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朵将在书房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他叫了你的名字?”
“他叫你的名字?”
潭川和医生几乎同时开口。
慕朵有些莫名其妙的点头:“嗯,是叫了,怎么了?”
潭川和医生对视,两人神情都有些微妙,医生叹了口气,道:“慕小姐,沈爷的事说来话长。”
原来,沈劲小的时候被弄去黑市打拳,他虽然厉害,可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当那些人为了让他赢,丧心病狂地给他吃能让他兴奋的药。
这种药能让他在擂台上狂躁兴奋,但对身体伤害很大,吃的时间长了,沈劲就患上了人为的狂躁症,发病时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像头野兽一样只知道杀戮。
慕朵听得毛骨悚然,瞳孔紧缩:“是宴铃的父母干的?”
医生摇头:“我们的人也查过,他们和这件事没关系,是他们底下的人干的,下注买沈爷赢的人太多了。”
地下黑拳里的腌渍事太多了,为了他们的利益,谁又会在乎一个孩子的死活,没有因为药物过量死在那里,已经算是沈劲命大了。
医生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曾经见过的两次沈爷发病,在他周围没有一样完好的东西,但是慕小姐你却活着,而且他还能清楚地叫出你的名字,按你刚才说的情况,这次沈爷不是脱力晕过去的,而是清醒过,这个情况第一次出现,我觉得你对沈爷很有影响力。”
沈劲发狂的时候破坏力惊人,他们谁也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外等他发泄到脱力,才敢进去。
其实今天他们都以为,慕朵死定了。
但事实却让他们意外。
潭川意味不明地冷笑了声:“那当然影响大了!”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沈劲今天发病这事,和慕朵恐怕脱不了干系。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
潭川现在最后悔的,就是那天他没锁好车门,如果没被慕朵抢走车,她和沈爷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慕朵不由想到她编在剧本里的一句话: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她都已经习惯潭川的冷嘲热讽了,只当没听见,眼神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我不会说出去的。”
潭川大概是不信的,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大概是因为慕朵什么都知道了,如果她真不肯保密,他说什么也没用。
潭川和医生离开后,慕朵坐在椅子上,一双水眸眼神定定地看着大床上的沈劲。
男人苍白的俊脸没有一丝血色,明亮的灯光下,他深刻的五官棱角分明,只是神情是肉眼看得见的虚弱憔悴,不过并不显难看,反而为他添了几分颓废的气质。
慕朵静静地看着他,心口一阵一阵地酸涩、发疼。
曾经他们聊起过他童年的事,但是他对这些事从未提过。
沈劲,他到底经历过多少折磨……
听到医生说的那些话,她恨不得自己当时就在那里,把给他吃那些乱七八糟药的人全都除掉才能解恨。
他们怎么能那么没有人性,用那种手段对待一个孩子!
突然,男人英挺的眉皱起,俊脸有些紧绷,像在做可怕的噩梦。
慕朵目光微动,伸出手指轻轻放在他紧锁的眉心,缓缓轻揉着,俯下身体,粉唇贴在他耳旁,柔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没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安抚的话起了作用,说完后没一会,沈劲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紧紧皱着的眉也松开了,继续昏昏沉沉地睡着。
慕朵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他道:“沈劲,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慕小姐。”这时,身后响起一道极小的声音。
慕朵转过头,只见陈叔端着托盘走进来,朝她笑了笑:“你晚上应该没吃东西吧,你还怀着宝宝,又经历了一场这种事,先吃点东西压压惊。”
慕朵笑了笑:“陈叔,我不饿。”
陈叔眼神一闪,了然地笑了笑:“慕小姐你是怕汤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吧,你放心,这汤我全程守着,宴铃没有机会接近,我保证汤是安全的,你放心喝。”
没想到被看出心思,慕朵有些尴尬:“陈叔,我不是防备你。”
她的确是防着宴铃。
“我知道。”陈叔笑了笑:“你只有一只手不方便,我端着碗,你喝。”
“好。”
慕朵也是真的饿了,如果是平时也就罢了,毕竟现在她有了孩子,不能总是饿肚子。
陈叔准备的是鸡汤,鲜香味扑鼻,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陈叔端着托盘站在一旁,慕朵拿着勺子一勺接一勺地喝汤,热气把她的小脸熏得红扑扑的,格外动人。
“陈叔,谢谢你。”
慕朵笑眯眯的道。
陈叔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慕小姐,辛苦你了,怀着沈爷的孩子,还要遭这种罪。”
慕朵喝汤的动作一顿,转头诧异地看向陈叔:“陈叔,你相信我怀的是沈劲的孩子?”
陈叔点头:“本来有点怀疑的,但是看到你回来找沈爷,我就相信了,慕小姐,你不是撒谎的人,更不会干出这种事,你要相信沈爷现在只是被人骗了,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太在乎你,所以他才接受不了。”
“慕小姐,你给沈爷一点时间,他会想清楚的,我希望在这之前,你不要放弃沈爷。”
陈叔是真的于心不忍,别人家的少奶奶怀孕了,都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被人呵护备至,慕朵倒好,别的不说,她现在连家都不能回了。
发生那件事到现在,沈劲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信她,人人看她眼神都只有两个字:荡妇。
陈叔是第一个说相信她的人。
慕朵忽然觉得眼睛有些热,抿着唇点了点头:“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