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了一会儿。
薛知恩便抱着他睡着了。
沙发上齐宿怀里抱着此生最爱,猫咪团着身子窝在他腿边,熟睡的孩子头挨着猫咪毛绒绒的后背,动画片闪烁的光打在身上,一派温馨。
给人一种一家四口的错觉。
齐宿恍惚地看向缩在他怀抱里的人儿,无意识地揽紧她。
耳侧听着她细细浅浅的呼吸频率,那种仿佛在做梦的感觉才有几分实质。
怎么办呢?
薛知恩。
我好像被你喂的越来越贪心了。
我离不开你了该怎么办?
到时候我哭着跪地乞求,你愿意多看我一眼吗?
齐宿不知道。
他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细想。
……
“真是麻烦你了,小宿,给你带了点新进的水果。”
半夜匆匆赶回来的程静昀抱来一箱沉甸甸的玫瑰血橙。
齐宿伸手托过重量:“不用啊,姐,家里上次你送的都还没吃完。”
“品种不一样的,”程静昀笑着进屋,“你上次不说那种的很甜吗?这个比之前的更甜。”
“那我要把钱转给你。”
齐宿无奈地把橙子放在玄关柜上,给她倒了杯温水。
“几天不见这么见外?”程静昀道谢后,打趣他,“我可是把你当亲弟弟,你这样伤了我这个做姐的心。”
“哪能一直占你便宜。”
“说什么占便宜,”程静昀瞧着沙发上盖着毛毯安然睡着的儿子,“我是真心感谢你和大家,就是给你们钱都是应该的。”
小程籽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开朗活泼,她当时为了躲家暴的前夫东躲西藏。
孩子因为先前压抑的家庭环境和她心力交瘁的忽略中在最多话的年龄变得沉默寡言,内向阴郁,是搬到这里,遇到这些热心肠的邻居才一点一点改变了他。
说到以前,程静昀有些鼻酸:“小宿,我真的很感谢你……”
在最开始程籽被笑没爸爸时,站出来说他有哥哥。
“姐,你要在我这哭啊?”齐宿递给她抽纸,笑着打岔,“被我家知恩听见以为我欺负人了怎么办?”
程静昀破涕为笑地瞪他一眼:“你现在整天偷着乐呢吧?”
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成为自己的邻居,简直是偶像剧的情节。
“你怎么知道在你来之前我一直在偷笑?”
“哎,”程静昀打听,“说真的,真在一起了?”
齐宿笑而不语。
他这样程静昀一看就明白了。
“小宿,你这也不行啊,动作太慢了。”
要是真在一起了,以他的性格肯定要拿着大喇叭到处喊——
薛知恩是我女朋友!
“老天给你的机会,你不能不中用呀。”
程静昀跟他一通分析,最后的结果是:世上那么多人,就你们能成为邻居,天定良缘啊,一定要好好把握,绝对能成!
明天小程籽还要上学,齐宿帮她把孩子抱回501。等他回来,薛知恩已经醒了。
她从侧卧揉着眼出来,还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过来抱着他的腰,脸埋进他心窝,瓮声瓮气地问。
“你去哪了?”
“……”齐宿愣了愣,说,“程姐回来了,我把孩子给她送回去。”
薛知恩闷在充满他温暖气息的怀抱里:“哦。”
“薛知恩。”齐宿忽然叫她。
“嗯?”
“我好想吻你。”
“……”
沙发陷入弧度,男人低敛的褐眸又沉又深,像热带黑夜的沼泽,温热,潮湿,危险。
薛知恩清醒了些:“你不是要亲……”
尾音未落地,她剩下的呼吸全被吞没。
男人的手掌托着她躲避的腰,后缩的脸庞,不顾一切。
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倾诉浓稠爱意,融化她的‘一切’。
薛知恩被他逼到沙发角……
“你突然犯什么神经?”
“薛知恩,”齐宿抵住她的额头,眸光晦暗,“不要那么温柔地对待我。”
我会以为你爱我。
——深深地爱着我。
他说:“不然,我会……”
薛知恩表情呆住,好像吓傻了似的。
说完这句话后,齐宿从她身上起来,带走侵略的燥热,转身进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薛知恩才回过神。
他、他刚才说什么?
薛知恩捂住微微发烫的双颊。
疯子。
变态疯子!
说了那样的疯话,齐宿暂时没脸再贴上去了。
他擦着发梢上的冷水,目光闪躲地站在次卧说:“我去另一个卧室睡,晚安,知恩。”
鼓起的那团被子不搭理他。
齐宿自知理亏,轻手阖上次卧的门,步伐僵硬地回了主卧。
他已经很久没在这儿睡过了。
这些天一直赖在薛知恩家,就算打地铺都是幸福愉快的。
躺了好半天,齐宿感觉臂弯空空的不舒服,辗转反侧,捞过床头薛知恩的棉花娃娃,翻身呆呆望着天花板上的等身海报。
人类果然是贪婪、不知满足的物种。
拥抱过真人后,这些曾经最喜爱的周边都有些索然无味。
或许他该快点适应从前的生活。
他觉得薛知恩的情况在变好,离开不过是时间问题,可能就在明天,她就会打包行李跟他说再见,再也不见……
到时他一定不能哭,一定要笑着祝福她一路长虹。
男人无意识抱紧臂间的娃娃,珍惜的棉花娃娃变形了都没察觉。
这好像是他唯一可以拥有的……
齐宿盯着天花板海报的视线渐渐模糊,越发看不清她巧笑嫣然的面庞,发酸的嗓音喃喃她的姓名。
“薛知恩……”
“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