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回来,门还是反锁着的。
艾峦进空间前还特意放了一根凳子。
凳子也没有移动,说明男人确实没有进来。
男人在艾峦面前换过衣服,艾峦知道衣柜在哪里,她打开衣柜,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又快速钻进了空间。
艾峦跑回水潭边,将衣服放在岸边,叮嘱什勒在水里再待一会儿。
什勒看了一下衣服,却无动于衷。
衣服是别人的。
虽然洗干净了,看着也很整洁,但还是有别的雄性的味道。
他有点想问,这个雄性是谁。
她能快速地拿来雄性的衣服,说明那个雄性也在外头,也离她很近,甚至可能就站在她跟前。
那个雄性不是落杉,他们气息不一样,是和他一样的狼兽人。
但很快,什勒想问的念头便打消了。
他是她的宠物,他怎么能过问她的事呢?
当然,就算什勒问了,艾峦也答不上来,她确实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她还在想办法怎么悄无声息地离开。
“干嘛,你还嫌弃?”
好家伙,他还真不说话,他是真嫌弃。
是的,他喜欢她之前给他的那件衣服,他能期待的事并不多,也都是些微乎其微的事,比如,她替他戴上斗篷。
身为大家族的长子,他却没什么资产,仅有的还都是她给的,身体也是破破烂烂,修修补补。
艾峦似乎也洞察到了什勒的想法。
是啊,他本就没什么东西,不像她,满空间塞满战利品,他只有那一件衣服是他自己的,从一开始就是他的。
他自然不愿意穿别人的衣服。
“回头给你做一样的。”
艾峦空间是有布的,她什么都会囤一些,她还是可以像之前一样给他做一件,他喜欢斗篷,那就再给他缝制一顶。
就是一时半会儿做不完,不过他在宇凌大陆,光着就光着吧,反正也只有上半身,问题也不是很大。
“嗯。”
果然,他很喜欢。
“那我出去了,你有事叫我。”
“嗯。”
什勒下意识应了一声,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他连忙提醒,“你的衣服也湿了。”
他说话声音一直都不响,得仔细听才行。
不然你都不知道他在跟你说话。
当然你要是没听话,他也不会太在意,他连自己生死都不在意,岂会在意他说些什么。
但这一次不一样,他显然有些着急,不对,不是着急,是担忧。
“哦,对,我也得换一下。”
艾峦说着便跑回了空间。
提醒了,但好像没有提醒到位,她似乎并不知道她刚刚在他面前……
她只想到她出去之前得换一件干的,不然男人会看到,她不想男人知道她太多的事情。
她换好衣服,出了空间。
可脚尖还未踩稳,她就愣住了,男人食言了,他进来了,她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不过细想也是,男人终究还是会发现她的空间的,不管眼下是不是被活捉,从她恳求他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暴露了。
但那个时候她没有选择,她得进去照顾什勒。
“竟然还有一只雄性。”
男人显然也很意外。
从花瓣开始,男人就知道了女孩有空间,也隐约觉得她空间有人,直到她慌张地恳求他回避,男人更加确定。
但男人以为空间里藏着的雄性是那个寒冰系。
看来不是。
女孩身上是狼兽人的气息,他不知道空间里发生了什么,但女孩沾染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却如此浓郁。
即便他们没有发生什么,那也一定是里面的雄性被撩拨了。
确实,此刻的她,看上去比初见她时更为诱人。
与此同时,艾峦也注意到了地上的水渍,她的长发擦过了,没有再滴水,这是第一次出来的时候留下的。
那个时候太慌张了,她遗漏了很多事。
看着水渍一路延伸到男人的衣柜,她很尴尬,有些不知所措,男人也是,全都看见了,但又没有揭穿。
男人很聪明,又沉稳,根本不是能忽悠的人。
他又谨慎,除了守卫,他似乎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艾峦得不到男人多余的信息,她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或许,坦诚有效。
“我们无意窥视你们兵库,只是想由此找到可以关联可门祖母的人,我想……”
就在艾峦不知道如何描述的时候,男人轻“嗯”了一声,他不惊讶,这跟他猜测的一样。
跟聪明人说话真好,不用说完对方都听得懂。
是啊,司堂竟都能发现她的小秘密,男人自然也能发现,就连小诡娘都发现了,好吧,这应该不叫什么秘密了,大家都知道了。
艾峦尴尬低头。
她这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大坏蛋又坑了她一次。
他来宫契找她,她就该知道他没按好心。
好家伙,他在钓鱼,拿她当鱼饵,从宫契甩到了可门!
“我不该来这里,你把我丢出去吧。”
她才不想管落杉的事,她再也不管他的事了,以后看见他,有多远就跑多远,最坏的人是落杉。
“不见了吗?”
男人问。
艾峦下意识想说不,她现在是真怕了落杉,但真要开口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能见吗?”
果然,她还是在意他。
“不能。”
“……”
艾峦无语。
这男人有毒吧,不能那他问什么!
“祖母不是谁都能见的,除非你也是这个家族的人。”
男人说的是事实。
“那就不见,丢我出去吧!”
没了选择,艾峦反而变得更轻松了,就好像在说,看吧,这事不赖我,我也没办法,我已经尽力了。
“可你进来过了,看到了很多人,听到很多事,还进了我家,你这样出去,对我可门很危险。”
“不是!是你扛我进来的!”
艾峦并不想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非要说目的就是可门祖母了,但也不是非见不可,主打一个随缘。
大概是落杉想知道些什么,跟她艾峦没有关系。
“我跟他没关系!”
艾峦连忙澄清。
男人显然不信,他们的关系那么特殊,她又这么进来,一定带着阴谋。
完了……
艾峦感觉不妙。
她好像越解释,男人越怀疑,认为她在狡辩。
那个大坏蛋真把她害死了!
她有嘴都说不清,就像一块奶酪,身上沾着主人的味道,所有人见她的人,都以为她是主人狩猎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