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和煦阳光下,李火旺驾着马车,缓缓地在官道上行驶着。路面的杂草有小腿高,马车走的并不是很平稳。
走着走着,李火旺余光瞥到离官道不远的树下,有一只野猫的尸体。
“看,淼淼,这有只死猫。”
“呀,真的,你看它脖子上的伤口,是被狼咬死的吧。”白灵淼顺着李火旺的手指,仔细看了一眼。
“不像,狼咬死的话不会留着尸体不吃。你想去埋了它吗?”
白灵淼点了点头,说:“嗯,它曝尸荒野,怪可怜的,既然看到了就顺便埋了吧。”
“好。”李火旺停下马车,从车里取出三柄铁锹。两人在树下就地挖掘起来。
“是什么野兽,咬死了也不吃,怪浪费的。挖深些,别让狼啊什么的把它再刨出来。”二神指挥道。
“看这腐烂的样子得死了几天了。怎么连乌鸦什么的也没有,真奇怪。”李火旺奇道。
“可能这附近的野兽少?这只猫会不会是和同类打架死的。”白灵淼分析道。
“想不明白。死都死了,入土为安吧。”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只野猫的尸体是怎么来的,也就不去细想了。
埋好野猫,白灵淼双手紧握,唱了一首往生词,就坐上马车,和李火旺一起继续出发了。
行不多时,李火旺远远地看到一架马车横在路中间,他不由得提起了警觉。
“淼淼,你帮我看下附近有没有人埋伏,前面有人断道。”
“好,李师兄。”白灵淼听了,立马闭上了双眼,以心眼观察四周的环境。
“李师兄,方圆五十丈内只有前面一个人。他马车的车轮好像坏了一个,正在那儿修车轮呢。”
“淼淼,你仔细看看,就他一个人吗?”
白灵淼低着头又看了一会儿,说:“就他一个。像是个书生,穿着长衫,他好像不会修车轮,正在那儿抓耳挠腮呢。这附近连只鸟都没有。”
李火旺缓了口气,“行,不是埋伏就好。咱们去看看,帮帮他的忙。”
两人驾着马车,慢悠悠地前进,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停在官道正中间的马车。一名儒冠长衫的男子,袖子挽起,双手沾满尘土,一头大汗,蹲在一边,对着坏掉的马车一筹莫展,连李火旺的马车驶近都没注意到。
“这位兄台,你的车坏了?”李火旺用惊讶的语气,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长衫男子听到声音,惊讶地抬头,看见面前的马车,车上的红衣道士和白衣少女,仿佛见到了救星般,愁眉苦脸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
来不及细想来者的奇怪组合,长衫男子立刻站起身来,端端正正地站好,两手交叉,微微躬身,向李火旺行礼,才说道:“这位道长,夫人,小生叶务观,有礼了。小生出游归来,心急如焚,驱使马匹过急,马失前蹄,颠簸中撞坏了车轮。小生本想把坏掉的车轮换下来,可是小生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是束手无策。烦劳道长,施以援手,小生不胜感激。”
李火旺快速扫了一眼他的车厢,除了书箱、衣服就是些干粮,没有藏匿兵器,心知这确实是个书生,就跳下马车,也回了个礼,说道:“好说好说,圣人也说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咱们遇见了就是缘分。淼淼,咱俩来帮他把车轮换了。”
白灵淼应了声好,也跳下车来。
叶务观大喜,说道:“如此可太好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小生能在此遇见道长,何其幸哉。”
白灵淼走近一看,发现左后车轮断了半数辐条,摇摇欲坠。李火旺从叶务观的马车厢里找出一只新车轮,提了过来。
“李师兄,我来吧,我小时候看过我爹换车轮。”白灵淼接过车轮。
叶务观说:“小生去找些石头垫上。”
李火旺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你看着就行。”
叶务观的话音刚落,只见李火旺站在车厢边,两手一抬,就把整个车厢抬离地面。白灵淼立刻徒手拆掉坏车轮,三两下就把新轮子换上,快的让叶务观都来不及惊讶。
“换好了,叶兄,你来看。”李火旺放下车厢,说道。
叶务观惊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我的老天爷啊,我这马车得有几百斤,这位道长脸不红气不喘的就轻松抬起来了?我刚才拆个轮子扯了半天,那轮毂纹丝不动,这位夫人看着像是大家闺秀,居然长了双铁打的手吗?”
李火旺看他愣神,走上前来一拍他的肩膀,吓了叶务观一大跳。
看到叶务观用见了鬼似的表情看着自己夫妻俩,李火旺笑了:“叶兄,不要大惊小怪的,你既然叫我道长,那我有些常人不能的手段也是正常的。”
叶务观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良久,才回过神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双手捧着,送到李火旺面前,说道:“多谢两位相助,在下囊中羞涩,无以为报,只有这册诗集,是小生这些年来所做,赠予道长、夫人。”
李火旺连连推辞:“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叶兄客气了。”
“道长,您别嫌弃,小生虽然并无功名,吟诗作对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这本诗集不说是呕心沥血之作,也算是情深意切。请您一定要收下。”
在叶务观的再三请求下,李火旺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他把书递给白灵淼,让妻子收好。白灵淼接过书,发现居然是油印本,差点儿没憋住笑。她心里想:“我还以为是手抄的,原来是印刷的。看这位叶学士的样子,他巴不得多送几本诗集出去呢。”
白灵淼这些日子虽然学了不少字,但是对诗词却没什么研究,看了几首诗,认得有些写的是山水、有些写的是生活、有些写的是战争,还有互赠友人、离别送行、悼念思念等等。她也不甚在意,放在一边。
两人又客套了两句,互相一对路线,居然还能同路一百多里,欣喜之下,各自驾上马车,并肩而行。
叶务观一人出行,路上无聊,早就憋了一肚子话,这下打开了话匣子,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