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呢。”小李子将刚才采集到的不知名植物挤出汁液,递到兔肉上。
“这是啥?”顾拾酒闻着兔肉似乎更香了。
“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某种香料,我以前看猎户们烤肉的时候常用。”
小李子将一只表面金黄的兔子腿递给她,又把另一只腿拿给曹选侍。
曹选侍从林子中找了些野果,和小李子分着吃了,顾拾酒嫌酸没吃。
皇帝原本以为另一只兔腿怎么也该是他的。
没想到等三人把一整只兔子分完,他连根兔毛都没分到。
别说兔毛,连那几个酸不溜丢、样貌丑陋的野果都没留给他。
甚至还把他的外袍垫上巨大的树叶,把剩下几只没吃完的兔肉包好带走了!
“你们——简直大逆不道!”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只是胃里饿出来的咕噜声降低了他的威严。
曹选侍翻了个白眼:“我们都敢劫持皇帝了,你现在才发现我们大逆不道么?”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皇帝又冷又饿,头一阵阵发晕,“朝廷很快就会查到你们在这。”
顾拾酒本来也没什么计划,刚才听到曹选侍的话,灵机一动:“不如我们也起义吧?”
皇帝:这是什么神经病啊。
曹选侍也被惊得不轻:“我们没有武器,也没有人手,更没有组织——”
顾拾酒大气地挥挥手:“等我找到某个人,他会把组织建立好的。”
毕竟是轻车熟路的,干了好几回了,应该......问题不大吧?
“那这人现在在哪啊?”曹选侍觉得有点不对。
姚三娘不是刚出现吗,难道她在进宫前就和造反的人认识。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总会出现的。”顾拾酒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
“啊这——”曹选侍在心里大吼,要不要这么随意啊。
皇帝发出一声嗤笑。
倒是小李子帮忙出了个主意:“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找个土匪窝占了。”
以三娘的实力,应该能占住吧......
顾拾酒正愁没人给她出主意,闻言连连点头:“这个主意不错,现在国内最大的土匪窝在哪?”
这曹选侍和小李子都不知道了。
他们在宫里,偶尔能听到一耳朵哪里又造反了,但具体在什么地方没人知道。
不过理论上——
曹选侍出言道:“我们应该往西边走,那边易守难攻的山区多。
土匪什么的往山里一进,外面的人很难找到。
朝廷的大军需要镇守边疆,轻易不会出动,只能靠地方军队。
那些军队拥兵自重,就算剿匪也会留些种子,免得土匪没了,自己也没用了。”
皇帝又一次正眼看了下曹选侍。
他趁小李子和顾拾酒在前方开路的时候,悄悄在曹选侍耳边小声念叨。
“你家里做什么的,有这般才能,何必跟个傻子和阉人混在一起?
你若弃暗投明,朕不会责怪你,日后定封你为妃。”
“三娘!”曹选侍大喊,“这狗皇帝又想逃。”
顾拾酒上上下下看了皇帝半天,突然想起一些旧事。
“我见人家养公猫的,若是做过绝育,就不会再整天想往外跑了。
他这般不安分,难道是因为这?”
曹选侍表示赞同:“有道理。”
小李子从未听说过此等荒谬的言论,他就没见过人家把猫养在家里。
据说那是富贵人家的宠物。
他们乡下的猫整天在外抓蛇抓老鼠抓鸟,怎么可能关起来。
皇帝大惊:“你们不要命了?”
顾拾酒理直气壮:“这是你欠我们的。”
姚三娘已经死了,曹选侍受过这方面的虐待,小李子更是。
她没杀皇帝,只是把人阉了,顶多算收点赔偿金。
“这些都不是我做的。”皇帝据理力争。
顾拾酒拿胳膊捣了捣曹选侍:“那个什么伯仁的是怎么说来着?”
曹选侍:这文盲......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对,就是这个。”顾拾酒大加称赞,“你真有文化。”
“呵呵,也就考了个二本。”曹选侍默默吐槽,有没有可能是你文化程度太低。
果然,二本对顾拾酒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高端人才:“我只读到初中呢。”
“你家里不让你念?”曹选侍看她这样觉得不像是被苛待长大的。
“没考上高中......”顾拾酒有些不好意思。
“那也可以上职校啊。”曹选侍随口搭话。
“身体不好,动手能力差,干不了那些活。”顾拾酒更加羞愧。
好吧,曹选侍猛然回过神:说好的就是姚三娘呢——
这都什么人啊。
听不懂的皇帝和小李子:这两人什么情况?
好在,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现在的顾拾酒身体好得很,阉割皇帝嘛,问题不大。
等皇帝四仰八叉被自己的衣服捆住手脚,固定在几棵树之间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宫女是来真的。
曹选侍和小李子都惊呆了,他们原也以为顾拾酒说说而已。
“小李子,你会弄这个不?”顾拾酒把玩着从皇帝那薅来的匕首。
匕首倒是个好东西,虽然这几天一直给动物扒皮割肉,依然锋利得很。
小李子自是知道过程,但现在他们只有一把刀,除了一刀割了其他也干不了啊。
曹选侍有点犯恶心:“三娘,你还会干这个?”
顾拾酒很自信:“我学过医。”
“你都学了什么啊?”不是初中毕业么,怎么还能学医。
顾拾酒掰着指头数:“人体的要害,各个脏器遭到枪击后的反应,骨头、肌肉和关节的位置,急救措施,各种抗生素的使用之类的。”
“你管这叫学过医?!”这分明学的是怎么杀人吧。
曹选侍有些迷糊:这看起来又不像是和自己处在同一片蓝天下啊。
“不然呢,我老师很厉害的。”顾拾酒想起那个在巷子里的私人诊所。
“他是医生?哪个医院的啊。”曹选侍不太相信。
顾拾酒摇头:“倒是没有在医院,他是专门帮黑帮里的兄弟医治的。”
我就知道!曹选侍为皇帝鞠了一把同情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