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拾酒回到牛家村的时候,看到金人已经闯了进来。
村子不大,因此,这队金人人马也不多。
村民来不及收拾,在听到消息后就第一时间逃到地窖或者后山。
只是金人来的次数多,很快翻出不少村民。
这些人还没来得及讨饶,便成了金人的刀下亡魂。
看到顾拾酒一个小姑娘站在边上没动,金人首领狞笑着拿着刀走过来,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村里的人不敢说话,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许是夏人看起来太弱,首领竟扔掉大刀,空出手来脱裤子。
顾拾酒这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你怎么耍流氓!”
她没受过这种屈辱,差点被气哭。
看到顾拾酒红着眼眶,首领桀桀怪笑,朝她扑来。
其他金人嘴里也发出各种怪声,似是在替首领助威。
顾拾酒边哭边躲,顺手拿起首领放在地下的刀:“呜呜呜你太恶心了,怎么能做这种事。”
看到她拿刀,金人们并未放在心上,反而笑得更加厉害。
有个金人受了刺激,从跪着的村民中拽出个年轻的姑娘,也开始脱裤子。
姑娘连哭都不敢出声,柔弱地像只羊。
顾拾酒见不得这种事,她躲过首领的攻击,刻意避开头部,用力砍下去。
首领笑着伸手夺刀,没想到一股巨力从刀柄处顺着顾拾酒的手压下来,把他直接压倒在地。
一阵剧痛从膝盖处传来,首领知道膝盖骨怕是碎了。
不过他还来不及担忧日后还能不能打仗的问题,顾拾酒一刀就砍掉他的脑袋。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刚脱了裤子的金人还来不及动作,就被这副场景吓得僵在原地。
这位首领不是别人,他是大王的长子,此番就是跟着他们小队来混些战功。
谁都知道夏人柔弱,像这种村庄,他们十来个人便可屠之。
没想到现在死在夏女手上。
小队的金人都直接发疯,回去也是个死,定要先拿夏女回去转移大王的怒火。
顾拾酒见这么多人都朝自己袭来,有些害怕。
手上的刀根本不敢停下,连劈带撞,直到视线内没有一个活着的金人。
由于过度慌乱,顾拾酒砍过的人各个都多处骨折,折成奇怪的形状。
顶着一身血污,她默默地数地上的尸体。
一个五百钱,十个就是五千钱,还有三个零的,就是一千五百钱。
总共是......
也不知给不给换成银票,这么多铜钱带身上有些不方便。
咦,怎么还有个活的?
顾拾酒看着自己的五百钱,握紧大刀。
原来是刚才那个脱裤子的,裤子被扯掉腰带后直接滑落至脚下,他受惊朝顾拾酒发动袭击时被绊倒。
准备起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拾酒闭着眼睛胡乱地砍,每到一处都鲜血四溅。
连被砍到的地都开裂了。
这个金人不敢站起来,默默地等待女煞星赶紧走,他好逃跑。
怎料,顾拾酒不仅没走,还开始算账。
她数学成绩不好,默默计算,旁边的村民也不敢出声打扰她。
金人好一阵没听见声音,还以为她已经走了,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结果正好与顾拾酒双目对视。
“女侠饶命!”金人能屈能伸,纳头便拜。
顾拾酒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一跳,又听不懂他说的话,手一抖便结果了他。
刚才算到哪来着?
顾拾酒记不起来,只好重算。
只是有几个头被砍中,有些损毁。
若是不收,那可太可惜了。
她每天早出晚归,只和房东大娘熟悉,这会自然而然地问房东:“大娘,这样的头官府还要吗?”
“不......不不不......不知道哇。”大娘舌头打结,吓得说不出话来。
村民们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村长这才记起这女娃是村里的租客。
虽说这一地的尸体看着恐怖,但村长觉得顾拾酒惋惜地看着头颅的样子更吓人。
他五体投地朝顾拾酒行礼,嘴里念念有词:“女侠的恩德,小人和牛家村所有村民必牢记在心。
不知女侠如何称呼,小的回头在牛家祠堂给您立牌位。”
牛家村几乎都是姓牛的,村长也是族长,他有这个权力。
顾拾酒想起时柒老家那几十个牌位:“不是死人才立牌位吗?”
村长不防她连这都不知道,连忙告知:“有大功德的活人也可立长生牌位,是为恩人祈福用的。”
“哦。”顾拾酒对这不感兴趣。
她在翻拣这些人的随身物品和衣服,没想到也忒穷了,什么都没有。
顾拾酒有些沮丧,她不知道金人南下来打劫,连吃的都不用带。
只好把这些头包起来,残破的也没放过,从村里借了辆车,请人把她和头一起,送到县衙。
“哦对了,那些马,也是我的,麻烦你们帮我拴好。”
临走时顾拾酒客气地吩咐村民,在众人敬畏恐惧的眼神中离开。
......
县令没想到告示才贴出去四日,就有人来领赏。
金人残暴凶猛,县衙贴这个也就是例行公事。
没成想真有人运着一车的头颅过来领赏,连个袋子都不用,光天化日下就这么招摇过市。
居然还是个姑娘干的。
县令自然不信:“这真是你杀的?”
“嗯。”顾拾酒被盘问半天,也只有一些些不耐烦。
县令看着她满身是血的衣服无言以对。
得等县衙派出去的人去牛家村核实完之后才能确认。
“要不我让人把您这大氅洗洗干净?这身衣服可不便宜,弄坏可惜。”
这年头资源短缺,哪怕县令不缺钱,也见不得这种糟蹋东西的行为。
顾拾酒表示理解,华国有不少人就见不得水龙头一直开着,滴水也得给关上。
哪怕现在过得富裕也不行,从小受的教育习惯了。
县衙的仆妇小心翼翼地把大氅抱走。
县尉和县丞听说消息,立即赶来,看到这一车头颅,再听说是姑娘干的,纷纷大惊。
金人和夏人五官虽差异不大,但发型区别很大。
顾拾酒带来的这批头,看发型应是金人无疑。
县尉仔细观察,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这难道是——大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