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能够感觉出来,关锦程激动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初夏,谢谢你。”
“谢什么,放心,我会帮你。”
既然收了关锦程母亲的钱,她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如果关锦程想要的是为他父亲翻供,不管什么困难,她都会帮。
况且现在有人证,看起来并不困难。
不过还没等林初夏想好要怎么帮关锦程,关锦程倒是天天拿着书过来找林初夏。
“你的底子还不错,我给你补补课,你以后可以参加成人高考,有一个文凭总是要轻松一些。”
关锦程翻开书,将练习册和笔递过来,“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应该有重新启程的勇气。”
林初夏也想多和关锦程待在一起,于是同意下来。
而且关锦程骨子里还是喜欢做老师。
每当看到她做完一张卷子,都会欣慰地笑。
转眼又到了周末。
关锦程周六没课,索性就邀请林初夏回家学习。
林初夏周六又和另一位大叔换班。
关锦程的家在一个老小区里。
虽然楼外面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是大门一推开,玄关处就有一瓶鲜花。
家里非常干净整洁,到处都是生活气息。
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非常热爱生活。
“你就在那张桌子上写作业,我去给你倒水。”说着,关锦程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干净的鞋子。
“好的。”
林初夏换上鞋子走到桌子旁边,将书拿出来。
关锦程倒了两杯茶出来之后,就坐在林初夏的旁边看书。
半个小时以后,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个中年女人提着菜进来。
她换鞋子的时候,发现坐在桌子边得两个人都在看她。
她赶紧把菜提起来说:“没打扰到你们学习吧,你们学,我去做饭,林小姐,一会儿就在家里吃饭。”
“阿姨,你叫我小林就行。”
“好好好。”
突然,门铃响起来。
就在门边的关妈打开大门。
没等关妈发问,门外的人先做自我介绍,“阿姨,你好,关锦程在家吗?我是他的大学同学,郭溪。”
听到这个名字,关锦程猛地站起来。
关妈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这么激动,赶紧让客人进来。
郭溪进到房间就开门见山地说:“我回去查过你爸爸的口供,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爸爸有口吃,对吗?”
关锦程点头,“是。”
“但是口供上根本没有体现这一点,而且一开始你爸怎么样不愿意承认奸杀,后来突然改口,所以我怀疑这份口供有问题,可能……屈打成招。”
关锦程追问:“这些可以证明我爸是无辜的?”
“多半是我的推测,不过现在罪犯有自首情节,更多的证据需要上诉。”
林初夏皱眉。
如果郭溪说的是真的,那关锦程爸爸当年的事情处处都是诡异。
多半是有些人为了政绩,快速结案。
关妈泪流满面,颤抖着声音问:“锦程,你爸是冤枉的对吧?”
关锦程也不敢保证,只能安慰母亲说:“现在看来是的。”
郭溪:“你们可以咨询律师,去高院提起诉讼。”
“郭溪,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也只是执行自己的职责,不愿意看到任何冤假错案。”
即便这么说,关锦程对他仍旧千恩万谢。
关锦程哪里还能看的进去,于是林初夏主动提出,陪他去律师事务所咨询。
律师听了他们的诉说,说这种情况高院多半会受理,不过在这期间,还是需要更多证据。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林初夏陪着关锦程到处查找证据。
但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除了派出所当初关于这件事的卷宗,证据已经寥寥无几。
不过期待了这么多年,即便证据不够,但关锦程仍旧非常期待。
但是一个星期之后,高院那边拒绝了此次重审。
这个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雳。
林初夏陪着关锦程去找郭溪。
但是郭溪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甚至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被关锦程逼急了,郭溪才说:“关锦程,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查下去了,后面的势力你我根本惹不起。”
说完,郭溪就匆匆离开。
关锦程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被世界遗忘的孤影,眼神空洞而绝望。
仿佛他这十几年的坚持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林初夏拍拍他的肩膀,“关锦程你振作起来,现在至少可以证明你爸确实是无辜的,我们去问问律师,说不定律师有办法。”
“真的?”
关锦程看过来,原本死寂的眼神逐渐亮起。
“有志者事竟成,再说现在都是网络时代,根本不是一些人一手遮天的时代。”
林初夏握着关锦程冰冷的手,想要给他一点希望和温暖。
终于,在他的鼓励下,关锦程逐渐恢复斗志。
“好,我们去找律师。”关锦程握紧她的手。
两人一起去找律师。
律师得知高院都不愿意重审这件案子,于是借口自己有别的案子要接,还扔了一个实习生出来。
实习律师姓钟。
他刚刚大学毕业,有着没有被社会污染的愤世嫉俗。
一听关锦程父亲的经历,甚至连高院都不愿意重审,钟律师顿时怒气上头,直接说要接下这个案子。
林初夏:“你有方法让高院重新审理这个案子?”
“当然有。”钟律师拿出手机说:“现在是网络时代,你要掀起足够的舆论,别说省高院,就连最高院也要为你爸的案子开绿灯。”
林初夏点头。
关锦程沉思片刻,突然说:“如果我因此自杀,能不能掀起足够的舆论?”
钟律师吓得瞪大眼睛,连连摆手,吓得连说话都打哆嗦。
“当然……不行……你……你疯了!”
林初夏:“不行,如果学校黑心一点,可以说是你根本接受不了这么多年坚持的是假的,接受不了事实才自杀,只剩下你妈一个人,她根本就不懂互联网,不懂怎么捏转舆论,你死了不仅不能洗清你爸的罪名,还把你自己搭上。”
关锦程沉默了。
“那我杀人?”
林初夏:“不行,你那是给敌人递刀子。”
“我可以假装跳楼,你直播。”
林初夏思索片刻摇头说:“闹得不够大。”
不管关锦程说什么,林初夏都反对。
钟律师在旁边听得冷汗都下来了。
这两个人是哪里来的法外狂徒?
钟律师:“要不这样,我们三个各自回去想想,等有了好的主意,你们再过来找我。”
听他们聊这些太吓人。
而且多半犯法。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好的方法,林初夏和关锦程只能悻悻离开。
不过暂时有了方向。
看两人离开,钟律师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第一个案子就遇到这么吓人的。
回到办公室,另一个律师还嘲讽他,“年轻人,连高院都不接的案子,你都敢接,这条命不想要了?”
“现在是法治时代,我的存在就是为社会不公发声。”
“呵,年轻,愚蠢。”
这时,前台小姐姐打电话过来,说刚刚那个男教授又回来了。
钟律师头都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