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冒冒、余二时、光之子在邻接的其他三个房间也在接受着同样的询问。
余二时望着桌上近在咫尺的‘皮蛋枪’,心不在焉的回答检测官的问题。
光之子手腕试了试,用尽全力可以抬去箍在上面的合金铐,就是皮和肉怕是要被掀去一大块,搞不好手骨也要搭上。
小冒冒快速望一眼检测官,摆头,再快速望一眼站在一旁的工装人,再低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望一眼审问椅侧旁的开启手铐脚的按钮。
然后她扭扭身体,装作身体不舒服的调整坐姿,把低下头的头很有理由的抬起看向对面的检测官,笑笑。
检测官竖起二指:“这是几?”
含雪九成笃定他们不是人,因为她还有个念想,留了一份期盼在心中。
小冒冒就没有这些念想,她十成笃定他们不是人。
这第一个问题,小冒冒就差点把检测官给弄懵过去:“几也不是。”
检测官看看自己的手指:“为什么?”
小冒冒嘻嘻:“你在问我什么?”
检测官晃晃二指:“这是几?”
小冒冒扬起嘴角:“是问我数字吗?”
检测官:“是啊。”
“哦”小冒冒似是明白的张嘴,旋即面无表情的说“几也不是。”
检测官又看看自己的手指:“为什么?”
小冒冒说:“所有数字没有一个是那么写的,你应该问我,这像几或这是几根手指。快问吧。”
检测官又看看自己的手指:“这是几根手指?”
“哦···”小冒冒说“错了,我刚才的表述有瑕疵,准确的问法是,我竖起了几根手指,不然你那么多手指,我咋知道你问的是哪个手指。快问吧。”
检测官已握拢的三指紧了紧,另一手的五指全部收回攥住,把竖起的二指向小冒冒伸去:“我,我竖起了几根手指?”
小眉冒嘿嘿笑:“二根。”
呼,检测官出口气,拿笔在本上打勾。
小冒冒说:“文字表述是不是很深奥啊,缺个字少个标点,意思就大不一样。你的脑子够用吗?”
检测官抬头看她,小冒冒发现,当提到质疑他脑子的问题时,检测官脸上的表情就变了,不容羞辱的样子。
小冒冒蠕蠕喉咙,鼓足勇气慢慢说:“要不,我帮你···修一修,那样···”
她见检测官脸上的表情没有更进一步的变化:“那样你的脑子就不会卡住了。你把我放开,给我个电锯,我把你的脑子打开···。”
“住口。”检测官重锤桌面“我会死掉的。”
小冒冒嘘口气,很快缓过惊魂,微笑说:“你比我聪明···哦不,你是最聪明的。”
小声呶呶:“不用开脑子···也不用放开我。”
“算算等于多少?”检测官指着本上的2+2的数学题说。
小冒冒说:“你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检测官:“你不会?”
“会呀。”
“会为什么不告诉我,快回答。”
小冒冒眼睛骨碌一转:“把我放开,我要在本子上演算。”
“这么简单还需要演算吗?”
“简单吗?”
“简单。”
“那你告诉我等于多少?”
“等于···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快回答。”
“没法回答。”
“你不会?”
“会呀,需要演算,放开我,告诉你答案。”
检测官似愣住,整个人停止住,脑中重复推算这个问题,会,但算要演算得出,她的智力是及格还是不及格,判断标准是4,她的口中没有说出4,不及格,但她会呀,及格?但她没有说出4,不及格?
终极问题,她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需要演算。
检测官似回过神,身体动了,他用眼睛扫描小冒冒的身体:小孩,逃跑系数5%。
检测官:“放开她。”
一旁的工装人走来,摁下按钮,小冒冒箍在手上和脚上的合金环启开了。
这也可以,小冒冒望一眼检测官,望一眼工装人,嗤笑,赶紧收住,一本正经的手脚并拢起来,装出乖乖样,端坐在椅子上。
检测官把本和笔推来:“算吧。”
小冒冒拿起笔,装模作样的演算起来,本上那坨冒气的屎动画图和旁边的白米饭图片,把她乐坏了:“谁把这两张图片放在一起的?”
检测官:“快算,那是下个问题。”
“下个问题?”小冒冒停笔“什么问题?”
检测官:“告诉我等于多少。”
小冒冒眼睛又一转:“这两个问题有顺序吗?”
检测官:“没有。”
小冒冒的兴趣大转到两张图上,这两张图搁在一起会问出个什么问题呢,手指图片:“你,你先问我这个。”
“不然我不告诉你上个问题的答案。”
检测官再次似愣住,脑中重复,两个问题是为检测对方的智力是否正常,先问,后问?
终极目标,检测智力。
检测官似回过神,指着冒气的动画图说:“那是什么?”
“臭臭。”
“错误。”
“···屎。”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知道那。”
“那是什么?”
“米饭。”
“恭喜你,全答对了。”
“完了?”
检测官:“如果你饿了,你会吃哪个?”
哈哈,小冒冒乐坏了,她笑不可支,笑手直点白米饭的图片,嘴哈哈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检测官:“回答我。”
小冒冒忽想到什么,手从白米饭的图片上快速收回,笑声止住:“哪个都不吃。”
“为什么?”检测官说“那不是你的选项,那是我的选项。”
检测官又说:“两个,你必须选一个,快回答我。”
小冒冒说:“哪个都不选。”
检测官歪头:“为什么?”
小冒冒挑眉:“因为你也哪个都不会选。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们是同类···放我走吧。”
检测官握拳:“我和你不是同类。”
小冒冒看他···忽然问:“你是人吗?”
检测官说:“我是人。”
“是吗。”小冒冒说“人是什么样子的?”
“人,人···”检测官顿在那里“人,就是我这个样子。”
小冒冒指自己:“那我也是人咯,咱俩是同类,不是敌人,放我走吧。”
检测官正色:“你不是人。”
小冒冒嘟嘴:“我和你一样,有耳朵,鼻子,眼睛。我是人。”
和我一样,检测官望望,是啊,是一样,他的头忽然大颤起来,强迫说:“你是人,不是人。”
小冒冒一愣,点点头:“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我这个人和你这人,不是一个人,是这个意思吗?”
呼,检测官出口气:“是这个意思。”
小冒冒紧接着问:“咱俩这个人,区别在哪里?”
检测官刚呼出的气又吸回:“区别?”
他卡住了。
小冒冒见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对面,急忙敲桌,把他唤醒,万一他的程序再把他理清了,可就前功尽弃了,铛铛,小冒冒大敲。
检测官一凛,回过了神。
小冒冒快说:“区别,咱俩的区别是什么?”
检测官脑袋颤栗,继续强行输出:“我是人。你是人,不是人。”
小冒冒说:“人是会哭的,你会哭吗?”
“我会哭啊。”检测官的双眼滴下了眼泪。
“那是你的程序在驱动,不是哭。”小冒冒声情并茂的表演了起来“哭可以不用掉眼泪的抽泣,像这样,哭可以哇哇的叫,像这样,哭可以拍桌子踢椅子,像这样。”
“掉眼泪,不一定代表哭。”
检测官彻头彻尾的蒙住:“哭,哭就是掉眼泪。”
小冒冒两手大力挤压双眼,眼泪流下:“看,眼睛痛了也会掉泪,这是哭吗?这不是哭。”
检测官脑袋一摆一摆的愣住:“掉眼泪不是哭?”
小冒冒见状,更进一步:“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吗?”
“哪里?”
“你的脑子。”小冒冒挥笔,快速在本上画出了一个人脑的素描图,小时候上的表演课,绘画课,这时全用上了。
小冒冒把本递过:“看,人的脑子是这样的,你的脑子是这样吗?”
检测官似又卡主:“我,我的脑子···。”
小冒冒说:“你见过你的脑子吗?”
检测官机械的摇头:“没有。”
小冒冒快说:“那你现在就把你的脑壳打开看看,是否和本子上的人脑图一样。”
“不行。”检测官大声说“我会死掉的。”
小冒冒说:“脑壳打开是不会死的。”
“会死。”
小冒冒大声问:“你是谁?”
“我是人。”
“你会哭吗?”
“会。”
“你会伤心吗,你会失望吗,你会痛苦吗,你有希望吗,你有关心的人吗,你有爱的人吗?”
“没有。”
“只有人的脑子才会有这些,你的脑子有吗,你的脑子和这张人脑图一样吗?”
“我不知道。”
“那就打开看看。”
“不,不行。”
小冒冒问:“你怕了?”
检测官眼睛抹过一闪光:“这是怕?”
小冒冒说:“把你的脑子打开看看,就知道你是不是人了。”
检测官狂摇头:“不行,我会死的。”
小冒冒突然拍桌:“你到底,是人不是人?”
检测官说:“我是人。”
小冒冒高声说:“不,你不是人,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