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齐宿,我不想玩弄你。”
她只说了这一句,震人心魄的一句。
好像在说:
我会先爱上你,再考虑跟你结婚。
——我珍重你。
我万分珍重你。
齐宿头贴上方向盘,闷着羞赧的臊意,听着自己如擂鼓的心跳,一点点品味着她说得每一个字,每一处表情变化。
她会爱我吗?
齐宿也不知道。
但她好像从来没亲过别人,没骂过别人变态,没坐过别人副驾,没跟别人那样拥抱过,也没跟别人说过这么多话……
齐宿觉得,她会爱他的几率大概在千分之一。
不怪他不怂得不敢多想。
他之前可是连万分之一都没敢想过。
这几率对于他来说已经很大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回到家,齐宿检查完薛知恩的手,给她到了杯温水吃药。
薛知恩一手拿着那杯温度正好的水,一手拿着被扣好放在她掌心的药片,直勾勾盯着他。
莫名有点萌。
齐宿竟然诡异地get到了什么。
“要我喂你吃吗?”
薛知恩抬了下水杯,齐宿心脏漏了半拍,受宠若惊地接过。
药片很苦,按理说应该全塞进嘴里喝水一口全顺下去,薛知恩却非要他一片片地喂,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水。
虽然喂她吃药心会痒痒的,但齐宿还是不免皱了下眉头。
“不苦吗?”
薛知恩咽下最后一片药看他,下一秒,环住他的脖子。
齐宿知道了。
苦的。
苦得惨绝人寰。
她是怎么面不改色在嘴里含那么久的?
两秒也是久,她苦一秒齐宿也好心疼。
“你现在还觉得苦吗?”
“嗯?”薛知恩不懂。
齐宿脸颊一红,在她耳畔窃窃私语。
“……”
“噗——”薛知恩没忍住笑了一声,“你在说些什么东西?”
齐宿涨红了脸:“所以还苦吗?”
薛知恩:“不苦了。”
从一开始她就没感觉苦。
后面就……甜了。
……
小情侣亲亲热热完。
齐宿本来想收拾收拾残局,不知什么时候被某人拦住了腰,又不知怎么回事被带到了床榻。
他心里记挂着打扫卫生,推了推怀里的人儿:“我还没收拾完……”
“明天再说。”
“明天就臭了。”
“不会。”
“现在天气暖和了,不能放过夜……”
“别管了,”薛知恩跟猫儿似的摸摸蹭蹭他的胸膛,“先睡觉。”
“不行,”齐宿要起身,“我还是去把碗刷了吧,马上就能弄好了。”
薛知恩怒了,一把把他按回被窝:“我让你睡觉!别想你的破碗了!!”
“你个人夫!”
听到后半句的齐宿:“……?”
她说的谁?
谁是人夫?
谁的人夫?
齐宿大脑好像飞出了大气层,遨游了太空。
今天刺激过多,一夜没睡的齐宿还是精神抖擞,薛知恩白天睡过一觉了,现在也不怎么困。
就是抱着他不松手。
薛知恩不让他去,齐宿也没办法,心里盘算着明天要多通会儿风。
两人又是好一阵晚上没一起睡了,齐宿很享受被她紧紧挨着信赖的感觉。
这种幸福感怕是多少只猫猫缩在他身边都代替不了的。
他就要这只最大的。
他们互相依偎着,薛知恩揪着他金色的发梢,忽然问了件事。
“你之前不是长发吗?”
怎么剪短了?
齐宿先是一怔,再控制不住唇角的弧度:“知恩~我身份证上的照片你记到现在吗~?”
薛知恩松开指尖:“你要不想说算了。”
“我说啊,你问我什么我都会说。”
“因为工作性质,我一直窝在房间里没有心思打理,有时候也会一两个月不出门,前段时候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就把头发剪了,也想彻底跟过去道别……”
齐宿落在虚空的眼神有些飘远。
独立创作是一件非常孤独且掏空自我的事情,特别是他这种高强度产出的画家。
每当旭日东升时。
闷在家里没日没夜创作的齐宿从画框前疲倦地抬起头,望着又一个通宵的朝阳,总有种孤寂感,像是被世界抛弃了。
即便他有宠物,有家庭,有朋友,可这种不断掏空自己的抒发性创作还是令他精神空虚,萎靡。
他乐观,开朗,阳光,可他也有关机,锁门,拉窗不想跟任何人说话的时候。
这时,他总是会去看薛知恩的比赛录像,她的采访,她的笑脸,面对挑战极限兴致勃勃,侃侃而谈的模样。
总能让他感到骄傲和慰籍,像充满电一样,坐到画框前,再战!
但更多的,他会靠在电视屏幕旁,怔怔抚摸她的脸颊,是热的。
因为一个画面他反复回看了三个小时。
电视发烫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满足了,就像摸到她真的脸一般满足。
但是现在……
齐宿不知不觉将指节穿入她的发丝,抚摸着她温温软软的面颊。
薛知恩扇动长睫,似乎不懂他怎么说着说着就摸上她了。
不过她没反抗,反而轻蹭他的掌心。
日日夜夜,窥伺、觊觎的电视屏幕里人儿,出现在面前,回应他的触碰。
薛知恩问他:“跟什么过去道别?”
齐宿不吭声,额头抵上她,呼吸绵密的交缠着,骚扰着她,就像在回答。
我本想忘记你重新生活。
但‘陪伴’我多年,惊艳我人生,助力我事业的你,我怎么忘记?
“薛知恩。”
“嗯?”
“我真的好爱你。”
“……”
“从以前到现在,每时每刻都好爱,好爱,好爱你。”
“……”
“你没有吐,没有骂我恶心,脸还有些热,”齐宿笑,“你在害羞吗?因为我?”
薛知恩转开视线,不知在看哪儿,嗫嚅两下嘴唇说:“……天气暖和了。”
天气暖了,我的脸才会变热。
才不会是因为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