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迢脚下生风,几步走到病床前。
叶夫人本来是来拉她的,结果反倒被她拖着走。
“槿丞,你怎么样了。”
云迢的视线直勾勾的往人脸上落。
目光陡然亮了一下。
叶槿丞那俊美的脸上,多了好几个青紫痕迹,分别在眼角唇角两腮这些明显的部位。
面色沉沉,目光阴郁。
风光二十多年,怕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吧。
云迢对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
被她打量的人却是难堪又恼怒。
叶槿丞本就觉得这次的遭遇很丢脸,还被一群人围观,现下又来了个苏凉夏……
才刚在她面前放了狠话,转头被陌生人撂倒。
难堪的很。
脸上很是挂不住,语气不善:“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啊。听说你受了伤,严重吗?疼不疼啊?”云迢甚是‘关切’的询问。
叶槿丞目光却更阴冷了,直接越过她:“妈,让她滚。”
一句话,让病房里的气氛又是一滞。
叶夫人一脸尴尬。
叶传升震怒:“槿丞你怎么说话的,那是你未婚妻!”
叶槿丞一脸漠然。
“她不走,我就不上药,你们自己看着办。”
身后是叶家小辈们的窃窃私语,云迢都不用听,都知道是在笑话她,笑话她倒贴都没人要。
云迢很是欣慰。
看来还是不够疼啊,嘴巴这么欠。
她面色微白,勉强扯了扯唇角:“槿丞,你别这样,你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你别拿自己的身体怄气。”
“夏夏……”叶夫人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干妈。”正好本尊一点不想伺候这狗玩意儿:“那我就先走了,槿丞你好好休息。”
云迢伤心的逃出门外,然后迫不及待的丢了个灰芝麻团。
负面状态×10
疼不死你个狗玩意儿!
让你嘴欠!
云迢下巴微抬,轻哼一声,这才心满意足。
毛团这回倒是没落下这一幕,把云迢使坏的过程看的一清二楚。
顿时斯巴达了:“大……大人那什么玩意儿啊?”
灰扑扑的,带着不祥的气息,看一眼都觉得不舒服。
“神力啊。”应该……没错吧?
“大人你确定?”别看我可爱就糊弄我!
“确定!”云迢振振有词,还反问:“难道你很了解神力?”
毛团……
了解是不可能了解的,云迢苏醒前它才被制造出来,其他神只们早就死干净了。
哪有了解的机会。
被堵了这一下,毛团变得分外沉默。
真成了个不起眼的毛球挂件。
出了医院大门,云迢不由四处张望起来。
她没有过去的记忆,不知道过去众神纵横的时代是个什么模样。
也对现在的世界全然陌生。
仅有的了解,来自于委托者苏凉夏的记忆。
但记忆再鲜活也只是一帧帧画面。
何况全数沾染着原主人的气息。
云迢还是想亲自了解一下,何况难得出来一趟,可不想那么早回叶家。
不过这个时间点,不怎么好拦车。
车流汹涌,川流不息,没有一辆肯停。
云迢:……
本神觉得有被冒犯到。
哧——
一个恍惚,面前就停了一辆车,幽灵般窜到眼前。
漆黑的车身,如盛夏无星的夜空,线条流畅极具美感,低调中的奢华。
有些眼熟。
车窗降下半格,俊美青年长腿交叉而坐,慵懒随意的靠在椅背,蔚蓝的眸半眯着,像打瞌睡的猎豹。
迷人却危险。
“未来侄媳,”青年剑眉微挑,似笑非笑:“需要帮忙吗?”
云迢静静看着他。
虽然你很美,但你也不能这么恶心本尊。
未来侄媳你个头!
……
半分钟后,她坐在青年身边,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微醺的香气,像是梨花酒一般,淡雅却绵长。
“多谢小叔叔了。”云迢眉眼弯弯的道谢。
因为那一声侄媳,以及早晨林嫂那一句五爷。
她终于恍悟,这桀骜不羁的美青年的身份。
叶戾,叶老爷子的老来子,和叶传升同父异母,传闻是个极厉害人物,可是脾性怪戾,下手极黑,虽然常年在外,但偶尔回来一次就把叶家人整治的凄凄惨惨。
所以叶家人没有不怕他的。
但没人说,凶残的叶戾生的这么好看呐。
苏凉夏虽然在叶家住了十多年,但也只见过他一次,还是很小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就被叶槿丞拖走。
叶槿丞不喜欢他。
甚至是讨厌,很讨厌,如死敌一般,从小就是。
云迢控制不住的用余光打量他。
复又拧眉。
完了完了,本尊彻底沦落成个为皮相所迷的俗人了。
“我的身体素质生来便异于常人。”
叶戾忽然开了口。
没了笑意之后,那俊美的脸变得毫无温度。
云迢:……
所以呢?
“视力是常人的两倍,夜里也能勉强视物。嗅觉也还不错,能闻到一些别人闻不到的气味。”
云迢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叶戾侧头,修长的手支着下颌,笑的意味深长:“苏小姐,医院门口早餐店的肉包子,好吃吗?”
云迢:!
此刻,云迢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杀!人!灭!口!
不过没人给她这个机会,车子正好停下。
云迢站在市中心最繁华的路口,看着黑色豪车扬长而去。
“啧。”
她叹口气:“真是可惜。”
这绝佳的杀人灭口的机会啊。
刹车失灵,撞上树或墙,头破血流,伤重不治,失血过多,英年早逝。
毛团被这危险的气息煞到,浑身炸毛,战战兢兢:“大人,不要玩火啊。”
云迢极其敷衍:“哦。”
这次不行,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
看着她明显没听进去的样子,毛团含了两泡泪。
球生艰难。
说好的貌美肤白美人神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呢?
天道粑粑你坑我!
云迢却已抛开杂念,兴趣盎然的走入繁华的购物街,了解新世界的脚步,从这里开始。
……
医院。
叶槿丞忽然疼的青筋暴起,即便努力压制,还是从喉咙里挤出闷哼声。
整个人都疼的不清醒了。
叶家人被吓得厉害,连忙找了医生来看,却没找到原因,最后打了双倍的镇痛药才渐渐平息下来。
看着叶槿丞疲惫的睡下,叶夫人压抑着心疼和怒气把叶传升拉到角落里说话。
“叶戾那个混账东西,一回来准没好事!”
叶传升愣了一下,瞬间明悟:“这事,你在怀疑他?”
他们说的是叶槿丞被套麻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