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去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记得把茶钱给了,我身上可没你带的钱多。”兰瑛半认真半玩笑的说着。
“我送您。”陆阳被兰瑛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苦笑。
送走兰瑛后,陆阳回到中餐馆,一头又扎进厨房,他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做什么都特别的有劲,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幸福来得太突然。
望江路,兰瑛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打车来到Sc大学。此时的学校已下课,成群的男女学生,行走在学校的各个地方。
兰瑛掏出移动电话,找到女儿的号码,拨打过去。
“妈!有事吗?”电话那头,宋莜莜依然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声音,听得兰瑛又气又心疼。
“我在你寝室楼下,你现在在哪里?立刻,马上滚过来见老娘,不然过期不候,我告诉你,我可是有好消息哟!”说完,兰瑛不等宋莜莜回话,便立即挂掉电话。
不到三分钟,宋莜莜从寝室楼道里下来,还是如之前见到的一样,失魂落魄的样子。
兰瑛在心里暗骂:“没出息的东西,谈个恋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真丢老娘的脸。”
兰瑛不等宋莜莜走近跟前,在挎包里掏出纸笔,刷刷几下,写下一行字,并留下一个电话号码,随后,哗的一声,撕扯下来,拿在手上。
“妈!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宋莜莜走到兰瑛身边,仔细的打量着兰瑛,想从兰瑛的神态中找到答案。
兰瑛也不说话,用眼睛扫了一眼宋莜莜,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把手上的纸条递到宋莜莜面前,还朝宋莜莜扬了扬。
“什么呀?搞得这样神秘,当着面还不能说,写什么小纸条?”宋莜莜十分不理解。
“我怕你脑子坏了,说给你听了之后,你记不住。”兰瑛没好气的怼着宋莜莜。
宋莜莜接过纸条,打开一看,纸条上除了一个地址,还有一串数字外,什么也没有。她更加迷惑了,不知道兰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什么意思?看不明白!”宋莜莜问兰瑛。
“脑子果然坏掉了,自己想去,要是想不明白,以后就别说是我的女儿,我丢不起这个人。”兰瑛继续怼着宋莜莜。
“妈!我是真的想不起,也不想知道,你这是干啥呀!”宋莜莜挽着兰瑛的胳膊摇晃起来,开启她惯有的撒娇模式。
“一天到晚,要死不活的,也不知道脑子里,心心念念想得谁?”
“妈...!是他吗?”宋莜莜闻言,猛然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兰瑛闭上嘴巴,把头扭向一边,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好是难受。
“妈,妈,亲妈,是不是嘛?你快告诉我,是不是他?”
宋莜莜挽着兰瑛的手,变成了抓着,还是很用力的那种,她太迫切,太激动了。
“死丫头,你快放手,你抓痛老娘了。”兰瑛挣脱宋莜莜的手,叫喊着,并气呼呼的说:“是不是?自己不会打电话问呀!我丢人现眼的到处求人,我容易吗?还抓得老娘生痛,没良心的。”
“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啰?气死老娘了。”
“我错了,妈!谢谢你!”说完,宋莜莜眼里涌出泪水来。
有辛酸,委屈,也有开心,喜悦。她一下子感觉春天来了,属于她的幸福时刻,竟然在自己千呼万唤中,悄然而至,这怎么能让她不高兴?
满血复活,说得就是现在宋莜莜的样子。她搂着兰瑛,又蹦又跳,又哭又笑。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无法言语。
“走了,周六记得回家。”兰瑛抛下这么一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Sc师范大学,校园里的绿荫树下,小雨正在程控电话亭拨打电话,她的心情有那么一点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的所做所为,是对是错。
“哥!有件事,我得给你坦白,也希望你有一个准备。”接通电话的第一时间,小雨便率先开口说道。
“什么事?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马上过来。”陆阳显然没有听懂小雨的意思。
“不是我有事,是我前几天把你的电话给了兰老师。不过不是我故意这样,是静茹姐和兰老师一走到学校找的我,我当时也是被她们逼得没招了,才把你的电话给兰老师的。毕竟,她求到我这里来了,于情于理,不给她们,有些说不过去,所以,你不会怪我吧?”
小雨一通解释,她也怕给哥哥惹来麻烦,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犹豫,她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向陆阳说明情况。一来希望陆阳有一个心理准备,二来也希望陆阳不要怨恨自己。
电话这头,陆阳点燃一支烟,从嘴里吐出烟圈,并没有急着说话,他的脑子里出现兰瑛为找到自己,四处求人的情景。一时间,他在自责,这件事,自己真的做得不够光明磊落,好在最后有人助推一把,结果还不至于坏透。
“哥!你说话呀!你在听我说话吗?”小雨听不见陆阳的声音,有些急了。
“小雨,谢谢你...”陆阳长吸一口烟后,伴着烟气吐出这么一句话。
“你说什么?哥!你没不正常吧?”
“我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件事解决了,兰老师就在今天下午过来找过我了。”
“这么说,你不怪我咯?那我就放心了。”小雨听陆阳这样说,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我干嘛要怪你呢!你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是我做得不好,哥向你道歉,不该让你为我的事担心,以后不会了。”
“嗯,这样啊!那我挂了,同学等我呢。”
“好,照顾好自己,我空了过去找你,好好学习。”
“知道了,拜拜!”
每次通电话或者见面,陆阳总会鼓励妹妹好好学习,这份嘱托里,不光是鼓励小雨,也像是在鞭策自己,更像是把自己未完成的学业,转嫁给妹妹身上,以此减少自己未了大学梦的遗憾。
挂完电话,陆阳紧紧嘴唇,脸上溢出一抹浅笑。
稍后,陆阳用餐馆的电话,拨出一串号码,这串号码,他看了一眼,便铭记于心,犹如当初,与宋莜莜初次见面后,便在脑子里深深的记下,那个我叫宋莜莜的女孩一样。
“莜莜...!电话...。”宋莜莜寝室里,杜若兰大声喊着宋莜莜。此时的宋莜莜正洗漱完毕,在阳台上晾衣服,嘴里还哼着歌曲。
自从拿到陆阳的电话号码之后,她完全又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的颓废不振消失一空,变成现在的容光焕发,这让好友杜若兰又高兴,又生气。
高兴的是,这位姑奶奶又活过来了,还是那种激情四射的样子。生气的是,之前自己那么多的开导和陪伴,竟不敌一枚渣男。在杜若兰的眼里,她早把陆阳定义为始乱终弃,薄情寡义的陈世美。在她心里,只要是对宋莜莜有伤害的人,都不是好人,尤其是男人,还是恋爱中的男人。
她认定是陆阳撩的宋莜莜,在得到莜莜妹子的心后,又把人家晾在一边,让人寻死觅活的,这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标上一个渣男的标签,一点也不过份。
“谁呀?”宋莜莜在阳台上,一边晾衣服一边问。
“不知道,陌生号码。”
“知道了。”宋莜莜丢下衣服,嘴里回应着。
在接过电话,看见来电号码的那一瞬间,宋莜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熟悉的是她两小时前,才拿到这个号码,并且还熟记于心;陌生的是,这个号码一次电话也没有通过,就是一串数字。也正是这一串数字,让她看见了希望的光。
电话接通后,俩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像两具石化的石雕一样,不同于石雕的是,他们能在电话里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声。
宋莜莜脸上,一滴眼泪,悄然而落,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