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啪”的一声,宴会厅的灯骤然熄灭,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司南立即竖起了警惕,她悄悄地挪座到上官筠的身旁,以随时准备保护她。
上官筠心中也有些疑惑,她下午明明已经给马修发信息,让他不要提及生日的事情,马修应该已经看到了啊,怎么还搞神秘的惊喜呢?
在黑暗中,隐约有些身影在攒动,司南警觉注视周边的情况,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侧面一巨大的黑色箱子朝着她们移动过来,司南站起身拍了拍上官筠的手,示意她后退到自己的身后。而她眼神凌厉注视着箱子的动向,并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准备随时出手。
黑色箱子大概在离她1米左右停了下来。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箱子微微颤动的声音。大约十秒钟,此时也有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向她们靠近。突然,箱子猛地打开,一声“surprise”的欢呼还没说完整就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个身影连同箱子倒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一个小蛋糕滚落在地上,溅了四周。
与此同时,宴会厅的灯光骤亮起,有几个人异口同声喊出“happy birthday!”的祝福语。
然而,在话音落下后,他们就感觉好像不太对劲。只见倒在地上的奥利弗脸上沾满了蛋糕残渣,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他们顿时傻眼了,急忙跑过去扶起他,并查看他的情况。
司南脸色阴沉如水,在灯光亮起后也看清楚来人的模样。正是奥利弗和他那帮兄弟,以及和上官筠同班的康拉德·阿登纳。
上官筠也看清情况,十分诧异。她挪步到司南的身旁,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些安慰的力量。
这时,马修推着一个双层的蛋糕进到宴会厅,看到司南面前有一群人蹲围在地上。他连忙放下餐车,快步冲过去,将司南拉到身侧,然后焦急问道:“你还好吗?”
司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对于她的淡漠和不反应,马修也逐渐习惯。他侧头看到地上奥利弗狼狈的模样,顿觉不妙。
马修怒视着康拉德,质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康拉德有些诚惶诚恐,颤抖地说:“olivier说今天是nancy的生日,让我们一起过来给她庆祝生日,给她一个惊喜,我们对她没有恶意。”
“哼,量你们也不敢。”马修冷嗤,言语凉薄说道:“olivier怎么样?没死吧?”
“有呼吸,应该是晕过去。”另一个男生回答。
“那还不带他,一起滚蛋。”马修怒喝道。自己期待已久,精心准备的生日会就这样被他们给搞砸了,他心里也非常不爽。
“是!”一群兄弟们连忙带着奥利弗灰溜溜地离开了。
“宝贝,……”马修正要出声解释他不知道奥利弗的到来。但却被司南打断。
司南淡淡地说:“matthew,谢谢你今天的精心安排,我们现在要回去了。”
马修心中一沉,急忙解释道:“宝贝,olivier的事不是我安排的。”
“我知道,我只是有累了,想回去了。”说完,她叫上上官筠“我们走吧!”
马修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心中万般不舍和不甘,但望着司南那情绪低落的脸庞,他便不再坚持,选择尊重她的想法。“好吧,我送你们回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谢谢!”司南轻声回应,声音里透着几分疏离。
司南和上官筠就这样离开宴会厅,谁都没有留意到,那辆餐车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双层蛋糕,蛋糕上,有一个用翻糖制作的女孩正在放烟花,她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马修开车送两人回去,车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司南坐在后座,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仿佛在逃避着什么。上官筠揽着她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些安慰。然而,司南的身体却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没有丝毫的反应。她轻轻地在心里叹气,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伴在司南的身边。
马修的内心也烦躁不已。他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司南和上官筠。他郁闷的不是精心策划的生日会被奥利弗意外给搅和了。而是小女孩的生日原本应该高高兴兴的,此刻却闷闷不乐,可他却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哄她。只希望回去后,上官筠能好好安慰安慰她,让她开心一些。
终于,车子抵达司南的公寓楼下。三人一同下车,马修叫住上官筠,眼中满是恳求:“yunie,麻烦你好好哄哄nancy,让她开心起来,需要什么帮助随时叫我,我会一直在楼下。”
上官筠闻言,都有些动容,没想到马修对喃喃的用情竟如此之深。她点了点头,安慰道:“别担心,我会的。”
回到楼上,司南径直回房间拿睡衣,然后又走进了浴室。她拧开花洒,任由冷水冲刷着身体,仿佛这样就能将心中的痛苦和压抑一并洗净。两年多未曾流下的眼泪,在这一刻再次汹涌而出。她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哭了,但此时此刻,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无法止住。她无比的想念爸爸,不知道明天爸爸是否会像往年那般难过。也许,看不到她这张和妈妈一样的脸,爸爸的心会好受一些吧……
上官筠见司南许久未出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担忧。她在门口轻声呼唤着:“喃喃,你没事吧?”
隔了很久,司南才缓缓打开门,脸色惨白,眼睛红肿,眼神空洞。她讷讷地说:“我没事。”
上官筠心疼地看着她,试图安慰她:“喃喃,马修真的很在乎你,奥利弗的出现肯定不是他安排的,而且康拉德也说,他们是想给你惊喜。你别不开心了,好吗?”
司南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小云朵,我知道跟马修没有关系,也跟奥利弗他们没有关系。今天不是我的生日,我也不喜欢过生日,因为我妈妈就是在生下我之后就去世的,我的生日是她的受难日。”
上官筠一听,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酸楚之情瞬间涌上心头。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下午,她曾猜想过司南对生日的不悦,但从未料到她的内心竟如此自责和痛苦。她仿佛能看到司南那颗被重重包裹、伤痕累累的心,不禁感到一阵心疼。
她紧紧抱住司南的手,温柔而坚定地说:“喃喃,这不是你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好吗?你妈妈一定也希望你能快乐无忧地长大。”
司南听着上官筠的话,眼眶微微泛红,她轻声回应道:“嗯,睡觉吧。”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释然。
上官筠轻轻拍了拍司南的背,柔声道:“好,好好睡一觉,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实她原本好奇,为何奥利弗会突然晕倒过去,但此刻她明白,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司南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其实她并非想不开,只是很多东西,她都不能说出口,很多安慰对她来说,起不到什么作用。
上官筠帮她盖好被子,然后转身离开房间。她轻轻关上房门,走到窗前,撩开窗帘往下看,只见马修的车还停在下面。于是,她拿出手机,给马修发了一条信息:“喃喃已经睡下了,你也回去吧。”
马修看到中控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赶紧拿起来查看。这时,他才看到上官筠下午给他发的信息,提醒他不要提到生日的事。他心中一阵懊悔,自己差点就犯了大错。
他立刻给上官筠打电话,语气带着一丝急切:“yunie,不提生日,是怎么回事?”对于司南的任何细节,他都想知道。
上官筠不想吵到司南,压低声音解释道:“喃喃的妈妈在生她的时候去世了,所以她从不过生日,而且,她的生日也不是今天。”
马修闻言,心中十分震惊,也心疼不已,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今天辛苦你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上官筠轻声回应道,然后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