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见陈与的那一刻,那小男孩瞬间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一双大眼睛瞪得浑圆。
他小小的手掌紧紧握着一根木棍,尽管内心恐惧到了极点,但小男孩依然咬紧牙关,努力挺直身子,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朝着陈与大声吼道:“你是谁!赶紧给我滚出去,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陈与看到这孩子如此紧张防备的神情,心中不禁一软。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收敛住自身原本散发出来的戾气,尽力让自己显得温和一些。
然后,他微微弯下腰,用轻柔而又沉稳的声音对小男孩说道:“小公子切莫惊慌,我乃是朝廷派来解救你们的人。”
然而,他的话才刚刚说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小男孩像是突然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猛地从地上站起身子。
刹那间,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之中,双眼布满血丝,嘴里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与此同时,他双手紧握住手中的木棍,不顾一切地朝着陈与狠狠地抽打过去,一下接着一下,力道之大让人咋舌。
每一次挥棍,都伴随着小男孩饱含无尽仇恨的怒吼:“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哪里是来救人的?
分明就是来取我们性命的恶魔!你们害死了我的爹娘,我与你们不共戴天!我恨透了你们!”
陈与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一时之间竟毫无防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粗壮的木棍重重地砸落在自己身上。
刹那间,一股剧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但多年的习武经历让他迅速做出反应,强忍着疼痛,像弹簧一般猛地弹跳起来,稳稳地站直了身子。
与此同时,他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紧紧抓住了那男孩再次挥过来的木棍。
他赶忙大声喊道:“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们确实是从京城而来,而且千真万确是奉了当今圣上之命前来解救你们的。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乃是云信王爷麾下之人!”
这男孩原本还处于极度愤怒之中,但当他听到陈与口中说出“云信王爷”这四个字时,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呆立当场。
紧接着,他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便是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
只见他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此刻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闪耀着明亮而炽热的光芒;那张因营养不良而略显苍白的小脸蛋儿,也像是被点燃了希望之火,变得红彤彤的,焕发出勃勃生机。
男孩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你们当真就是云信王的人吗?云信王啊,他可是咱们慕阳县所有人心中的神只!
只要有他镇守在边关,我们晚上就连睡觉都会觉得格外香甜呢!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和追求,就是能够刻苦修炼武功,
将来有朝一日可以加入军营,成为云信王手下的一名士兵,为他冲锋陷阵、效犬马之劳!”
小男孩越说越是兴奋,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然而,当他讲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无尽的失落。
很显然,对于这个小小的愿望,目前的他感觉似乎遥不可及。
陈与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落寞、身形瘦弱的小男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轻声安慰道:“孩子,别灰心,现在开始努力习武并不晚啊,等你长大了,依然可以去当兵保家卫国呢。”
然而,小男孩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哀伤。
他紧紧咬着牙关,牙齿咯咯作响,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恨都嚼碎一般,恨恨地说道:“不可能了!一切都太晚了!
我的家没了,我那可怜的父母都被刘县令那个可恶的狗官给抓走了!
若不是当时我娘亲拼尽全力把我藏在柜子里,并嘱咐我千万不要出声,恐怕此刻我也早已落入那帮恶人的魔掌之中了!
这两天来,我一直躲在这里,只能靠那些已经发霉的糕点充饥,我真的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说到这里,小男孩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双手捂住脸庞,放声大哭起来。
陈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小男孩颤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别哭,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带你去军营吧,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和坚毅性格,一定能够有所作为。
而且,对于那个作恶多端的刘县令,云信王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男孩抬起那微微颤抖的手,胡乱地擦拭着脸颊上不断滑落的泪水,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陈与,
声音略带哽咽地问道:“我……我叫小虎子,我……我真的可以去军营吗?”
突然间,屋外传来一阵急促而又凌乱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原本紧闭着的大门竟然被人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
与此同时,一个极其嚣张跋扈的声音如炸雷般在众人耳边响起:“是什么人在里面!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这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蛮横无理的味道,让人听了不禁心生厌恶。
眨眼之间,只见几个身穿着衙门制服的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他们一个个横眉立目、趾高气扬,脸上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用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屋内的陈与等人。
其中为首的一人更是傲慢无礼地大声吼道:“都给老子听好了,乖乖地跟我们去炼狱场!这样兴许还能让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死得痛快一些!”
面对这些人的嚣张气焰,陈与却显得异常镇定。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已满是冰冷彻骨的寒意。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这几个不可一世的衙役,一字一句地冷冷说道:“哼!你们身为当地的衙门差役,难道就是如此这般为老百姓办事的吗?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