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顾拾酒跟着师傅们去附近的练武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姐姐,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顾拾酒听得头皮发麻,根本不用回头都知道这是谁在说话。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这不挺好的嘛。
为方便练武,她穿着一身短打练功服,头发也剪短了。
就是刚练完功显得有些灰头土脸。
顾拾酒撇撇嘴,要是让玉珠看到穿吊带和抹胸逛街的小姐姐们,岂不是要吓晕过去。
“姐姐,您不理我吗?”玉珠带着哽咽的声音。
跟着顾拾酒回来的武师傅们都抱着手在旁边看笑话。
顾拾酒把玉珠拉进大将军府:“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自从太子放过她之后,玉珠显然过得还不错。
起码每顿吃上正常饭,面色红润,白嫩的小脸蛋又回来了。
“姐姐,太子他要把我嫁给一个六品官!您要为我做主啊。”
玉珠哭哭啼啼道,身体却往后退两步,似乎是在担心顾拾酒身上的灰会沾到自己。
“我要为你做什么主?”顾拾酒想到大皇子,“你又想嫁给大皇子了吗,他好像很想念你。”
自从知道玉珠被太子带回宫里之后,大皇子就整日遣人去找太子,希望这位曾经的庶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把玉珠还回去。
谁料玉珠听顾拾酒这么说,当即用控诉的眼神看着顾拾酒,边哭边说话。
“姐姐,我当初确实做错了,我都跟您认过好几回,您就不能原谅我吗?”
顾拾酒听不懂,玉珍和玉珠姐妹俩的事,和她顾拾酒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不原谅你了?”
“那大皇子前途无望,又毁容断腿的,您为何总想让我嫁给大皇子?
我当初年幼无知,被大皇子哄骗做下错事,如今早已知错,姐姐却一直不肯放过,这是在往我心口捅刀子啊。”
说罢,玉珠失声痛哭,哀怮之色溢于言表,也不知玉珍被打死的时候,她哭得有没有这么惨。
可惜顾拾酒早就不用别人照顾,房间里连个丫鬟小厮都没有。
玉珠这番表演无人欣赏,实在可惜。
只有顾拾酒好奇地围着她打转,这边哭边把话说清楚的能力,是怎么做到的。
看起来很有用啊。
不像自己,每回哭得震天响,就光顾着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看玉珠,话一句接一句,说得这么清楚,还不影响流眼泪,连鼻涕都没有。
这个技能看起来很有用哇。
顾拾酒光顾着琢磨玉珠的这个技术,根本没听懂她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
玉珠见她没反应,便一直在哭,嘴里连珠炮一般控诉。
在弄明白这个技能的使用方法之前,顾拾酒也不拦她。
玉珠竟硬生生连哭带说撑了近一个时辰!
顾拾酒大为震惊,叹为观止。
最后在她探究的眼神下,玉珠实在是哭不下去了。
有个人在你哭诉的时候,既不说话,也不生气,就直勾勾地看着你。
实在太吓人了!
“姐姐,您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了这身巨力。”
玉珠想到之前太子折磨她的事,想打探出真相。
若自己能探出秘密,太子肯定不会再把她嫁出去,到时候起码是个侍妾。
玉珠又在做美梦。
顾拾酒自然不会说实话,但又不会编谎话,只好把话题抛回去:“你觉得呢?”
玉珠哪里知道。
她能确定的就是,以前的玉珍肯定不会这些,不然也不会被打成那个样子。
还是过去的姐姐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想着自己,还会替自己干活。
难道真像别人说的,姐姐已经死了,这是个妖怪附身?
也是,这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姐姐。
且不说名字不一样,就连性格都是南辕北辙。
姐姐谨慎小心,性格温暖,尤其是把妹妹放在第一位。
更重要的是,若是姐姐还在,绝不会像这位一样对待她。
那她姐姐去哪了?难不成是被妖怪吃了。
这是玉珠第一次关注到玉珍的下落,她害怕地浑身发抖,并不敢问顾拾酒。
人也不再造次,看起来比之前乖巧听话许多。
但哪怕高度怀疑顾拾酒是吃人的妖怪,玉珠也没放弃这层关系。
“姐姐,不管您怎么活过来,能回来就好,以后咱们姐妹都好好的。”
玉珠开始打感情牌。
顾拾酒这脑子想不出为啥玉珠突然变化这么大,换做别人肯定要嘲笑她。
对和善的姐姐得寸进尺,在凶恶的外人外面倒懂事起来。
怀疑姐姐被妖怪吃了,却并不关心,还想和吃掉姐姐的妖怪打好关系。
要说这玉珠身上也是浑身槽点。
可惜顾拾酒想不到这层,她虽然不知道玉珠为何突然转变,但仍然摇头拒绝:“我没有妹妹。”
她是孤儿出身,亲生父母也只生了她一个,哪里来的妹妹。
承认了,她承认了!
玉珠心里警钟大作,这妖怪是不是要和她摊牌。
没想到顾拾酒说完这句话后便闭上了嘴,并没有和她聊天的打算。
玉珠松口气,不摊牌自己就还能借大将军妹妹的身份。
“姐姐,您都是超品将军了,妹妹却只能嫁给六品小官,别人会笑话您的。”
“我生来就不太在意别人笑话,和谁结婚那是你的事,与我没关系。
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顾拾酒从小没少被人笑话,当了明星之后虽说大家对她宽容,但总有说话不好听的。
但她好像少了某根筋,并不放在心上。
这玉珠和她以前见过的女孩子都不太一样,整天说些她听不懂的话,还爱哭。
顾拾酒和她没话说,便亲自把人拎出府:“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玉珠最后还是委委屈屈地嫁给了太子安排的六品官。
至于过得怎么样,顾拾酒没问过。
她后来再没见过玉珠。
倒是大皇子,知道玉珠嫁人后很是折腾了一阵子。
可他生母已逝,皇帝对这个险些给家族惹来祸患的儿子很不待见,便也无人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