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只是些皮肉之苦,大哥不必放在心上的。”
大殿上的事,秦子明已经知道了,所以在看向壹仟的时候,眼里有愤怒,居然不站出来保护娇娇,何配说这些原谅的话。
“大殿之上,你为何不担下,行刑时,你为何只是看着,还不是毫无用处,废物一个。”秦子明冷声道,整张脸都阴沉无比。
壹仟想解释,但却无从解释,他说得没错,不管如何都是自己太过没用了,不能保护好二妹,是他太过弱小,小到连父亲的手都挣不开。
他越想越愧疚,一直垂着眼安静的可怕,王娇娇怕他钻牛角尖,当即出声喊道:“大哥啊。”
听到她唤自己,壹仟头一次不敢抬眼与她对视。
王娇娇便知他是陷入了自责之中,她不满的瞪向秦衡,转而扬声道:“司徒大将军戎马一生,战功无数,其武艺无疑是王朝的顶尖存在,大哥就算是断了手脚,也不可能从司徒大将军手下脱身的,就算是换做秦王,也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摆脱司徒大将军,就算秦王挣脱了束缚,那板子也早打完了。”
“何以怪我大哥,大哥从文,又不从武,怨不得他,秦王文武双全,武上也不一定胜过大将军。”
几番话下来后,壹仟终于抬眼看着榻上的女子。
“大哥,莫不是后悔和我结义。”王娇娇故作伤心。
“不,不是的。”壹仟忙道。
王娇娇道:“那就不要再自责了,这事谁也怪不了,不要再说了。”
“......”沉默良久,壹仟终是点点头,想道谢,下一秒便听她说:“兄妹之间,不需要说谢谢。”他又被堵得哑口无言,站在一旁有些无措。
“娇娇......”秦子明有些哀怨的看着她。
“干什么啊,不许你说我大哥啊。”王娇娇瞪着他,欺负一个文人算什么本事,要是把她打大哥整自闭了,那才是麻烦。
秦子明心中有醋意,大哥,大哥,她的心中难道只有她那废物的大哥吗,不能保护自己的义妹,算什么大哥。
她越是维护自己,壹仟心中越是对自己失望,而秦子明便越是吃醋。
“唉”王娇娇忍不住叹息。
“娇娇,怎么了。”秦子明道。
“二妹有何烦心事。”壹仟道。
王娇娇道:“本来还想看看戏文里状元郎游街的名场面,现下是看不成了。”
秦子明语气酸溜溜道:“还记得这事呢,打了一顿也没忘,你是有多想看。”
“我大哥有潘安之貌,风度翩翩,气度不凡,我当然想看啊。”王娇娇说得很坦然,似乎要把世家所有美好的词都安在他身上。
壹仟无奈又宠溺,道:“二妹啊。”
秦子明幽怨不已,目光更是不善的盯着壹仟。
被王娇娇这么一安慰,一打岔,如今又做玩笑的话语,让壹仟心中少了很多忧思,见秦王盯着自己面露不喜,当即回瞪了回去。
还好还好,两个人针锋相对,也好比让大哥变得自闭好,王娇娇见状也不再出言制止。
转而闭上眼,不知何时竟然又沉沉睡去。
在这几天时间里,两人也是时常来到东苑陪她说话聊天,秦子明似把将军府当自己家一样,也住了下来,司徒府的人没有理由去赶他走,也不敢。
王娇娇时常躺在梨花树下发呆,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常常一望就是大半天,她的手总是不自觉的抚上小腹,眼中有着哀伤。
有时都听不见身旁之人的呼唤。
秦子明道:“娇娇,进屋吧,外面冷,你身子需要静养,不能受风。”
“二妹,二妹。”见喊她不搭理,壹仟会让小红去拿银狐裘的披风来,为她盖上。
就连大宝和二宝在她身边喊她的时候,她也似没有听见一般。
直到第七天的时候,司徒卿歌来到了东苑,似是有事要说。
秦子明和壹仟一看就知道外面肯定又发生了什么。
三个人走到了院落的一角,低声交谈着。
王娇娇这几天身上已经好多了,半躺在梨花树下的椅子上。
那椅子被小红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软褥,一点都不硌,躺着伤口也不会那么疼,见三人背着她自己讲话,心生疑惑,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吗。
她忍着疼痛,缓缓起身,悄悄的来到了他们的身后,打算偷听。
秦子明和壹仟本来也就是时刻注意着她这边的动向的,而她一走动,也早就被司徒卿歌发现了。
三人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想要偷听却被抓包的王娇娇索性不装了,上前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徒卿歌看向秦王,他若决定不说,自己也不会说。
秦子明淡然道:“没事,只是一些琐事。”
王娇娇不信,琐事能避着她说吗,而且司徒卿歌明显就是在看秦王脸色行事,她转而看向壹仟,道:“大哥,什么事情啊,你难道也想和他们合伙骗我吗?”
果然,壹仟犹豫了,一不想骗她,又不想她为此事再次涉险。
秦子明坚决道:“真的没有事。”转而又放缓了语气道:“娇娇,去躺着休息吧。”说完他还上前几步,脱下自己的外衣搭在她的身子,望向椅子上的披风,无奈的望着她,替她紧了紧衣领。
“带她去休息。”他对着小红道。
“娘子。”小红上前搀扶,欲带她回屋。
王娇娇望向壹仟,只道:“大哥,究竟何事。为何瞒我。”
“二妹,我......”壹仟想开口又无从开口。
见状,王娇娇也不再奢望他们会告诉自己了,倘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怎么会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
她径直往外走去,秦子明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道:“去哪。”
“我去外面打听消息,你们不是不告诉我么,我自己去打听,让开。”王娇娇有些气恼。
“不许去。”秦子明压着怒火,朝着左侧轻喝一声:“来人。”
影带着一众黑衣人从墙外翻落进院,道:“王爷。”
秦子明冷冽道:“看着她,莫让人踏出此院半步,也莫让人靠近东苑。”
顿了会,道:“若是她有半分差错,你们全都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