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一直都在。
那么，之前的她，一直是独自一人？
徐长泽想起了水云眉宇中往灵魂深处的地方，总是有着挥之不去的孤独和忧愁，他再问道：“她要走的路，到底有多难？”
凌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抬头遥望着天际，穿破云层天空，直视此方世界之外，那无边无际深邃神秘绚丽的宇宙。
半晌后，凌夜说道：“我无可奉告，当你把自己该踏足的路行过一次，到时候你自然明白。”
“她也不愿我告诉你，你明白的。”
徐长泽当然明白，水云不愿他牵扯其中，不愿他枉顾自我向往而踏足她的道路。她希望他回归原本自己最初向往的道路，而不是因为她这片随风而行不小心引起湖泊涟漪的落叶改变道路，改变方向。
“徐长泽，我与你战一场，看看我们谁赢谁输，赢的人……”凌夜慢慢地说起了自己盘算。
徐长泽打断了他的话：“她有自己的意愿，她愿意选择谁就是谁。就算我要和你比，输赢的筹码不能是她。”
这可不是徐长泽怕输的问题。
“怎么会把她当成筹码呢，你舍不得，我更舍不得。”凌夜感叹。
他怎么会把水云当做男人之间实力较量的筹码呢，他只是对在宇宙中难得遇见的第三位自修无属性者提出往后的公平对决。
他只是想挑战另一位强者，例如当初遇见水云一样。
是他自己对徐长泽的挑战，这跟水云毫无关系。
“此事，等你有足够实力再议，但愿你经过漫长的孤独和变化无常的真实后，还有这颗纯粹的心。”凌夜说此话时笑意盈盈。
若到时没了这颗纯粹的心，那么公平对决后，他可不会手下留情，会想尽办法灭杀了徐长泽。
若不这般做，那么已经变了另一番心境的徐长泽，可再没有这种心平气静，心思澄澈只对一人无条件的纯粹，那将是一个非友非情，算计利益的强敌。
若不是徐长泽如今的心足够纯粹，他可不太想让一个未来强敌成长起来。
“你能有的，我未必会差。”徐长泽的语气很笃定。
实力与最初的心，无论经过多少漫长的风雨，他都会拥有。
凌夜眼眸里的漫不经心，变得如炬，他含着期待的笑意说道：“拭目以待。”
这才是凌夜此行的目的，他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一颗决心，一个笃定。
徐长泽，你不变的心和你成长的速度是否能超越她行走的速度，这才是最重要的。
“先别怪我没提醒你，她……最后还会抹去你的记忆。”凌夜继续道。
若不是对于徐长泽这类人摘掉情感会影响本身心境，会让人不确定地走向毁灭之路，不然，她绝对会动手。
凌夜的话入耳，徐长泽低垂眼眸沉思了几息，“她也对你这样做过。”
是肯定，不是疑问。
“在这种事上，她总是公平的，无一例外。我庆幸我能让她在我身上用这种方法，是无计可施，无可奈何。”说到这，凌夜的笑意更大，“我给不了你解决的方法，你只能靠你自己本身。”
“毕竟，我若在你身上动手，她一定会察觉。”
“谢谢告知，我知道了。”徐长泽明白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继续说了许多。
最后凌夜的话随风送入徐长泽的耳里，“其他对话，你想和她说，都可以。唯有提前让你知晓被再次抹除记忆这事，是我俩人的秘密，你得保密。”
“你若不保密，她知道了，一定会生我气，这样的话，她身边就没人了。”
“你也不想她一直一个人。”
“最后，徐长泽，你道路的尽头确定一定是她，那么你的速度要快。”
速度要快？
徐长泽的疑惑，没人回答他。凌夜的身影已经消失，徒留他一人遥看山水画卷，迎风而立。
而清神树下两人和一小团圆形在叽叽喳喳讨论。
“你说凌夜和徐长泽会不会打起来？”
“如果真打起来了，那个徐长泽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你们说，主人会不会在意这事？”
“我要不要偷偷去瞧瞧？”
黑有光一说就是三个问题。
月雪静默，他不太关注这种事。
李不言也无聊翻着眼眸往上，她不想在背后搅蛐姐的这种私人事。
所以叽叽喳喳的，只有黑有光一个。
“诶诶，你俩怎么不说话啊？”黑有光飞浮着身子去碰了碰月雪，月雪没给任何反应。
它又去碰了碰李不言，李不言伸出手戳了戳它，说道：“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
“不就是那两个人喜欢姐呗，哦不，是爱上了姐呗。他们爱归爱，姐接受不接受还是另一回事，所以有什么可说的。”
而且看样子，凌夜应该没被姐接受，态度行为上不像，而且接受了，姐早就告诉她了。
“而且，这是姐自己的事，我们又没办法帮忙，也不清楚姐的选择，在这瞎说什么。”李不言双手一摊，她不明白黑有光八卦这些干嘛。
把吃瓜吃到自己人身上，可不是什么值得听八卦又加讨论点评的开心事。
“切。”黑有光不想和李不言这不理解它的人说话。
它也不是非要八卦，它只是想多找个由头告凌夜的状。
让凌夜层层叠错，让主人帮它报仇。
就在黑有光暗戳戳想着时，那让它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我们不会打起来，也不会争执，至于小黑你想看，没机会了。”
随着声音响起，黑有光感觉头顶被拍了拍，力道不轻，但也不重。
警告十足。
黑有光顿时闭嘴。
凌夜根本不会和徐长泽打起来，争执更是不可能。
他与徐长泽两人的心性都不是冲动的，也不是没理智的愣头青。
而他更看重徐长泽这个人的本身，他想要不是一个随手可灭的竞争者，他要的是另一个能全心全意的帮水云托举和兜底的人。
对于凌夜而言，他总感觉水云在酝酿着极其危险的事，不仅仅是那水滴。
他知道她身上有着他无法探查的秘密，可他却不能去触碰，否则水云将十分不悦。
是他敞开了所有，而不是水云敞开了所有，所以他对于水云其他的事，若水云不主动说，他只能靠猜。
这也是水云说的不公平，她无法接受这敞开一切毫无保留的爱，她给不了凌夜任何想要的。
多一分都给不了。
凌夜的分身可不只一个，他就知道黑有光这小家伙仗着水云的存在就事多，若水云不在，它倒是能安静。
他把李不言丢给月雪和黑有光，也是在试探他们。
这两位已经从宇宙中游荡了一圈，成为了行者，难保心思不似曾经，而李不言是他们交付信任的唯一机会。
凌夜想过两位会通过试探，但没想到月雪居然将那颗宝珠给了李不言，没有一丝犹豫。
只因对李不言而言，那宝珠才是最好的，最重要是，就因为李不言是水云注重的人，月雪才毫无保留，信任全都交付。
比起黑有光小孩般的狡黠，月雪倒是澄澈。
李不言拥有那颗宝珠，相当于拿了月雪的命脉，只要李不言有念头，月雪随时可以毁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