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休养好了吗?身上的伤疤褪的如何了?”宣娇一脸憔悴不堪的关心石彩英。
石彩英眼含泪花的没回答,轻轻的捋了衣袖给宣娇看,又把胸前的衣服也扯开。
宣娇触及石彩英的胸前痕迹,眸光猛的惊怒起来。
“这……这……”
石彩英惨然一笑,“娇姐我接不了十三公子了,我不仅接不了他了,我还因为一身的伤疤得罪了文鹰公子,他如今可是八方茶楼的东家,得需要依依姐姐出面安抚安抚他!”
“另外,我打算调玉奴跟着江妈妈走动,公子不能瞎了八方茶楼的消息,也不一定非得选玉奴,不知娇姐可有别的合适人选?”
宣娇还没从她看到的疤痕里回过神,好半天干巴着嗓子回道。
“那就让她跟着江妈妈走动吧!阿英还是好好的休息着,茶楼里的事情别操心了,我现在去找江妈妈交代两句。”
“好,”石彩英听到这,心里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殆尽,脸上表现的都是心如死灰的黯淡。
宣娇快步出去带门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床上的石彩英,脸上挂了一行泪,她直接关紧了门下楼到江妈妈房间等人。
江妈妈被伴云找回房间时,伴月已经在屋里殷勤的伺候着宣娇了。
“娇小姐……”
“伴月姐姐在吗?伴月姐姐?”小二在门口急声喊。
江妈妈看了一眼伴月对外回答,“什么事?”
“东家让小的来找伴月姐姐回去,”小二声音里多了点自己都不知道的惶恐。
“想必小姐又在发疯了!咱们已经躲妈妈这了都不行,”伴云烦躁的嘟囔了一句。
“阿英经常发疯吗?”宣娇皱眉不悦道。
“自他被陈二爷救回来医治好后,每天沐浴十数次,每次沐浴完就在屋里要死要活的,怎么劝都听不进去,”江妈妈也是一脸郁色的说道。
“那伴月去有什么用?”宣娇冷声问。
伴月害怕的低着头不敢回答,露个头顶给宣娇自行意会。
“伴月去是给小姐出气用的,小姐每次砸完东西就打伴月,我是因为跟着妈妈常出门,所以才挨打的少些,”伴云咬牙切齿的回答宣娇。
伴月抬手擦了擦流下的眼泪,哑忍的低声来一句。
“娇夫人江妈妈,我去伺候小姐了。”
宣娇未说阻止的话,直到屋里重新陷入了安静,她坐去软榻上看着伴云片刻。
“伴云去把玉奴叫来。”
“好的娇夫人,”伴云很恭敬的出了房间。
江妈妈看屋里没人了,走到宣娇跟前低声道,“小姐有什么话不方便她们在?”
宣娇手扣在桌子上,眼底压抑着烦闷的愤怒。
“十三公子最近不知遭了什么鬼,见天的去芙蓉楼点我,我连着给大公子送了七八封信,那边却是一点消息都没回,”说完卷起衣袖给江妈妈看。
江妈妈看宣娇触目惊心的手臂伤,脸上顿时多了怒火和憎恨。
“他简直作死……”
宣娇放下衣袖一阵烦躁袭上心头,“阿英什么情况?不是请了吴氏船场的大夫吗?难道三个大夫加一起,都没治好她身上的伤?”
江妈妈叹气的摇头,“她整个人都被十三公子毁了,要不是有这三个大夫,她都恢复不了如今的模样,弄的现在不人不鬼的见天发疯,老妇人白白的替她出面求了一个人情!”
宣娇用力的握紧桌角想了想,“你晚上送玉奴过去那边伺候,记得让伴云跟着保护她。”
“伴云?她……还是良家子,公子同意吗?”江妈妈结巴了一下。
“良家子怎么了?”宣娇冷笑的反问江妈妈。
“她们私自去隆兴寨找人救阿英,我还没惩罚她们呢!让她想清楚了,帮公子也是帮她家人,兴许她伺候好了十三公子,六公子就不会惩罚她们了,也包括你。”
“老奴明白了,”江妈妈老实的点头答应好。
“你们为难不了多久了,十三公子还有几日就离开了,忍一忍就过去了,更何况伴云会点拳脚,比一般姑娘多些忍耐力,”宣娇拍了拍江妈妈的手臂走了。
伴云找来玉奴进屋,卧榻上只剩江妈妈独自坐着,面色压着暴怒,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两人面面相觑的对看一眼,乖巧的站去旁边不敢说话。
……
石彩英慢条斯理的挑着药膏,“娇姐姐难得来一趟,你去送她几坛子好酒,告诉她,江妈妈用了药酒后的效果,茶楼这一阵生意着实好了不少,好多人都是慕江妈妈来的呢!”
“十三公子情趣高雅!玉奴跟伴云是个生瓜秧子,十三公子未必喜她们,如果她们不听话岂不是坏事了?需得江妈妈带着她们伺候。”
伴月脸色呆呆的不动身体,那可是江妈妈呀……
石彩英回头握住伴月的手,“你想落的像我一样的下场吗?”
“伴云像你一样救过我,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只有这样了,你最好祈祷娇姐姐能带上酒,靠着酒劲,十三公子眼睛只盯着江妈妈,好歹她们能好过些,否则她们只有出气多进气少,明天就轮到你受那畜生罪了。”
伴月眼里没了犹豫,“我听小姐的去送酒。”
“送酒的时候记得露出被打的伤,能躲一日就躲一日!躲不住可没有江妈妈帮你顶了,”石彩英说完便不再搭理伴月了。
伴月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带小二挑了几坛子最烈的酒,亲自等在后门马车边。
宣娇出来的时候,伴月诚惶诚恐的跑去献计,同时脖子上被打的青紫伤,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江妈妈的情况你亲眼见了?”宣娇眸光直盯着药酒看。
“不仅我亲眼见到了,整个茶楼的人都亲眼看见了,这药酒的威力太厉害了,小姐跟江妈妈交代不许茶楼里用,也不许在茶楼里声张。”
“我刚刚思来想去的,觉得娇小姐应该需要用到它,故而背着妈妈她们,给娇小姐带几坛子回去用,”伴月说完身上还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勇气。
“希望娇小姐用的好了,能,能要了奴婢过去伺候,我真的受不了打了娇小姐……”
宣娇抬手理了理伴月的头发,“伴月的忠心我替公子看到了,公子回来我会替你说几句好话的。”
“谢谢娇小姐!”伴月惊喜的抬起头边擦眼泪边道谢。
宣娇满意的带着药酒坐马车回去了。
伴月回到楼上对石彩英点了点头,“小姐酒都送完了。”
石彩英拿了一盒胭脂膏递给她,“这是普通的胭脂膏,你晚上帮江妈妈她们整理的时候,记得仔细给她们妆扮一番,特别是江妈妈定要多多的用。”
伴月不敢伸手接了,她是想保全自己,可是她也没胆子算计江妈妈了。
“我说了它是普通的胭脂膏,只有沾染热酒才有奇效,”石彩英说完当伴月的面,挑了很大一坨抹在自己脸上。
伴月沉默了片刻伸手接过药膏,“小姐我不是……”
“放心!江妈妈她们想不到你身上的,”石彩英给了伴月一个放心的安抚。
伴月忐忑的心一直彷徨到傍晚,江妈妈招呼玉奴跟伴云打扮穿戴,她进去伺候,看伴云眼里丝毫不难过,甚至还有一点笑意,她心里的担心突然就淡了很多,伴云应该是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
伴月殷勤的先给江妈妈涂抹妆扮,江妈妈责备道。
“没有眼力见的东西,给我妆扮什么?给玉奴跟伴云妆扮呀!她们要见贵客不能马虎了。”
伴月娇憨的笑着说道,“我每常跟妈妈出门,总能听到别人议论,说妈妈年轻时样貌绝对一等一的,你带出去的女子不会差了,便想着先给您妆扮了。”
江妈妈被伴月恭维的脸上盛满笑,任由伴月给她继续妆扮下去。
伴月一个人忙了小半个时辰,给三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临送出门的时候眼巴巴的想跟着去。
被江妈妈一个厉眼瞪了回去,伴月老实的站在门口,目送江妈妈她们马车走远,她从车窗里对看过来的伴云,微不可见的眨了眨眼。
……
芙蓉楼不像八方茶楼什么客人都能进,也不像八方茶楼,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是闹哄哄的说话声,它属于高档雅致的,即使玩闹的很厉害,那也是在包房里密不透风的。
例如现在,江妈妈带玉奴伴云过来,被人领去三楼最大的包房门口,早有人端着酒菜等着她们进去了。
“江姐姐你们可来了!里面那位江大爷等的都发火了,你快带着酒菜进去安抚人,江大爷有个规矩,过嘴的酒菜需得你们先吃,你喝两个找借口出来,夫人在一楼等着你。”
江妈妈接过酒菜道了一声谢,领着玉奴伴云进了包间。
包房里一片秽糜,十三公子衣衫不整的靠坐着被人捏肩膀,地上凌乱的都是碎衣服片子。
“江大爷久等了,奴们怠慢了江大爷,”江妈妈进屋目不斜视的赔罪笑语。
十三公子撩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又错开目光看她身后的两个姑娘,忽然感兴趣的对玉奴招手示意过去。
伴云木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她本就长得普通不出众,在玉奴和江妈妈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灰土土的平凡。
玉奴柔弱的走到十三公子跟前,稍微抬头仰望着,还没等她做出优美的姿势,便被十三公子粗糙的抓住头发,一阵粗暴的掠夺,她感觉头皮疼的都要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