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的静默,马先生更是心内激荡一时不知做何反应。
“马爷爷,我想拜您为师,跟您学习医术。”坚定有力的声音再次想起,唤回了众人的心神。
马先生正了脸色,一眼不措的盯着她。小小的女娃娃腰背跪的挺直,神情肃穆眼神坚定。
“你为何想学医?”
“世间医者多为男子,而女子之隐疾又难以宣之于口,拖久则加重病之灾痛,何其煎熬!是以我想尽我之所力,为世间女子寻得一丝微望,难言可诉,隐疾可治!”
在场众人皆心神俱颤,雉子女童怎能有如此宏愿,这份赤诚之心何其可贵。
马先生放缓了声音,说道:“女医少之又少,能扬名的不过寥寥,医术一途又千难万阻,你吃得了这个苦?”
“正因为少所以我才想学,我不想扬名立世,只想能救一人是一人,能减苦痛一丝是一丝,再难我也愿意学,请先生成全!”说完深深跪拜。
“你可想好了?若你途中有一丝怨言,一丝退宿我便立即放了你,日后你也不必再开口了。”
马先生再三确认,虽内心狂喜,但也担心孩子吃不了苦,也不想费了心思没个好结果。
“想好了”青竹此时无比坚定,没有丝毫异想。
马先生又看向陈家人道:“你们可有异议?”
陈长江见女儿如此郑重坚决,知她下了决心。他这女儿从小主意便正,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竹儿,你若想好了便去做,我们都支持你。切不可半途而废,累及先生心血。”
其余人也是点头认可,没有多言。
青竹对着家中长辈深深一拜,说道:“多谢父亲母亲,女儿知晓。”
马先生立即换上笑脸,开口说道:“那如此下午便拜了为师吧,也不讲究那些虚礼。”
“恩,啊~~~”这就愿意收下了,不要再多考校考校?
这些时候青竹一直跟着他,小姑娘话虽少但手脚勤快,且又聪敏好学。教过她的一些药草药性,她一遍就能记住,虽记性好但恐有遗忘的,也会一一详尽记。虽字写的难看了些,但一看便知道是用了心的,是以马先生就特别喜欢将她带在身边,还拿了基本的医书让她学。
他也有收徒的想法,但又恐小姑娘及其家人不愿意,学医难何况女医,所以他也迟迟不敢提出,没成想这小丫头今日倒是自己说出来了,他可高兴坏了。
“行,下午拜师,我们马上准备。”陈老太与谭氏自是高兴的。
马先生将青竹扶起,很是欢喜。
转头便对着于老爷子嘚瑟:“于老头儿你看看,我收的这徒弟多好,你可是羡慕坏了?”
于老爷子也是高兴的很,回道:“何止羡慕,我这都有些嫉妒了。”
“这就对了,别光嘴上说啊,你可要给我的好徒儿送些好东西做为见面礼,可不能小气了。”这是在点他呢。
“行,定备上大礼恭贺平川兄喜得高徒。”
马先生很是得意的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
“恭喜二姐得偿所愿,遇得良师,日后定能成为女中扁鹊。”青柠高兴,作了个揖。
青竹无奈摇头失笑:“你这小鬼怎得还作起揖来,这话也是张口就来,那医圣岂是我能比之的,切不可乱言。”
青柠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她能说她是一时兴奋行错礼吗?现世的时候人们之间相互道喜,可不就是又手抱拳作揖嘛!
“青竹妹妹不可妄自菲薄,难保有一日你不能成为当世医圣。”于贤安上前一步,一脸认真。
几个小的心绪复杂,但也着实敬佩青竹这份果敢勇气,若日后也真能坚持所愿,又何尝不能受世人所敬仰!
“是啊,青竹妹妹,家中还有些医术孤本,等回去了我便让人送来。”孟谨怀很是赞同于大郎的话,又开口应下礼物。
“是是是,青竹妹妹你一定可以的。”几个小的围着青竹,不停鼓励。
青竹感动,对着众人福了福向着他们道谢。
陈老太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们:“快,都洗洗手准备吃饭。”
应了声洗了手,众人一顿饭吃的很快。
拜师所需的东西家里基本都有,倒省得跑一趟镇上采买。收拾完,陈老太、谭氏婆媳二人,将拜师所需的东西一一备齐,香案供品准备妥当,便请马先生入坐。
青竹特地净了身,换上干净的衣服,按着拜师的章程一一进行,最后敬上茶恭请师父训示。
马先生了接过茶喝了一口后放于一侧,随即坐直了身子,看着跪着的青竹道:“从此后你便是我马平川的弟子,我无有天大的门规教条需你遵从,但却有几要你需谨记遵循。第一,医者仁德为先,当以济助世人为己任,不可贪功贪利贪虚名;第二,不可心存恶念,随意罔顾无辜之人性命;第三,为师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不论多少困苦别忘了今日所立的宏愿,日后若有机会行走于世间,勿忘前二!”
说罢马先生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环,递给青竹。
“这是我马家信物,即入了我门下,便是我马家人,日后在外若有难处可拿此玉环去当地官府的“养病坊”,自会有人助你脱困。”
青竹犹豫了片刻,双手郑重的接过玉环,小心翼翼的收好,而后对着马先生又是一拜:“多谢师父教诲,弟子定当时刻铭记在心,定不会有负师父所期。”
马先生满意的点点头,让她起来。至此,这拜师已成。
“我这徒弟都收了,你们就没什么表示的?”马先生不满的看着众人。
于老爷子笑骂道:“你这老头怎得就这么等不及,你难得收徒又如此合你心意,我等怎能空手。”
于老爷子也拿了块玉珏,告诉青柠日后在外若遇难处拿着此物去官府就是,青竹接过道谢。于叁兄弟几人也备了礼给了青竹,就连孟谨怀等人也都送了贺礼,青竹一一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