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鸾音歇斯底里喊叫的时候,忽然“啪嗒”一声巨响,庞然大物赫然倒下,本就破败的屋子又倒了一面墙。
“……”
那张布满泪水和血痕的小脸,目瞪口呆。
反倒艾峦像个没事人一样,安然无事地从巨兽身上爬起,她一边拍身上的污渍,一边懊恼道,“嘴巴真臭,差点熏死我!”
“你……你怎么……”
鸾音又惊又喜,又不明所以,什么情况,这家伙是杀不死的体质吗?
“你不是还有没有用完的奇熏果搁我那。”
艾峦在收拾原主屋子的时候发现的,顺便收进了空间,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处。
原来在她进屋子之前,她不是发现兽人的生活痕迹嘛,她就从空间掏了块新鲜的大肉,抹上奇熏果粉末,丢在兽人的食物残渣边上。
以防万一,她甚至还在水槽里下了点奇熏果的粉末。
兽人进来的时候看到新鲜的大肉,确实没多想,一口吞下。
而艾峦也是看到兽人胸口湿漉漉以后才大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显然是喝了水的,所以不管他有没有吃那块肉,他都中招了。
“发什么愣啊,你还要等他醒来吗?!”
“哦!”
艾峦搀着鸾音,一瘸一拐地踏上了回家路。
一路上,艾峦都没有说话,神奇的是,气氛也没有艾峦想象中的那么坏,喜欢是不可能喜欢她的,但经历这么多事以后,好像也不厌恶她了。
鸾音更是不敢出声。
她从没想过她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相处。
她是小山,但又不像小山。
夜越来越深,赶路的脚步却不敢停歇,毕竟是两只小雌性,随便来个强壮的雄性,就能手到擒来,一手一只。
没有人注意到沿途的参天古树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路相伴。
原来落杉从未离开。
是啊,哪有那么巧的事,她偏就捡到了一把锋利的刀,刀的旁边还有她苦寻的线索。
没办法,媳妇要强的很,动不动叫他退后,那行吧,他就暗中相助,当媳妇的辅助就好了。
说来也有趣,他就这么一闲溜达,竟然闯进了她们的生活,莫名其妙地参和了她们的争斗,最后还目睹了她们重新携手相伴。
雌性啊雌性,可真是神奇的生物,令人难以捉摸,关系也是一会好一会差的,还是雄性简单,看不爽就往死里打,打死为止。
回到部落,夜已深。
“那个……”
鸾音支支吾吾,犹豫不前。
“怎么,还要我送你回家?”
再搀下去,艾峦的胳膊也要报废了。
“我不想让我阿娘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姐妹,我真的没力气了,我真使不出力气给你治愈。”
艾峦求饶。
倘若可以,她早就出手了,何苦拖到现在,她巴不得治好她的腿,好让她活蹦乱跳地跑,这一路搀扶,天知道她有多累。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鸾音连连摇手,她没有得寸进尺的意思,“我是想说,我暂且不想回家,不想我阿娘看见我这样,她会担心我的,我就稍微躲一下,等我好转一些我再回去。”
“所以呢?你不会是想住我家去吧?”
艾峦惶恐。
这菩萨请回家,她还有安宁日子?!
“可……可以吗?”
鸾音怯道。
“当然不可以!”
艾峦拒绝得毫不犹豫,“我跟你说很多遍了,我不是小山,你别再把我当成她了!”
“没有!我没有想欺负你!我是……我是……”
她是真的需要帮助。
“找阿凤去吧,她断然是会收留你的。”
若不是阿凤娘临时把她拎走了,那丫头估计也是肯跟她去救人的。
“阿凤……”
鸾音显然也是顾虑的。
“那是个实诚的丫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多些真诚,好生相处。”
艾峦说罢便继续往前,不再理会。
……
艾峦回到家,眼前一亮,屋子竟焕然一新,床上还躺着她香喷喷的结侣雄性,好家伙,竟然是个贤夫,她没在家的时候,他主动把家务活给干了。
“嗯~”
“真好闻~”
艾峦贴着落杉的后背,闭上了眼睛。
殊不知被她熊抱的夫君还喘着气,这家务活可不好干,而且时间有限,他前脚进来收拾,她后脚就到了家。
以后不能临时抱佛脚,得早起收拾才行!
待艾峦呼吸平缓,进入梦乡,落杉这才转身,看着熟睡的媳妇,心里暖暖的。
落杉也没料到,他只是离家出走一下,竟然捡了媳妇成了家,浑浑噩噩丧了这么多年,忽然觉得生活也挺有趣。
“好玩吗?”
温柔宠溺的蓝眸随一道不速之声瞬间深沉。
疾风忽过艾峦的脸庞,她睡得很沉,丝毫没发现身边的人已不在。
与此同时,落杉也来到屋外,将不速之客瞬间逼到悬崖边。
“你跟踪我?”
面对落杉的冷漠,予颜毫不介意,她只淡淡回应,“是的,你在这里待了几天,我就待了几天,早就跟你说了,进阶之事要上心,别贪玩,看到了吧,高阶兽人和低阶兽人的区别就是,你连我跟踪你,你都毫不知情。”
落杉不爽,但对方说的也是事实,她若监视他,他毫无办法,她等级确实比自己高,且向来如此。
“那你也看见了,我已经结侣了。”
落杉宣布道。
“呵呵。”予颜朝屋子看了一眼,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他怎么还这么天真,就跟他当初任性戳瞎自己的眼睛一样。
他何时才能明白,小孩子的抗议,在大人眼里是多么可笑。
“我根本不介意,我连她是谁都不好奇,她终究是个不重要的角色,只要你晋升为强尊,便可随心所欲,再结新侣,标记这种事,是用来约束低级兽人的。”
予颜的目光可比落杉远多了,什么狡兔兽,泥鳅兽,在她眼里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低等生物,就连整个互回部落都没一个拿得出手的。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还强尊呢,我这辈子都是你嘴里的低级兽人。”
他落杉也乐意当这个低级。
“随你吧,反正你向来如此,我也向来不着急,等你玩够了,你自然会明白,强者和弱者之间是有不可逾越的鸿沟的。”
予颜说罢便化为羽兽,一跃腾空,瞬间消失在天际。
落杉不安地看向屋子。
他不怕予颜的纠缠,她向来如此,但予颜此行,怕不是个人行径,她方才的口吻,更像是在代表那个男人在警告自己。
如果那个男人也为此插手,那么艾峦是翼麟兽的这件事,怕隐瞒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