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平时都是半甲状态行动,哪怕是遇到突发情况,也能发挥出超过普通重骑兵的战斗力。
此时真正的战争状态,更是恐怖到吓人。
战马再次披上一层链子甲,从头到脚完全包裹住了,唯独眼睛露在外面。
就连头顶,都有一个铸铁撞角,被它撞一下……绝对能够体会一下透心凉人飞扬的感觉。
骑士也不遑多让,以牺牲机动性为代价,内衬、锁子甲、胸甲在披上一层链子甲,所有的关节都被链子甲包裹。
落下面罩,视线只能透过一条条细缝观察外界。
就算是弓弩,也不可能射入缝隙之中。
别说是普通士兵,就算是四阶五阶的士兵结阵,被这么撞一下也得躺下了准备火葬。
厚度……就是真理。
杨瀚云知道邱知白养着重骑兵,但是他不知道邱知白手底下还是这种具装骑兵。
这种大杀器可不常见,毕竟养的起的人不多。
由此可见,自己这个便宜大哥的野心真的不小。
杨瀚云热血上涌,跑到邱知白面前:“大哥,我跟你一起。”
然后……两个人一起看着具装骑兵冲锋。
没错,这种危险的攻坚任务,怎么可能轮到邱知白亲自上。
真要是马失前蹄折在这里,那就成了笑话了。
至于杨瀚云这种时不时热血上涌的鲁莽性子,更是不能让他去冲锋。
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杨瀚云绝对不是一个大家族的合适继承人,因为性格鲁莽又喜欢结交朋友。
但若是换成杨瀚墨,邱知白跟他很难成为朋友,顶多是尔虞我诈。
于是一脸郁闷的杨瀚云,不得不老老实实待在邱知白身边,看着具装骑兵做好准备,前面的步兵也听到锣声,缓缓后退。
对于华蕃港内的杨家士兵来说,突然响起一阵铜锣声,然后就看到眼前的敌人渐渐退去。
明明厮杀的无比惨烈,敌人随时可能突入城内。
但是骤然消失的敌人,似乎放弃了惨烈牺牲夺取的优势。
等会就算是重新攻上来,重整旗鼓的守军也会让他们重头再来,继续挥洒血肉。
有经验的老兵和军官,脸色已经变了。
他们战场厮杀的经验丰富,知道这种情况代表的往往不是好事。
敌人不可能仁慈,一旦出现空白期……往往意味着在憋大招。
“小心,小心戒备,你们去拖几个鹿角过来。”
有军官开始嘶吼,指挥着士兵布置障碍,面对未知的危险。
咚!
仿佛一声沉闷的鼓声,敲在了战场双方的心头。
然后就是密集沉闷的声音,一声声逼近,一声声敲动心脏。
对于经验丰富的老兵来说,心脏仿佛都随着这密集的声音在抽搐。
“重骑兵!!!!”
站在前排的军官怒吼着,他的经验告诉他,站在这里绝对没有幸免的可能。
灯火下,漆黑的铁甲仿佛将光芒都吸收了。
等到第一个看到具装骑兵的人发现,他们已经近在咫尺。
仿佛黑夜中走出的梦魇,踩着节拍,沉重却显得优雅的踏上了舞台。
站在前排的杨家军官瞳孔收缩,眼神震惊,他当然认识具装骑兵。
张开嘴想要提醒,但是却意外的失声。
然后,就是如同破布一样飞上了天空。
战马的撞角将挡路的一切撕碎,甚至爆发了一团血雾,在空中停留。
随后经过的骑士,甲胄上被血肉浸染,透过细微缝隙,脸上感觉到丝丝冰凉。
紧密的战马整齐划一,齐齐的撞开了一条通道。
失去了城墙的阻拦,简单的鹿角工事,在具装骑兵面前跟不存在一般。
密密麻麻的步兵排列,对付汹涌而来的敌方步兵没有问题。
训练有素的杨家步兵,有信心将这里变成血肉磨盘,但是……没人告诉我这里有具装骑兵啊!
但是很显然,没有人跟他们讲道理。
具装骑兵一口气不停,留下了一条血肉之路。
哪怕杨家的步兵军官非常优秀,已经有人嘶吼着要填上空档,但是邱知白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紧随其后的重步兵冲了过来,将零散赶来的杨家步兵冲垮,然后才是步兵入场,占据通道。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华蕃港就破了。
以点破面,整个城墙不断被侵蚀,内外夹击之下,杨家的士兵不断的被剿灭。
此时,目睹了一切的杨瀚墨心理防线才被击破。
他庆幸听了手下谋士的话,否则万一在野外遇到这种具装骑兵,他的那些护卫可护不住他。
“投降吧!”杨瀚墨终于放弃了挣扎,他认输了:“拿着我的旗帜去见我堂哥,我输了。”
虽然输了,但是他还保留着体面。
毕竟跟这些下等人不同,他是祁蒙杨家的直系血脉,是拥有继承权的新生代。
大夏内部的争斗,都不会做的太绝。
不仅仅是外部的压力,也是因为资源的内部倾轧没有那么严重。
与其冒着被清算倒攻的危险斩草除根,不如去跟黑暗生命拼命去。
拿着杨瀚墨旗帜的亲卫,辗转见到了杨瀚云。
此时,刚刚从亢奋状态退出的杨瀚云,瞬间就麻了。
“你说什么?这是杨瀚墨那个混蛋搞出来的事情?”
杨瀚云脑子一转,就知道对方为什么搞这一出。
继承权的争夺,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
但是……这让自己处于何地?
桃园港四兄弟约好了共同进退,结果背后插刀子的是自己堂弟,杨瀚云气的快要爆炸了。
“杨瀚墨那个混蛋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杨瀚云怒吼一声,就要去找杨瀚墨的麻烦。
刘华栋跟徐书伟一人一边抱住他的手臂。
“杨兄,冷静啊!你杀了那混蛋,怎么回去交代?”刘华栋苦苦劝道。
不是他不痛恨,只是作为勋贵子弟,他更清楚杀了杨瀚墨的后果。
杨瀚云真的动手了,基本上都是就可以跟继承权说拜拜了。
那可是祁蒙杨家……损失太大了。
徐书伟也扭头看向邱知白,哀求道:“老大,你快劝劝老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