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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和贵族约定好的日子,诺亚有气无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脚跟,打算去贵族的家里。他本想叫上莉娜一起过去,但她似乎有什么事,一大早就没了影,诺亚只好独自一人前往。

这几天里他没有继续找学徒,因为贵族之前的那番话引起了他的警惕,为了不打草惊蛇,他选择这几天尽可能地待在家里。

当他走进贵族的房子时,管家已经等候多时了,向他弯了一下腰,就领着他走进了接待客人的地方,诺亚坐在这里等待。

由于等待时间太过无聊,诺亚打量起了房间里的装饰,豪华而不实用的饰品,一些动物的标本,以及有些矫揉造作的书,这一切都符合诺亚心里对贵族的形象。

“抱歉,久等了。”贵族的声音将诺亚的思绪打断,他的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上面没有一丝阴霾,开朗得让人有些害怕。

诺亚只是点了点头回应了一下,对于他而言只想赶快得知真相,然后离开,他一向对贵族没什么好感。

“别摆出这样的态度嘛,我们可以慢慢聊。”这名贵族有些俏皮地说,尽管这个态度比其他贵族好得多,但诺亚还是喜欢不起来,只是摆出一副面瘫脸回应他。

“好吧,看来你不是很想和我聊,走吧,我边走边跟你说你想知道的事。”他打了个手势让诺亚跟着他走,边走边说。

“我想你已经见识过这座镇子晚上的景象吧,几乎每个外来人见了后就会很快离开这里。”贵族很平静地诉说着这个事实,诺亚沉默无语,此时他们正从前厅穿过,走进了某个房间里。

“事实上,那是一种不完美的实验结果,而完美的结果嘛,也就是我了。“说完,又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便打开房间的机关,一个密室缓缓打开,他示意着让诺亚跟上他。

走进密室,一堆又一堆资料杂乱地堆在地上,在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个水晶球,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真相了。

“这是干什么的?”诺亚对于魔法的知识相当贫瘠,完全看不出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从我祖辈上继承来的道具,用高价收买的,效果嘛,就是将人分成两面,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镇上的大部分居民都受到这个影响。”

“那么你呢?”诺亚看着眼前的贵族,就算在晚上,也没有从他身上看出任何阴影。

“所以说我才是完美的结果啊,其他人都没能将阴暗的一面分割,到了我这一辈,我成功地将一个人一分为二。很快,镇子上的其他人也一样。”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自豪。

“一分为二,也就是说铁匠铺里的那位是你分出来的吗?你还想对镇子上的其他人也干这样的事?”诺亚盯着这名贵族,眼神里充满了惊讶,这事太过于震惊了。

“没错,只要把阴暗的一面分割开来,每个人都能活成想要的样子。”

“那你怎么处理那些被你定义为‘阴暗’一面的人。”倘若真的这样做,肯定会引发许多矛盾,到时候不见得会有多好。

“人?不,他们可不是,他们只是被我们抛弃的一个幻象罢了,就像处理‘我’一样丢进那个旧街区去就行了,如果有必要,也可以直接处理掉。”贵族毫不在意地说道,这对他来说是理所应当的事。

诺亚顿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他厌恶地看着眼前的这名贵族,虽然他笑得明朗,可在诺亚的眼中却显得如此的虚伪。

“别这样看我了,要不你也试试看?对了,还有你身边的那名小姑娘,她身上的阴影可超乎你的想象,我建议......”

“够了!还是来说说我的剑在哪里吧。”诺亚粗暴地打断了贵族的讲话,他已经不想再往这个话题继续深究了。

“在那个铁匠铺的下面,你自己去找‘我’要吧。”贵族摊了下自己的手,似乎对诺亚的决定感到有些惋惜,但从他的脸上又看不出丝毫惋惜的情感。

“你为什么主动告诉我这些?”诺亚平息了自己有些暴躁的感情,转头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他不明白贵族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我害怕你们两个人找不到真相把这座镇子给拆了啊,虽然我不知道那位小姑娘是什么存在,可我还是稍微知道你的,勇者,你的那把剑可太好认了。”贵族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诺亚没有回话,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稍微调查一下就很容易认出来,没有继续多留的意思,他转身就要离开。

“你真的不考虑下我刚刚说的话吗?特别是那名小姑娘,你可是可以得到一个完美的恋......”贵族还尝试继续拉拢诺亚,但诺亚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快步离开了,他接下来要去铁匠铺。

当诺亚像之前一样打开铁匠铺的门时,那名学徒罕见地没有醉酒,他坐在柜台上,似乎等待多时了。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这里的一切。”那名学徒因为醉酒而常年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诺亚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开口要剑的意思,对于他而言,现在要不要这把剑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

“这里的人们都像我一样,被自己抛弃,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不,我们不被他们承认是‘人’。”

诺亚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干站在那里,看着学徒在柜台里收拾着什么东西。

“给,你的剑。”那名学徒拍了拍剑鞘上的灰尘,将剑递给了他,诺亚接过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总算了解这件事了啊,这下子就算是死了,也不至于挂念着什么。”他有些自嘲地说着,毕竟他是被“自己”抛弃的。

“活着总比死了好,毕竟你们是人,人不是单一的啊,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我们总能遇到好事的。”诺亚罕见地开口安慰,回想起自己最近的生活,他颇有感慨。

“是吗......活着比死了好吗?”那名学徒似是反问,又似是肯定地回答自己。

诺亚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离开了,他该回家了,回到那个有莉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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