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丞闻言沉吟片刻后点头道,“若忠勇侯确有害你之举,自可义绝,如若不然还需斟酌。”
季怀川闻言脑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神色震惊地看向谢婉清,面露恍然道,“原来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他一边面容狰狞地看着谢婉清,一边抬手指着顾宴修眸色阴沉道,“你想跟我义绝与他双宿双飞是不是?”
谢婉清闻言冷笑道,“你要害我性命,还不许我义绝,这是什么道理?”
季怀川闻言皱眉道,“不是我,我没有想杀你。”
“你要走我偏不许,谢婉清,我说过你生是季家的人,死是季家的鬼,你想义绝,休想。”
大理寺丞见季怀川语气激动,便提醒道,“侯爷稍安勿躁。”
他随即看向谢婉清面露好奇道,“方才你说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证据呢?”
顾宴修一瞬不瞬地看着谢婉清,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只见谢婉清闻言微微垂眸,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缓缓抬手将右手上的袖袍拉着往上。
先是露出一截葱白如玉的手腕,随即一抹嫣红如含苞待放的梅花般的红点映入眼帘。
让在场的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不确定道,“这......这是守宫砂?”
此言一出,公堂上如炸起的热油一般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侯夫人嫁入侯府五年多竟还是处子之身,真是怪事。”
“这有什么,说不定那忠勇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难怪他会相信流言。”
那些声音一字不落地传入顾宴修耳中,他看着谢婉莹的眼神先是诧异,随即多了几分抑制的心疼。
他不动声色往一旁挪了一步,将那些打量谢婉清的目光阻挡在外。
季怀川在刚看见她手臂上那抹刺目的红时瞳孔骤然紧缩。
“怎么会?”
他看着神色平静的谢婉清,嘴唇微微颤抖道,“你怎么会?你不是......。”
他说着又看了看在谢婉清身后站着的顾宴修,欲言又止。
“我不是什么?”她谢婉清对上他的视线挑眉道。
季怀川看着她犹如寒潭的双眸忽然明白了什么,双目通红地看着谢婉清质问道,“你是故意的?”
“原来,从那时起你就在算着今日。”
“谢婉清,原来从那时起你就动了跟我和离的念头,为什么?亏我还因此对你感到愧疚,不想你竟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我。”
“看我痛苦你是不是很高兴?”
谢婉清却淡淡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她随即看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大理寺丞开口道,“大人,这可否能证我清白?”
“自然。”
谢婉清手臂上的守宫砂和季怀川反应已经表露了一件事,传言中她与顾宴修有染一事可谓无稽之谈。
大理寺丞神情随即严肃地看向季怀川说道,“侯爷,你杀妻灭口在前,伪造绝笔书污蔑朝廷重臣在后,可认?”
季怀川闻言咬紧牙关道,“不认。”
大理寺丞闻言语气微沉道,“如此,侯爷有侯爵在身,没有圣谕,本官无权对侯爷使用严刑逼供,但本官会如实上禀,交由陛下定夺。”
季怀川闻言神色紧绷,但并未说什么。
就在这时,去查封食肆的衙役回来了。
门口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你们凭什么抓我还封了我的店?”
“你们知道那铺子是谁家的?”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名女子被衙役往公堂押去,但还在继续挣扎。
谢婉清听着这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
果不其然,她一转头便看见姜采苓被强行押入了大堂。
姜采苓正在破口大骂时,忽然对上谢婉清的目光。
先是一愣,随即眼眸微微睁大,惊讶出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她随即终于注意到公堂上站着的其余两人。
她看向一脸土色的季怀川疑惑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季怀川闻言眉头紧蹙,将头转向一边。
姜采苓还想问什么,却被一声巨响打断。
大理寺丞拍了拍惊堂木冷喝道,“放肆,这里是公堂,岂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
随即对押她上来的衙役问道,“这是何人?”
衙役恭敬回道,“回大人,此人是那食肆的掌柜。”
随即他将手上的一个大纸包呈上去说道,“此物是从那食肆里搜搜出来的,经大夫细查,里面确实有一味叫阿芙蓉的东西。”
“大夫说了,此物除了治病放入吃食中,确实会伤害人体。”
大理寺丞闻言眼神锐利地看向堂下一脸心虚的姜采苓,厉声道,“大胆,竟敢在食物中投毒。”
他随即看向季怀川道,“季侯爷,此事非同小可,侯爷今日恐怕回不去了,只好委屈侯爷暂居大理寺监牢,容本官禀报陛下后再行安排。”
季怀川闻言神色一紧,朝姜采苓望了一眼,在众人惊讶得目光中一把掐住姜采苓的脖子狠声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为了一己之私却是害苦了本侯,早知你是个如此不安分的人当初就不该可怜你一个女子孤苦无依让你当掌柜。”
姜采苓对季怀川突如其来地动作猝不及防,闻言双目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季怀川。
季怀川语气阴沉,神色十分可怖。
在姜采苓惊恐的目光中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若你认下此罪不最严重不过流放,我还可以暗中助你脱困。”
“可若是我也牵扯进去,可没有人能助你我脱困了。”
姜采苓闻言犹豫地看着季怀川,眼中闪过一抹挣扎。
季怀川忽然松开手,看向大理寺丞开口道,“此事本侯并不知情,乃是手下的人自作主张,是本侯一时失察,顶多有个御下不严之错。”
“那间食肆寺丞大人封了便封了,若本侯早知此事也定会亲自将此人送入大牢。”
“只是此事就这样算到本侯头上未免太过牵强了吧?”
大理寺丞闻言愣了片刻,随即神色凝重地看向正大口喘气的姜采苓沉声道,“是否有人指使你?还不快从实招来,本官还可从轻发落。”
姜采苓闻言瑟缩了一下犹豫地看了季怀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