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礼貌地回答道:“你好,奇洛教授。”
“哈利,我之前从未听说过关于你的消息,我猜,你是住在麻瓜社会吧。”奇洛说起话来依旧慢吞吞的,好像他的喉咙是一管牙膏,每个音节都得费力挤出来才行。
“如果麻瓜是魔法的反义词,那我想你说得没错。尽管我们更习惯叫它‘现代社会’。”哈利回答道。
“只、只是一种称呼而已,没关系。我其实对麻、现代社会非常好奇,将来我们可以多聊聊这个。”说着,奇洛拍了拍海格,“现在你们去忙吧,别耽误了。”
“好的,奇洛教授。”海格点了点头,带着哈利穿过酒吧,来到了一处小院子里。
“奇洛教授说话慢吞吞的,是吧?”他冲着哈利露齿一笑。
“他总是这样吗?”
“奇洛上学时很优秀,但是说话有点结巴。后来他出去游历了一年,回来的时候就把结巴的毛病改得差不多了,我想或许是为了更好地胜任教授的工作吧。”海格一边说着,一边用他的小伞在墙上指指点点。
确实,说话慢吞吞总比说话结巴好。哈利不着边际地想着,据说有些人是因为太聪明而结巴的,他们的舌头跟不上脑子的速度。
“向上三块……横移三块……”海格小声咕哝着,“对了,向后站,哈利。”
他用伞尖对着墙壁敲了三次。
那块砖开始振动,接着墙的中间部分开始了剧烈的蠕动,一个小洞出现了,越变越大。一秒钟之后一个大到足以让海格穿过的拱门就摆在了他们面前。
这座拱门通向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街道,这条街道弯弯曲曲地向前延伸直到看不见为止。
“欢迎来到对角巷。”海格说道。
哈利此时的心情非常奇妙,他止不住地想看看砖墙里是否有什么复杂精密的机械结构,但是他的直觉又告诉他这就是神奇的魔法。
对角巷里十分热闹,有卖坩埚的、卖猫头鹰的、卖扫帚的。哈利猜测那些扫帚或许是可以飞的,果然,他能听到两个孩子说这是“速度最快的光轮2000”。
“我们到了,古灵阁。”海格拉着一路上目不暇接的哈利,一直来到了一间雪白色的建筑面前,那门口站着两个手脚细长的矮个子生物。
“他们是妖精。”海格轻声说道。
哈利跟着他跨过了两道门,来到一间大理石大厅。哈利注意到这里有一个窗口写着“兑换麻瓜货币”,他摸着口袋里的钱包,有些蠢蠢欲动。
“这是哈利波特先生的金库钥匙,我们需要取一点钱。”海格说道,“以及,这里有一封邓布利多先生的信,关于713金库里的东西。”
哈利注意到,当海格拿出信时,整个人的腰板都挺直了,他看起来非常骄傲。
“713金库是怎么回事儿?”哈利好奇地问道。
“非常重要的小东西,我得把它带回学校交给邓布利多管理。”海格神秘地说道,“不过,我可不能告诉你那究竟是什么。”
“我猜是某种强大的魔法道具。”哈利随口说道。
海格的神色猛然一变,他急忙说道:“咳咳,我忘了告诉你,巫师的货币是一金加隆兑十七银西可兑四百九十三铜纳特。等下你可以取二十加隆出来,这足够你买今天所有想买的东西了。”
哈利笑了笑,没有再追问邓布利多的秘密任务。他乖巧地跟着海格和领路妖精来到了地下,然后坐上小车前往金库。
妖精为哈利打开了他的金库,里面有着成堆的金币和更多的银币与铜币。海格拿出一个小袋子,帮他装了一些金币,随后对妖精说道:“我们现在去713金库吧。”
“等等。”哈利说道,“我就不去了,你等下回到这里来接我吧。”
他觉得,既然713金库涉及到某些巫师界的秘密,那么自己还是避嫌为妙。趁这段时间,正好清点一下父母究竟给自己留下了多少财产。
海格一下子有些为难起来,他嘟囔道:“你最好还是跟着去,因为邓布利多……呃,因为我不太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没关系。”哈利已经习惯了海格把邓布利多挂在嘴边,他能看得出来,海格对校长非常尊敬。“邓布利多拜托你做的事情一定非常重要,让我这个小孩子看见或许不太合适。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好吧,那你就在这待一会儿,不要乱跑。”海格离开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困惑。
哈利粗略清点了一下金库中的财产,金加隆的总数应该是一万九千多,接近两万。加上大量的银币和铜币,或许总财产在两万到两万五千左右。
跟着海格离开银行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汇率,当天的汇率是5.12,也就是说父母给自己留下的财产大约在十万磅左右。这笔钱足以在伦敦的大部分地区买一整套体面的公寓,或是维持唐顿一个月的开支。
这么一对比下来,哈利也不再有刚看见成堆金币的那种惊喜和震撼,而是小心地思索着,巫师世界是不是也有某种经济理论。
走出古灵阁,海格先把哈利带到了摩金夫人长袍店,接着他说刚才被古灵阁的矿车弄得有些晕,所以想去边上喝点东西。哈利并不觉得有买袍子的必要,街上穿西装的人也很多。只不过,入学信上说必须买袍子作为校服,所以他也就顺从地独自走进了这家店铺。
摩金夫人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法袍,身材矮胖,表情和蔼。她一见到哈利,就热情地说道:“亲爱的,你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吧?正好有个同学也在买衣服。”
“是吗,那我稍等一会儿好了。”哈利礼貌地说道。他看到一个尖脸的白净男孩站在后面的板凳上,他正在试衣服。
“嗨,你也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吧?”男孩说道。
“没错。”哈利答道。
“我爸爸正在买书,我妈妈在帮我挑魔杖。”男孩的声音略显慵懒,“我等下还要拖着他们去买扫帚,学校不允许一年级新生带扫帚,我得想办法说服爸爸给我偷偷买一把。”
“你说的扫帚是飞天扫帚对吧,也就是巫师们用来代步的工具?”
“代步?”男孩有些吃惊,“你不玩魁地奇吗?”
“没有。”哈利答道,他心想,如果扫帚和汽车差不多的话,魁地奇或许是某种危险的赛车运动。
“我是说,比起买一把扫帚,你或许可以把家里的扫帚偷偷带去学校。”哈利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想到的是唐顿的车库。里面停着各种车子,如果少了一辆的话,或许短时间内也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哇哦,你真聪明。”男孩说道,“旧扫帚当然没有新的酷,但是总比没有好,这是个不错的备选方案。对了,我是德拉科·马尔福,你叫什么?”
“我是哈利·波特,很高兴认识你,马尔福同学。”哈利说道。
“久仰久仰。”马尔福挺直了腰杆,学着大人的语气说道,“我想你或许能再次振兴波特家族。”
“再次?”哈利暗暗记下了这个词汇,或许自己在魔法界也是某个贵族的后裔。
“哦,快瞧那个人!”马尔福指着窗外说道。
哈利朝那里看去,海格正举着两个冰激凌,朝哈利咧嘴大笑。
“那是海格,他在霍格沃茨工作。”
“是吗?我听说过他,好像是个奴仆。”马尔福说道。
“邓布利多很信任他,或许是校长的贴身男仆。”哈利并没有听海格说过自己具体的工作,只能顺着马尔福给出的信息进行有限的推测。
“可我听说他是一个野人,住在操场边的小房子里,终日酗酒,想用魔法的时候还会烧掉自己的床。”
“就我的观察来说,这个传言并不属实。”哈利回忆起唐顿那些仆人之间的闲话,对马尔福说道:“或许是其他仆人,嫉妒他能得到邓布利多的信任,才到处说这些谣言。”
“哦对,他现在是和你在一起。”马尔福恍然大悟,“笨手笨脚的仆人可没资格接近哈利波特。对了,你想去哪个学院?”
“我想,任何学院都差不多,重要的是学习知识。”哈利并不知道学院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回答这个问题。
“哦,我的袍子好了。”马尔福接过摩金夫人递来的袋子,临走前,他对哈利招呼道:“我应该会去斯莱特林,期待与你在斯莱特林重逢。”
哈利走出长袍店的时候,他发现冰激凌一点也没有融化,心中不禁再次对魔法世界的神奇感到赞叹。
在买书的过程中,海格为他解释了魁地奇,扫帚,四个学院,以及自己真正的工作:野区管理员。
哈利这才意识到,自己关于贴身男仆的猜测有多么离谱。不过,既然是马尔福先说了“奴仆”这个单词,那么就看作是小小的玩笑也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