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到这个时候,鱼泽沐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几乎是贴在时随耳边才能让他听到一点模糊的音调。
“没事的,你不会出事的。”
时随搀扶鱼泽沐换了个易着力的姿势,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身上。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
机体受伤严重后,肾上腺素就会大量分泌,俗称回光返照。
鱼泽沐现在已经感受不到疼了,只有失血过多带来的发自心底的寒冷,仿佛身上所有的温度都在这个时候被抽空。
他微微偏头冰凉的唇印在颈侧,抿着血色印下了个鲜红的痕迹。
“什么你知不知道,乖乖听话闭嘴。”
时随也能感受到鱼泽沐的体温在流逝,但他不敢再动作,生怕自己不小心让伤势加重。
“哥,我好喜欢你,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低声呢喃完这句后,鱼泽沐就没了动静,要不是还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时随真的以为他已经...
接到这里有潜逃杀人犯的消息后,警察立马就派人好了过来。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警车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救护车也姗姗来迟。
鱼齐也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两个人都被抬上了救护车。
“血压80\/50,心率140次\/分,呼吸28次\/分!”
“快建立静脉通道,别让他休克,氧气浓度再调高点。”
......
时随失魂落魄地坐在一旁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耳边是急救人员忙碌的声音和仪器的蜂鸣声。
大脑一片混乱,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只有手上的鲜血提醒着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救护车的警笛声在夜空中撕扯着宁静,车厢内的紧张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时随握着鱼泽沐的手,试图捂热一块没有温度的冰。
“血压继续下降,心率减慢!止不住血啊!”
抢救的医生看着不容乐观的检测数据,无力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近距离的子弹射入完全没有影视剧里演的那样温和,后背贯穿了一圈伤口,看上去狰狞可怖。
“滴...”
心电图骤然拉成一条直线。
时随自欺欺人地捂住耳朵,试图隔绝这尖锐刺耳的报警声,控制不住地咬住唇硬是咬出了淋漓的血痕。
所有仪器都在报警。
医生们徒劳地进行着最后的抢救工作,就当是给家属一个心理安慰。
救护车终于来到了医院,急救医生看着没有任何起伏的仪器表,做出了最后的宣判。
“抱歉,我们尽力了...这个病人实在是失血过多,我们无力回天。”
时随转头看向窗外,载着鱼齐的那辆救护车就停在他们旁边。
手术床被快速推进医院。
鱼齐还没死,还能抢救。
那为什么他的小鱼不在了。
“请您节哀。”
时随表现的太过于正常,旁边的医生担心他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变故,好心出声安慰。
“嗯,我知道...麻烦你们了...”
时随碰了碰垂落在床边那只已经没有温度的手,小心翼翼地勾了勾手指。
“时先生...”
警察敲响救护车的玻璃。
时随松开手,下了车,忽略身上的血迹后,现在的他除了脸色白了点,似乎和平时没有区别。
“有什么事情吗?”
“鱼齐这边,等他抢救过来后我们会立刻以故意杀人的罪名将他逮捕。很抱歉,我们没有及时抓到凶手...”
年轻的警察愧疚地低下了头,似乎在想要是他能早点抓住鱼齐的话,是不是就能避免他再次杀人。
“和你们无关,不是警察的错。”
时随摇头,眼里似乎没了光,只剩暗淡的瞳色。
“请你节哀。”
又是一样的话,所有人都在劝他节哀。
年警察可惜地看了眼救护车,惋惜这么年轻的一条生命竟然就这样消逝了。
警察走后,急救医生从车上下来,车门打开的那一瞬,时随看到了担架上蒙着的白布。
恍惚间心脏像干枯的树木那样顺着血管筋络自上而下寸寸开裂。
风从裂口吹过来,呼呼的,扯的血肉生疼。
“时先生,医院会出具死亡证明,尸体可能会暂时移至太平间,等办理完手续后,你就可以带您的亲人回家了。”
之前鱼泽沐把户口迁到了时随的户口本上,单薄的户口本上有了第二个人的存在。
当初迁户手续是时随办的,现在他又要拿着死亡证明去销毁鱼泽沐的户口。
“我知道了,谢谢你。”
时随向医护人员道谢,目送着裹着白布的担架抬进医院。
【ps:安慰安慰大家,小鱼的死是攻给自己安排的,十岁当初动不了也是他搞的鬼。
男人恶毒的苦肉计,试图让时随迅速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