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哈利一边强迫着自己往嘴里塞些东西,一边快速思考着。如果你的对手不再是一个或两个聪明狡猾的个体,而是一整个愚昧的,但想要追求特权,而且还十分团结的群体,那该怎么做呢?
哈利忽然理解了纳威所说的,面对食死徒群体的无力感,而且在霍格沃茨这个学校环境里,他们能做的最多只是和女生打嘴仗,无法诉诸武力。事实上,哈利自己也是不愿意这么做的,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更喜欢靠谈判、拉拢、建立威望等方式来赢得话语权。
“我们还是只能和她们理论。”哈利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而且不能单纯让男生站起来和她们说话,这样我们就还是势均力敌,反而让其他学院看笑话。”
“而且,一些男生会因为想要交女朋友而故意加入她们。”伊芙说道,“这种人不在少数。”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议题,”哈利想起了他之前的灵感,“比如说麻瓜生命同样珍贵,只要在这件事上让她们内部吵起来,饱受压迫的男生们自然会加入我们所支持的一方。”
“这不行,格兰芬多从来没有歧视过麻瓜或麻瓜出身者,这说出去也吵不起来。”罗恩否决道。
“但这是一个很好的思路,罗恩。”哈利摸了摸下巴,“我们的目标是让伊芙重新成为女生领袖,所以一定要立足她身上有的特质。”
“总不能拿罗曼诺夫说事吧?”罗恩摇了摇头,“那只会被冲得更惨。”
“几乎是死局了啊……”哈利沉吟着。
“去找张秋问问吧。”罗恩建议道,“她总是很聪明的。”
“这会儿是不是晚了,要不明天吧。”伊芙看了眼表。
“还是去吧,不然我忧得睡都睡不着。”哈利叹了一口气,披上了长袍,带着他俩朝密室走去。
走过长长的,昏暗的隧道之后,他们再次来到了那扇巨大的,镶着绿宝石雕着人脸的石门之前,透过门缝,哈利能看到一些明黄色的光芒正在跳动。
门里点着一摊巨大的篝火,张秋和艾莉娜睡在同一张大床上。即使是听到了石门开启的声音,她俩也没有打算从床上下来,只是伸长了脖子朝入口处看去。
“哈利,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张秋问道。
“哦,他一定是来找你做舞伴的,快告诉他那个消息。”艾莉娜咯咯笑道,“叫他大吃一惊!”
“啊对,根据占卜,你在霍格沃茨的舞伴另有其人。”张秋嬉笑着说道,“她应当是帕瓦蒂,你们年级最漂亮的姑娘,你可得抓紧时间去邀请她。”
“但你呢?”哈利下意识地问道。
“哦,哈利,我已经答应了凯文·卡斯兰娜,哈哈哈哈哈。”说着,她俩又笑作一团。
“所以你和艾莉娜跳?”伊芙吃惊地说道,“这太怪异了,哪有女生和女生跳舞的?”
“我把罗恩让给你了,这不是很好吗?”艾莉娜满不在乎地说道,“再说,我早就想穿白西装跳一回男步了。”
“哈利,谢谢你。”伊芙抽了抽鼻子,“你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
“不,你不和罗恩跳。”短暂的沉默后,哈利冷静地说道,“我想我有答案了,你得和金妮跳。”
“什么?”罗恩也大吃一惊,“我还以为你要和金妮跳呢。”
“这就是我们的出招,罗恩。”哈利说道,“让女生们分为支持同性爱情的,和反对同性爱情的,让这两派人吵起来。”
“伊芙和金妮传一点儿绯闻不要紧,至少我们几个当事人是知道真相,不会担心的,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哈利分析道,“但是这样一来,伊芙就可以作为这方面的代表,重新执掌女生社团。而且这一次,她还能获得男生们的支持。”
“男生支持与否对女生社团有啥帮助吗。”伊芙歪了歪头。
“男生支持的是你,伊芙。”哈利说道,“所以,只要男生宣称他心理上是个女生,就可以承认他是个女生,这样你就有了远超于拉文德的支持者,你一定要抓住这一点。”
“对啊,你真是天才。”罗恩一拍手,“只要我也是个女生,女生就没法攻击我了。”
“你们在说什么?”艾莉娜看起来不太理解,“女生怎么了?”
“没什么,帕瓦蒂对吧,我记住了。”哈利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得赶紧回去做个计划了。”
“去吧去吧,记得给罗恩找帕瓦蒂的妹妹。”在石门关上前,张秋喊道。
“你刚才说,要我和金妮跳,这可能吗?”伊芙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我既没有西装,也不会跳男步。”
“你可以穿罗恩的,他那件长袍稍微改一改就可以给你用。”哈利说道,“我是说,那本来就像是一条裙子。”
“你就这么侮辱我的战袍?”罗恩不满地说道,“我可是用这条‘裙子’陪艾莉娜跳完了整场舞会。”
“此一时彼一时了,这回我们俩都得低调点儿,就穿普通的西装吧,去有求必应屋借两件。”哈利说道,“舞会上会出现两对女生的组合,这是我们反攻的开始。”
“对对,首先是女生应该支持同性爱情,其次是男生可以声称自己是女生……”罗恩说着说着,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这绕了一圈还是回来了,纳威和汉娜跳舞,但其实纳威是一个姛,所以女生们不能骂他,反而还得支持他。”
“现在得用‘她’了。”哈利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很多,“伊芙你和金妮不一定真的要有什么,但一定要把戏做足,能够拥吻一下就是最好的了,然后如果拉文德还是想坚持做一个普通女生的话,她将毫无胜算。”
“但她要是承认自己也支持这些,她就没法攻击男生了,每个男生都可以声称自己是女生。”罗恩忍不住拍起手来,“太棒了。”
“我其实有点担心。”伊芙忽然说道,“女生真的会反对同性爱情吗?”
“对于那些刚刚从男生身上赢得了优越感的人来说,是会的。”哈利说道,“她们希望继续维持男是男女是女的格局,好方便她们继续压榨那些想交女朋友的男生。”
“但大部分女生都不会反对啊。”伊芙挠了挠头。
“那大部分女生不就都站在你这边了?”哈利敲了下她的脑袋。
“对啊,我怎么之前没想到呢。”伊芙吐了吐舌头,“都怪你,把我敲笨了。”
难题得解,在欢快的气氛中,哈利和罗恩回到了寝室,安然度过了一个熟睡的夜晚。从回来到现在,哈利从未睡得这么踏实过。
第二天一早,他俩刚刚起床准备去吃早饭,就看到了帕瓦蒂和拉文德从肖像后的洞口进来。
“这下倒是正好了。”罗恩说道,“快去邀请她,我在这等你。”
哈利点了点头,他径直朝帕瓦蒂走去,说道:“帕瓦蒂,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参加舞会吗?”
帕瓦蒂发出了一串咯咯的笑声,哈利等着她的笑声过去,眼神打量着这位女孩,她似乎是位印度裔,好些同龄男生赞赏她为格兰芬多院的院花,但哈利却觉得她有点儿黑。
“行,好吧。”她终于说道,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拉文德忍不住笑着推了她一下。
“谢谢。”哈利说着,想起来张秋的叮嘱,“你的妹妹有空吗,我还得给罗恩找个伴呢。”
拉文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忽然尖锐地说道:“你觉得可以让帕瓦蒂决定她妹妹的舞伴吗?”
“我没有,只是问一问。”哈利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完全不把这当回事,你已经习惯了把女生当作物品,可以被长辈、丈夫甚至儿子随意摆弄的物品!你压根不尊重女性,哈利。”拉文德大叫道。
“呃,对,所以我也不能答应你。”帕瓦蒂怯怯地说道,“你这样是不对的。”
“我哪里不对了?就是因为问了一句你的妹妹?”哈利到现在还一头雾水。
“不,是因为你意识不到女性受压迫的现状,并且还视之为理所应当。”拉文德傲慢地说道,“你在开口邀请帕瓦蒂做舞伴之前,有没有先替千百年来压迫过女性的男人道歉,并做出一些补偿呢?”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就告辞了。”哈利克制着自己的怒火,“我们走着瞧。”
“坏了,拉文德,你把哈利也得罪了。”帕瓦蒂小声说道。
“这没什么,你要注意到,哈利也是一个男生,男生就没有一个好的。”拉文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而哈利已经不想再和她理论了。
“她们不知道在发什么疯。”哈利拉起罗恩就走,“我们找别人去。”
“你确定吗?这符合占卜吗?”罗恩问道,“要不要再问问张秋?”
“对,如果她还打算陪艾莉娜玩,我就不去这个舞会了,我们去吉尔尼斯过圣诞!”哈利赌气似地说道,“或者我穿条裙子陪你跳!”
“认真地说,我觉得那样也不错。”罗恩挠了挠头,“你可别误会,我说的不错是指去吉尔尼斯过圣诞,虽然我还不知道那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