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夜时分,一辆商务车停在武当山山门之外的停车场上,经过多年的发展以及城市旅游业的需要,武当山现在仍然还保留着自古留下来的古典建筑,但是大多区域也逐渐的商业化,虽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左右,但是依旧有不少喜欢夜爬武当山的游客,陆陆续续的在景区中游览,而张铭将汽车停泊后,便招呼众人走下车,行空依旧承担起挑夫的工作,但是为了低调原则,郑仁被大家穿了一件长款风衣遮盖,这样行空背着郑仁就不会引起普通民众的恐慌,毕竟一个如同木乃伊一样的人出现在普通人的视线里,还是有那么一些不合适的。
夜晚山上的气温还是很低的,张铭收紧了一下自己的领口,看了一眼上山的方向,便招呼几人向一边走去,而正当几人还在考虑要不要买一张门票的时候,突然张铭的双眼一眯,视线瞬间向一个方向看去,而众人看到张铭如此巨大的反应,也是第一时间向张铭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一身藏青色道袍的中老年道士,此时正双手拢进袖口里,面带微笑的看着远处的张铭几人。
而张铭在目光和那位道长接触的一刹那,道长眼中一道精光射出,而张铭的双眼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一般,隐隐作痛,可见道长实力一定非同小可,周身气息内敛至极,不然不可能仅仅一个目光便让张铭有着强烈的不适感,而那位道长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再次微微一笑,慢步向张铭几人走来。
“福生无量天尊,诸位漏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道长抱拳问到,待道长走近张铭几人,众人才真正清晰的感受到道长实力的高深莫测,呼吸长绵均匀,太阳穴处有着微微隆起,虽然活生生的站在那里,但是给人的感觉确实如同一片落叶一般轻柔,但又有着古井无波的厚重感。
“您好,道长,我们来找张子旭,请问您认识他吗?”张铭微微躬身询问,而道长则是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胡须,轻轻一笑说道:“几位果然是贫道所等之人,诸位请随我来。”
说罢,道长双袖一摆,便自顾自向前走去,钱一一凑到张铭耳边轻说:“这牛鼻子是谁呀?”张铭推了一把钱一一说道:“人家的地方别乱说话,跟着就好。”随即众人便跟着道长走去。而走在前方的道长突然回头冲着钱一一微微一笑,那种戏谑的笑容看得钱一一缩了缩脖子,尴尬的笑了笑,而道长再次轻笑一声,便继续在前方引路。
几人就默默的跟随着道长身后,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冲撞了道长,刚开始因为属于山门之外,商业化的成分比较多,所以就算是深夜,也有着各种各样的路灯照明,众人走的还算是平坦,当随着越发深入,逐渐从人工铺设的石板路变成了山间小路,并且也没有了路灯,众人只能凭借月色和自身的眼力艰难的跟随道长前行,而在这黑乎乎的深夜中,道长仿佛并没有任何影响,行走的速度不仅没有因为光线不好而减慢,反而有着越来越快的感觉,张铭几人已经开始慢慢小跑,才能跟上道长的速度。
当凌晨一点左右,钱一一和文哲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淋,张铭分别递给二人一瓶矿泉水,钱一一还好,毕竟有着一些修炼底子,而文哲毕竟还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小时的山间路程已经让这个女孩子坚持不住了,汗水如黄豆一般布满了文哲的脸上,而张铭看了一眼前方依旧我行我素的道长,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文哲面前,一把将文哲背在自己身上,努力的跟随着道长的速度。
而此时走在最前方的道长,不仅没有丝毫的疲惫,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加快,可见此人的脚力和内力是多么的出类拔萃。又行走了半个小时后,道长终于在一处茅屋处停下了脚步,张铭几人见到道长停下,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将文哲轻轻放下,双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喘气,汗水已经湿透了所有人的后背。
而看到众人如此疲惫,道长轻轻说:“诸位小友,一定不要忘记身体的修行,这是登山的根本,也是登天的根本。”
钱一一直接坐在地面之上,接过张铭递来的矿泉水,一口气炫完一整瓶后,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幽怨的看了一眼依旧云淡风轻的道长,嘴巴张了几次最后还是忍住了吐槽。
而一直背着郑仁的行空,额头上此时才是微微出汗,毕竟行空是出家之人,从小上山下山挑水,体力是众人中最好的,而道长也是注意到了这个光头和尚,眼神赞许的看了一眼行空,随后目光看向行空身后所背之人,下意识的咦了一声,一个闪身,瞬间出现在行空旁边,然后慢慢从行空的后背上将郑仁取下,随后抱着郑仁快步走到茅屋之中。
张铭几人看到此情此景,瞬间便明白道长这是看穿了郑仁的情况,几人紧张的走到茅屋中,而此时的茅屋,道长已经将郑仁躺平放在自己的床铺之上,正坐在床边为郑仁把脉,并且道长的眉头微皱,表情严肃。
茅屋中有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中张铭几人傻傻的站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等待了几分钟后,道长才松开郑仁的手腕,面色沉重来到坐到一张破旧的木桌前,示意几人也坐下,才缓缓开口:“上官家看过了?”
听到道长一语就道出其中利害关系,张铭用力的的点点头说道:“上官潜心前辈,已经看过了。”道长听到张铭的回答,点点头,随后缓缓站起,走出茅屋,而众人也是站起纷纷走出茅屋,道长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月色,右手不停的掐算着,口中喃喃自语说着张铭几人根本听不懂的文字。
片刻后,道长叹息一声,回头看向张铭几人:“都是缘分使然,这是他命中的一劫,同样也是你命中的一劫,同样也是我那徒儿命中的一劫,三三无尽,轮回使然。”
众人看到道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张铭的身上,洛铃音一步跨出出声道:“道长什么意思?他的一劫?”事关张铭的安危,洛铃音不得不分外紧张。
而道长并没有第一时间说出其中原委,而是淡淡说:“我是子旭的师父,我叫张景海,子旭在多日前,已经前往武当秘境洞天之中,去寻找他的那柄剑。”
“洞天秘境?”
“那柄剑?”
“啥玩意?”
张铭,洛铃音,钱一一三人听到张道长的话,都是第一时间抛出了自己的疑惑。
听到几位年轻人的疑惑,张道长微微一笑,随后席地而坐,同样示意张铭几人也坐下,张铭几人纷纷席地而坐后,张道长沉吟片刻,总结一下自己的思路,随后淡淡的说:“子旭天生剑胚之体,自出生就和剑有缘,但是我既然是他师父,我不奢求他什么先天剑胚,也不奢望他能有多大出息,道家讲究一颗道心通透,随缘随法,顺其自然罢了。所以我一直没有让他接触这些东西,可是自从判官学院归来,张子旭的身上便多出了一股非常浓烈的剑道气运。”
听到气运二字,除了钱一一以外,其他几人都是眼神微眯,毕竟这个世界上,但凡能够身负气运之人,都是有着大机缘大运气之人,当然苍天是公平的,得到大气运的同时,也同样背负着大磨难。一取一得,才是这方天地亘古不变的真理。
“当我看到他归来后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无法让我继续雪藏下去,或者说是保护下去,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徒弟,既是开山也是关门,我未曾婚配,更是膝下无子,所以张子旭对我来说就如同亲儿子一般。和众位师叔师伯商议过后,决定让张子旭进入秘境洞天中,去寻找出属于他的那柄剑。”说到此处,张道长无奈的长叹一声,面色浓重,而众人也能够感受到道长对于张子旭这种如师如父的感情。
而张景海此时也是习惯性的向腰间抓去,发现自己腰间空无一物,便右手探出向茅屋中一招,下一刻一只精巧的葫芦便从茅屋中飞出,稳稳当当的落在张道长的手心处。
御物!
这两个字同时出现在所有人心中,而文哲更是长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眼前道士,以为他这是魔术,虽然文哲知道这并不是魔术,而是实实在在的境界能力。
道士拧开葫芦口的塞子,灌了一大口酒后,继续说:“但是子旭已经超过了期限,就算他没有找到属于他的那柄剑,他也应该在一日前就会走出秘境洞天,直到今日还没有出关,我占卜掐算得到的都是他没有危险,只是时机未到的结论,直到今天看到你们这个受伤的同伴,我才想通了一切。”说罢,张道长再次仰头灌了一口酒,有那么几滴酒水顺着他的长须滴落在道袍之上。
“你的那位同伴,是不是失去了一魂二魄?”张道长双眼微眯的看着张铭,而张铭则是简单开口回答:“是!”
在得到张铭肯定的回答后,张道士点点头说:“这就对了。”随后张道长沉默片刻后说:“想要彻底救活你的同伴,需要张子旭剑开天门一线,助你开地府阴门,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