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家豪宅的秘洞里,史虎森潜行到洞深处,洞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招神弄鬼的史虎森,可是碰到了对手。洞中太黑,鬼魅也无法现形。史虎森心惊胆寒,他使的鬼魅,看起来难敌对手。
史虎森觉得自己壮胆的话,没有人应答。他惊恐地注视着黑暗,胆怯地向后退缩,准备逃出洞子。
退了两步,史虎森猛地转身,一抬头,吓得史虎森灵魂出窍。
漆黑的洞子里,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光洞。豹斑脸占据了光洞的大部分空间,史虎森吓得瘫倒在地上。
这不是他的弟弟史豹踪么!史虎森忆起当初,是他失手打死了史豹踪。那个可怕的场面,历历在目。
兄弟情深,并无芥蒂。他史豹踪怎么会从阴间跑出来,找他史虎森算账。史虎森的声音有点颤抖,他说:
“弟弟,那是无意。要怨就怨李天琪,当时,他要抢我手中的枪。”
光洞中的豹斑脸,面无表情,他冷冷地说:
“我不是史豹踪,我和你不在一个空间。”
这个史虎森懂,史豹踪死了,他在阴间。光洞里面的这个家伙,他是鬼魅,是魂灵。史虎森悔恨地说:
“我年年都给你烧纸,为你祈祷,盼着你早日托生。”
豹斑脸静静地看着史虎森,仿佛史虎森说的话,与他无关一样。他说:
“我也不是鬼。我是二次元空间里的人,是三气之兵。”
史虎森狐疑地看着光洞,他以为豹斑脸这鬼东西欺诈。三气之兵,还在李天琪的手中,只是他李天琪不知道而已。他说:
“这怎么可能,我们正在追击李天琪,三气之兵,他李天琪压根就不知道。”
豹斑脸不与史虎森争,他不动声色地说:
“李天琪已经穷途末路,现在,正是捉住他的好机会。”
史虎森这才恍然大悟,光洞中的这个家伙,不是史豹踪,是鬼符传信的使者。这个家伙够诡道的,终于是在他史虎森的面前现形了。他立即来了兴头,他说:
“我这就去带群伙,捉拿李天琪。”
豹斑脸就像个机器人,没有表情,他说:
“官兵正在捕捉你的群伙,人一时也拢不起来。还有,张合将军带着大军,也快到界石城,没有时间了,你赶快自己去吧。”
让他史虎森单枪匹马,去捉李天琪,他的心里胆怯。他明白,自己就不是李天琪的对手。他不好意思地说:
“这个……恐怕是有点难度。”
光洞会动,像电视镜头似地,推进到史虎森的眉眼前面,豹斑脸冷冷地说:
“快去,自有天助。”
豹斑脸说完,神奇的光洞,霎时间就消失不见,四周又陷入黑暗。这象命令,有浓浓的糖包子的口吻。鬼符传信就是命令,鬼符使者,就现身在他史虎森的面前,无可辩驳。
史虎森爬到洞口,让眼睛适应了洞外的光线。他四处窥探,还好,高家豪宅的后院里,静悄悄地。他从洞口窜了出来。
不能带群伙,史虎森的手中又没有可手的机关枪,去捉拿李天琪,让他的心里不踏实。无可奈何,这是命令,他史虎森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李天琪夺了传令兵的座骑,奔马来到李宅门前的草坪上,这里满地的血污。
法坛上,法坛下,到处都是护法者们的尸体,他们的手中没有武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抗群伙的子弹。
那一位持刀的护法术士,手中的短刀,深深地扎在一个群伙的胸口,他勒住那个群伙的脖颈,自己却是被人爆了头。
李天琪的脸色铁青,他咬着牙,登上法坛。拿下来燃化表纸的烧纸盆,摆在爷爷的亡灵前面。
李天琪给他的爷爷跪下,燃了线香,然后在烧纸盆里燃起了黄裱纸。他给爷爷磕了三个头,又转回身,给护法者们,一一地都磕了头。他对爷爷说:
“孙儿记住了爷爷的话,忠诚,忠诚,永远忠诚。杀害你们的人,必须得死。”
李天琪拜完爷爷李牧山他们,便去了李宅的后山,看看后山那里,有没有活口。得找大一点的地方,将他们李家的这些遗体埋藏在后山边上。
史虎森的心太黑,惨无人道。后山的草丛里,树林间,到处都是他们李家人的尸体,就连三尺顽童,他史虎森也不放过。
李天琪给后山的家人们磕了头,回身来到李宅,寻到铁锨,准备去后山挖坑,埋葬他的家人。
忽然,李天琪感到,身后有气流掠过,他立即放下手中的铁锨,跳进屋子里,摸出一条快枪。
李天琪子弹上膛,端着枪从屋子里出来,向四周寻索。
有影子在婚礼的殿台前,躬身向这边蹿动。李天琪摸了过去,他看见那影子的脚后跟。
李天琪选好位置,盯住殿台下边,静静地等着影子的出现。
忽然,那影子一跃,又躲到殿台的另一边,隐藏在殿台沿下面。李天琪看到,这个家伙是史虎森。新仇旧恨,一发涌上了心头。
李天琪不藏了,他直起身,端着枪,愤怒地呵斥说:
“史虎森,拿命来!”
史虎森没有取胜的把握,他不敢露头。砰砰地放了两枪,他觉得喊几声也可以壮胆,他说:
“李天琪,你他妈的家破人亡了,还敢嚣张。我就没想杀你,要杀你,你一百个李天琪,也人头落地了。”
李天琪不躲,他也没有开枪。这个时候,李天琪的子弹不会虚发,他开枪,对手必然倒地。
史虎森居然敢如此张狂,他一怒,跳起来就向殿台冲去。
可是,李天琪摔倒了,他的右脚腕上,被套住了一个绳套,手中的枪,也掉在地上。他就这样被人拖着,在地上滑走。
李天琪躬身抓住了绳索,拼命地往前躬起身体。他任凭身子在沙土地上摩擦,他只顾往前挣扎。
前面的那一位,一身的夜行衣,他用肩膀背着绳头,没命地在前面奔跑。
李天琪终于看见了,这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就是豹斑脸史豹踪。他一手抓紧绳索,一手摸出了手枪。对准史豹踪的后心,砰地就是一枪。
史豹踪只顾往前跑,子弹从他的后心穿过,就像是子弹穿过纸张一样。他的后心被打了一个洞,瞬间便自动融合。只是子弹的气流,震掉了他手中的绳头。
李天琪趁机就地一滚,退下套住他脚腕上的绳套,起身便冲向史豹踪。枪口抵在史豹踪的眉心。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天琪和史豹踪四目相对,怒火在李天琪的眼睛中燃烧。
砰砰砰,不由分说,李天琪愤怒地连开三枪,他恨不得把这个豹斑脸打成筛子。
史豹踪两眼瞪着李天琪,一动不动,任由子弹从他的眉心里穿过。
李天琪不由得大骇,和刚才那粒子弹一样。他的手枪子弹,形同打在一页薄纸上,三发子弹,连着穿过史豹踪眉心里的洞口,在瞬间又很快融合了。
生命危机,由不得李天琪多想,他反手就抽出史豹踪腰间的长剑。这是古代传说中的那种重剑,剑身很长,锋利无比。
李天琪退后一步,试舞一下,挥剑就劈了过去。这愤怒的一剑,非常厉害。将史豹踪拦腰劈作两半。
李天琪没有听见史豹踪的惨叫声,也没有看见鲜血。两半个的史豹踪,像一页被人撕开来的薄纸,飘浮在空中,一个旋转,又融合在一起,幻化出一个活蹦乱跳的史豹踪。
李天琪的后背上冒出一阵凉气,这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如此的神奇。
砰砰,李天琪的身后响起了枪声。看起来史家两兄弟,今天是要和他李天琪死磕。他回过身,一手拉着长剑,一手的手枪便跟着回击。长剑的剑头,在沙土地上,冒着一串火星。
李天琪追到草坪上,史虎森躲在大树背后。有鬼符使者帮手,史虎森的神情大振,他恢复了嚣张跋扈的秉性。
李天琪感到,他身后的史豹踪,速度比他更快,转瞬之间,史豹踪却是堵在李天琪的前面,把史虎森和他隔开。
史豹踪的脚下一点,扑了上来,欲夺李天琪手中的长剑。长剑是史豹踪的武器,李天琪当仁不让。
手枪的子弹,又不能杀死史豹踪。李天琪的心里一急,用长剑头挑起地上的烧纸盆,影响史豹踪的视线。
烧纸盆子里,仍然有未燃尽的火种。火种在风的作用下,燃着了没有烧烬的黄裱纸,带火的纸头,飞在史豹踪的腿上,只听得史豹踪的一声惨叫声:
“呀!呀呀!”
李天琪一震,他嗅到一股动物毛发燃烧后的焦糊味道,异常刺鼻。
在李天琪犹豫的一瞬间,史豹踪抓取了李天琪手中的长剑,消失得无踪无影。
史虎森也是一愣,他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鬼符使者生惧。居然不顾他史虎森的安危,自己先逃了。
史虎森恨死糖包子了,鬼符传信,总说是要活口,不能杀了李天琪。按他史虎森的脾气,一枪打死李天琪,有多容易。现在不行了,让他和李天琪单挑,凶多吉少。
史虎森从来都觉得自己并不笨,真够聪明。他进攻李天琪,从不远离那匹快骑。他在进入草坪的时候,就解开了马缰绳,以防万一。
在这危险的时候,史虎森管不了什么鬼符传信。鬼符使者都逃跑了,想活捉李天琪,那就是找死。
杀了李天琪,一了百了。史虎森决定孤注一掷,就是没有把机关枪带来,手枪用着很不顺手。李天琪就在二十米开外,看他也没有什么拦挡。史虎森慢慢地伸出枪口。
史豹踪突然消失,惊奇之余,李天琪不动声色。他的注意力,立刻转向了史虎森。尽管他没有盯着大树那边,史虎森在树后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李天琪看见了大树后边,伸出来的枪口。砰地,在史虎森枪响的同时,李天琪侧身飞了出去,他躲过了史虎森射出来的子弹。
李天琪没有马上开枪,他在等着史虎森动。他的手枪里出来的子弹,不是中他史虎森的眉心,就是后脑壳。伤了史虎森,都不算他李天琪的好枪法。
忽然,消失了的那柄长剑,又回来了,扎在李天琪的大腿上,又是向上一提,在他的腿上划开一条大口子。
李天琪回手一枪,子弹从史豹踪的眉心穿过,打在马背上的史虎森的屁股上。史虎森哇哇叫着,伏在马背上逃走了。
史豹踪瘸着一条腿,又一次消失。
史豹踪的这一次出现,旨在帮助史虎森逃跑。可是,他在无意间,却暴露了自己怕火的软肋。
李天琪的腿上,还在汩汩地流血,这个地方不能久留。他瘸着腿,对爷爷他们的亡灵,深深地一躹恭,他说:
“孙儿有罪,不能送你们入土了。”
李宅出了这么大的灾难,龚家人一定会知道,说不定他们正在往界石城里赶过来。他想了想,便蘸着自己的血,在殿台沿上写下字:
“帮我葬了家人!”
做完这些,李天琪回到屋子里,找到针线,把皮肉翻卷的伤口缝起来。他缝着伤口,用酒倒在上面,疼的眩晕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天琪醒了过来,他觉得身体很虚,他喘了一会儿,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又把剩余的酒全都倒在伤口上。这才用布把伤口扎紧。
李天琪环顾着屋子里,这是他的家。现在,他的家人们都不在人世了,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凉。
家里是不能待了,史虎森他们还要过来追杀。李天琪该到哪里去!结节村他是不能去,史虎森他们追杀的目标很明确,他可不能给龚家带去灾难。
可是,他若是不去,龚家人群龙无首,若是这一伙恶徒,再去结节村里寻衅滋事。龚家人将是无依无靠。
只要他李天琪还有一口气,活在人世上。谅他史虎森群伙,还不敢对结节村轻易动手。
现在,最重要的是,龚家得有人掌舵。他得赶快去找龚忠叔叔,让龚忠尽快赶回来,为龚家人作主。
李天琪虽然有伤,但是,他不能养伤。他一刻都不想停留。李天琪来到后院的马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