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上前几步,就能坐到那把龙椅之上。
所以这朝政殿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小时候带着中毒的封辰奕也能第一时间到达朝政殿。朝政殿是一个国家权力的象征,像翟妘这样的侍卫想见幸安帝一面都难,更别说进入这里。
翟妘隐隐觉得,幸安帝召见自己原因并不简单。
翟妘小心谨慎,低眉敛目,跟着太监走在熟悉的台阶上,到达朝政殿门口时太监缓缓停住,转向翟妘:“翟侍卫,奴家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翟妘抬头扫视了一眼周围,此时的她已经站在朝政殿殿前,这里守卫森严,就连太监总管也只是将翟妘送到这里后匆匆离开。
翟妘看着熟悉的大殿,整理了心情,大步迈入。
她没有左顾右盼,身体挺直的往那把龙椅走去,起初龙椅上坐的人还很模糊,她两边全是一身官服的大臣,她在这些文武百官的注目下,缓缓向前走着。
直到走到龙椅下,翟妘才缓缓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身着朝服,朝服将封辰奕衬托得更加高贵且绝色,翟妘缓缓对着满脸胡渣却不失威严的幸安帝跪下行礼:“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安殿内静得出奇,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翟妘吸引了,翟妘身为一个侍卫,第一次正式入宫面圣,脸上不卑不亢,举止有度,丝毫不被皇威震慑影响。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大多数人在第一次入宫面圣都诚惶诚恐,小心谨慎,见到皇帝时更是恨不得从门口跪在龙椅下。
而翟妘没有,她走的每一步都气定神闲,仿佛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了。
小小侍卫身上竟有这样的气势,丝毫不畏惧幸安帝,这是所有文武百官都预想不到的。
过了许久,久到翟妘觉得自己都跪得有些僵硬,才听到幸安帝开口道:“抬起头来。”
他没有喊翟妘起身,而是喊翟妘抬起头,整个凤璃国,幸安帝最大,所有人都要听他的,翟妘缓缓抬起头来。
幸安帝打量着翟妘,翟妘也在打量着幸安帝,尽管幸安帝已经年过半百,但身着龙袍的他满脸威严,只是坐在那里都无尽威压。
他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就有人俯身上前将捧着的热茶递上。
幸安帝喝着茶,双眼盯着茶碗,茶入口之前淡淡问了句:“你叫翟妘?”
翟妘跪在地上的膝盖有些生疼,但还是恭敬回答:“回禀皇上,是的。”
见翟妘态度恭敬,幸安帝方才脸色缓和了一些,他将茶递了下去,看着翟妘又问:“你与睿王什么关系?”
幸安帝问出这句话时,翟妘明显感觉到封辰奕在看着自己,除了他,整个朝政殿的人也都在看着自己,翟妘恭敬回答:“承蒙王爷厚爱,这些年一直跟在王爷身边。”
翟妘跟随封辰奕去边关的事只有石将军和他身边的亲信知晓,去了边关也无人知晓翟妘的身份,只当自己是睿王半路捡来的。
“听自睿儿到北荒起,你就一直跟着他,你是他半路捡来的?”幸安帝看着翟妘道。
翟妘动了动膝盖,谨言:“回禀皇上,是的。”
翟妘话语刚落,幸安帝看着翟妘的眼神就不同寻常了起来,他手扶龙椅:“睿儿身边也曾经有过一个丫鬟,跟你同名。”
翟妘没有记错的话,这些话三皇子也曾说过,在封辰奕的庆功宴上,当时三皇子也是怀疑自己是当初的那个小丫鬟,所以才问出这句话。
如今幸安帝再次问出,显然是听到了什么!
翟妘缓缓磕了个头,“回皇上,奴才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只是奴才回皇都这段时日,也曾听闻睿王小的时候身边也有个小宫女,名唤妘儿。奴才起初还有些不明白,睿王为何给奴才起了这么一个名字,现在大概懂了。”
“为什么?”幸安帝看着翟妘问。
“因为那个小宫女也曾经救过王爷一命,王爷是为了感谢她。”翟妘不卑不亢回答着。
幸安帝听到这句话,余光看了封辰奕一眼,“可有此事!”
封辰奕缓缓走出,走到了翟妘身旁,将翟妘扶了起来,然后才想幸安帝说道:“儿臣身处冷宫时,冷宫曾着过一场大火,也是那天晚上,冷宫出现了许多毒蛇,儿臣被毒蛇咬伤,是宫女妘儿将儿臣带到了朝政殿求医,遇到了石将军才捡回一命。”
封辰奕说完,在场部分大臣低下了头,时隔多年,他们中许多人也都清晰记得那件事。
封辰奕说完,翟妘仍觉得不够,加上一句:“那时候若不是宫女妘儿机灵,又遇到了石将军,睿王早就……”
当年若不是翟妘的血,封辰奕已经死了。
翟妘永远无法忘记这些人冷漠的嘴脸,就连身为封辰奕父亲的幸安帝也无动于衷,翟妘之所以补充这些话,就想知道幸安帝这样对封辰奕,有没有半分愧色。
翟妘说完这些话,双眼观察着幸安帝,想从他脸上看到这不一样的情绪,可翟妘失败了,幸安帝听到这些话,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是淡淡看着翟妘:“所以睿儿对你这么好,不惜花重金让你住上富丽堂皇的屋子,其中一部分也是因为想要弥补那个宫女?”
幸安帝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听到封辰奕中蛇毒,他没有一句关心的话语,只是追问着其他,翟妘心里已是觉得不平,封辰奕心中肯定更不是滋味。
翟妘轻轻朝封辰奕靠了几步,肯定道:“奴才与睿王朝夕相处的那么多年,即便没有救命之恩,没有妘儿,睿王待奴才还是会如亲人一般。”
翟妘说这句话时没有惧怕,虽然封辰奕真正意义上的家人是龙椅上的那个人,而翟妘竟敢妄称与睿王是亲人,是在挑战皇权,妄想攀龙附凤。
幸安帝看着翟妘的眼神渐渐有些愤怒,“挟恩图报!睿王是皇家子嗣,怎是你一个庶民可以攀扯比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