉给韩清婉准备三万两白银,备了一匣子名贵首饰钗环。
因崔家获罪,崔三爷在大将军府住了几日,带着梅子离京去了梅子的家乡定居。
麦子、豆子、杏子三个挥泪看着梅子、崔三爷跟着镖局、商行走远。
莲嬷嬷道:“梅子已经二十五,总算嫁出去,她与崔三一定能把日子过好。”
“崔三答应将来无论有多少个孩子,全都随梅子姐姓贺,他给自己易名叫贺三锤,啧啧,真没想到,一个读书人取了这么个难听的名字。”
温婉道:“大俗即大雅,锤,崔,贺三锤,崔三贺,又有什么关系,日子是过给自己的。”
*
盗圣入世之后,京城的文武百官老实多了,就怕做得太过,被盗圣给盯上。
重臣有屡屡失窃的,可京城一时间之间连乞丐都没有,据说所有的乞丐都被集中到一个小镇上,而那镇上建了济幼院,还建了一些田庄,有老人教他们耕种手艺,有房住,有衣穿,有饭吃。
若有钱,能办的事就很多。
温婉去了洛城,一晚盗了洛城六个世家大族,分出一部分撒给了洛城的贫苦百姓,从洛城到京城沿路的百姓都得到了银子。
将得来的银钱送入贤王府奉义院,又是满满一院子的金银珠宝。
她换了身大红色的衣裙出来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音,驻脚听了一会儿,她寻着琴音而近,贤王府后花园中的凉亭里,一个少年拿着一本残缺的琴谱,正在反复弹曲。
温婉道:“是《高山流水》琴谱。”
少年很是珍爱这残缺的琴谱,“好不容易得来的,可只得上半部曲子,却未能寻得下半部曲子。”
温婉笑了一下,“偶然之中,我曾听人弹过此曲,我……弹给你听。”
少年起身。
温婉坐下后,看到琴的一侧刻有“绿绮”两字,三千世界叫绿绮的琴有很多,这只是其间的一张,但这琴确实带着灵气,灵韵十足。她调了一下音,将松动的琴弦紧了一分,有的太紧的又松了一分。纤指一落,琴音溢出,她仿佛置身在儒修的世界之中,琴音延绵不绝,从她的指尖流泄,如诗如画,如歌如泣。
少年惊讶地看着投入弹琴的温婉,他在府里这么久,从未见过这位少女,他不知是谁,可能弹这么好,肯定不是寻常人,少年听得如痴如醉。
他其实不喜太过张扬的人,可这位大红衣裙的少女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她就像巍峨的高山,又似那绵绵的江河,可以撑起一片天空,也能温柔坚韧。
温婉一曲弹完,抬步而行,“这才是完整的《高山流水》,尽信书不如无书,一千人弹高山流水,会有一千种不同的解说,那曲谱是错的……”
声音缥缈,人已不见。
少年能感觉出对方的琴艺极高,是他从未见过的好,比他的父王、母后琴艺都要高超得多,可那少女瞧着年岁不大。
他喝了一声“来人。”
“世子爷。”
“看到刚才那位红衣姑娘了?”
“嗯。”书僮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