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吉跟精细鬼心里阵阵窃喜,为自己聪明的脑瓜点赞,三两下忽悠成功了,晚上再找借口回去万事大吉!
林尚存看医馆的人没影了,他温和的笑脸立时变的严厉起来。
一把薅抓傻乐呵的逢吉,他玩心眼子玩不过陈幺娘,他难道还玩不过这俩嫩瓜蛋子?就凭他俩三番五次抢话,他就知道这俩绝对有问题。
把人扯屋里鞭鞭精准暴打,也不打别的地方,专打逢吉的屁股和腿肚子,打得逢吉鬼哭狼嚎跟驴哭一样凄惨。
精细鬼被逢吉凄厉的惨叫吓破了心脏,惨白着脸拔腿要跑,早就被林尚存点眼色给寨众,薅住他脑袋押进屋近距离欣赏挨打。
“叔……叔……叔?你干啥?你干啥下死手打我?”
逢吉双手抱着屁股蹦哒,哭嚎嚎的满脸泪问他叔为啥打他?他叔脸上都是怒不可遏的阴沉气。
“为啥打你?你不知道,”林尚存说着啪嗒又是一鞭子过去了。
逢吉哇一声也不敢犟嘴了,抱头痛哭大喊道。
“叔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你饶我一次我不敢了。”
精细鬼看逢吉被打的一瘸一瘸的,他极力朝押他的人怀里钻,脸色惨白汗珠子跟水似的又多又快。
林尚存看两个人确实已老实了,收了扬起的鞭子对两人道。
“你们两个跟我来,”薅着俩人怒冲冲的去了小花厅。
路上逢吉被拽的七荤八素哼唧,屁股腿疼的眼冒金星直出虚汗,他一边哭一边心里还在想。
明明师兄走的时候叔还好好的,咋一个转身的功夫,叔就变成活阎王了?他们哪露馅了吗?
林尚存给俩人拽到小花厅,抬脚给俩人踢去角落抱头蹲下,又对寨众挥手让出去走远点,刷一声抽出鞭子指俩人道。
“说,为什么撒谎来百花寨?是不是要出幺蛾子了?今天说一点谎话不对盘,我当场打碎你们的皮。”
林尚存开始心里莫名觉的怪,可是没反应过来怪在哪,后面突然反应过来了。
他明明不止一次交代过,不许逢吉来寨子,更不许逢吉当人面说他们的关系,偏偏这两样逢吉都犯了,说明他们明摆着有问题。
逢吉红着眼不敢哭了,抽噎着跟他师兄瑟瑟发抖的抱一起,两脸恐惧的望着林尚存磕巴道。
“没……撒谎……真的没撒谎叔。”
“不说实话是吧?我今天抽烂你们的皮,”林尚存说着靠近了两步,手里的鞭子都举起来了。
“是师兄想上乌溪河玩,我不同意去师兄就打我,我是被逼来的叔,我真是被逼着来的,我老实的性格叔你最知道了,逢吉哇一声哭道害怕,把所有问题全推精细鬼身上背了。
精细鬼……??……
林尚存盯着精细鬼,上下打量他,看模样是准备抽断他的腿了。
“叔……我也不是去乌溪河上瞎玩,我是……我是去河上救人的,我没骗你,不信你问我逢吉师弟。”
精细鬼一看林尚存逼近的鞭子,眼圈立刻红了、声音也颤了,不自觉的硬挤着逢吉想让他继续挨打,恨不得凭空出现个地洞钻进去躲。
宕机的脑袋在鞭子落下前,总算想出个体面的理由借口,哽咽着声音说道。
“我们跟师傅出门摇铃时,遇到一个女子得了奇症,我们师徒三人,翻遍了医书都没查到原因,最后眼睁睁看那女子没了。”
“师傅为此一直惦记在心里,回来的时候师傅偶尔还会说两句,我想着咱们乌溪府花娘多,如果我悄悄去河上查查,是不是能宽慰师傅的心?”
“我们没有出幺蛾子叔,我说的都是真真的话,叔若是不信,现在可以去问我们师傅。”
“师兄说的都是真的叔,”逢吉疯狂点头配合,眼巴巴的看着他叔的鞭子发抖。
“这是好事,为什么偷摸的两头撒谎骗人?”林尚存放下鞭子冷声问二人。
精细鬼耷拉着脑袋哭道,“我也不想骗人,可大哥他们不许我跟逢吉去乌溪河,二哥还说,我要是跟逢吉不听话,他就扒了我们的皮,说我们小小年纪不学好。”
林尚存听完彻底放下了鞭子,狠狠瞪了一眼俩人,目光朝门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在,他走过去蹲下耳语道。
“你们俩给我老实点,乌溪河上最近不要上。”
“为啥叔?小五姐也一再说不许我们上,我说我跟师兄去南码头河,又不去有钱人的河,为啥不能去?”
“陈大哥不给我问,还踢我屁股,”逢吉红肿着眼睛不解追问,私下死命掐他师兄蠢蠢欲动的手。
林尚存看两个小的一脸不知死活样,觉得藏着掖着也非好事,声音又压低了一层道。
“不让你们去河上溜达,是因为河上来了一位很厉害的大官,怕你们不知死活冲撞人家命没了,你们要去河上等过段时间再上去,这段时间老实蹲寨子里哪也别去。”
精细鬼还待要说话,逢吉已经开口答应好了。
“我们都听我叔的,老实待寨子里哪也不去,就是叔,我想跟师兄偶尔去茶铺里转转可以吗?”
“小五姐说,她打算给我跟师兄,要个贺大人亲手写的匾额,这样年底的时候,我们师兄弟做营生了,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林尚存一听这是正经事,只说河上有危险,没说茶楼有什么危险的,不行他派人跟着俩人保护他们,心里掂量一会威严的答应了。
“可以,不过要在寨众的保护下出门,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单独出去了,非揭了你们的皮。”
“知道了叔,”逢吉连连点头答应好。
“行了你们去吃早饭吧!我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忙,”林尚存看俩人乖觉听话了,脸上没了疾言厉色,对外喊一声让人带他们吃饭。
“叔不用带,我能找到伙房路,”精细鬼一猛子起身就朝外面跑,就跟身后有鬼撵了似的。
出了花厅逢吉长出了好大一口气,手轻轻的摸着红肿的屁股,一瘸一拐的挪动着步伐。
“我叔以前最斯文不过了,现在变得动不动就拿鞭子扒皮,今儿咱们好险!差点被我叔打断了腿。”
精细鬼皱着眉看逢吉,眼里的不满都要冒出来了。
“师兄……”
“不要叫我师兄,我不是你师兄了,你刚刚朝师兄头上甩锅的时候,你心里可没有一点师兄的,”精细鬼生气的说道。
“师兄我错了,我刚刚不是急了嘛!你没看见我叔的鞭子要抽死我吗?我不想办法保住自己,难道咱俩都要被扒皮?”
“再说了,我不是还帮师兄了吗?”逢吉挤挤眼笑的得意。
“你帮我什么了?”精细鬼凝眉。
“当然帮你打听到人了,”逢吉一脸这没看出来?
精细鬼生气的脑袋一滞,似乎反应过来了。
“你是说咱俩利用寨子里的人,打听消息?”
“对,东城门的寨子人,什么都不厉害就是打听消息厉害,我叔派人保护咱们,我们就带他去茶楼和码头转转,到时候不经意的套他话,不比自己花冤枉钱好?”逢吉狡黠的给了一个表情。
“没错!没看出来呀师弟,你做这事比师兄还老辣的厉害,”精细鬼讶异的佩服逢吉。
“那是,都说了龙生龙凤生凤,我打小就是寨子里的孩子,很多东西一点就通,师兄你听我的不会有错!”咱们不轻易给我叔和小五姐添乱,”逢吉敛了脸上的得意认真的说道。
“我明白,你是我师弟,我不会带你随便陷入危险的,”精细鬼抬头看了一圈百花寨又道。
“昨夜你睡着以后我反复想,那船夫能去赤江找到咱俩,说明他背后的人特想我去偷牌子。”
“而五姐又强烈反对我知道此事,师弟,你说那船夫背后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利用我们?或者是利用我偷出牌子了,他们好抢了,然后再嫁祸给我五姐?”
逢吉挠挠头蹙眉,“要不问问我叔?”
“算了,我们就做样子去打探消息,我现在不想打探河上牌子了,我们去打探船夫背后的人。”
“我们睁大眼睛盯船夫,到时候他们一旦偷到牌子了,咱们悄悄的给他来个截胡,这样既能保证自己安全,又能拿到牌子不挺好的吗?”精细鬼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决定了。
“师兄这个提议好!”逢吉就像搞氛围的组的,无论精细鬼说什么,他都能情绪给到位的鼓掌。
俩人嘀嘀咕咕好半天,商定好了互相扶着去伙房吃饭,饭罢给寨子里众人看伤病。
林尚存忙了一上午的活,中午吃饭歇息的时候,随嘴问了一句。
“寨子里我请的两位大夫用饭了吗?”
“回寨主的话,陈大夫跟林大夫一直在药房忙病人,未曾用过饭。”
林尚存闻言赶紧放下碗,带人匆匆去了药房看情况。
药房逢吉跟精细鬼忙的满头大汗,药房或躺或坐了好多病残的寨众,寨众们脸上大多都保持着笑容。
林尚存走进药房,看忙碌的二人,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骄傲,逢吉真的安然无恙的长大了!
“你们辛苦了,先过来吃点东西,”他温和的声音响起。
逢吉和精细鬼抬起头,露出汗脸回笑道。
“谢谢寨主,我们暂时不饿,还是先把这些人的伤处理完要紧,”精细鬼说完碰了碰逢吉。
林尚存听了又看寨众脸上都是期待,他点点头,转身对身后的人说;
“去准备一些饭菜送到这里来,让两位大夫先填饱肚子。”
“另外给处理好伤病的,能走的扶回去休息,不能走的抬回去躺着,多做些养补的好吃食。”
“好的寨主,”很快跟来的寨众忙碌起来,药房停留的伤病们转瞬就空了。
不久饭菜送来了,逢吉和精细鬼简单的吃了几口,又投入到了治病人里。
林尚存看他们专注的忙碌,悄无声息的带人离开了药房。
傍晚逢吉累的两眼都迷茫了,回到住处草草吃了两碗饭,随便洗洗头一歪睡死了过去了。
精细鬼吃完饭练了一个时辰必修课,接着洗了一个清爽的澡,纳了一会凉,开始整理明早要用的刀具。
今天治的伤病都是小伤,最严重的伤就是挖腐肉上药,明天断骨头啥的都是大伤,因此要前一晚准备好东西。
像刀具提前抹药、放在酒里泡着,还要检查麻沸散等等,一通忙下来又半个时辰没了,等上床休息的时候天色进入了子时。
次日早上没亮的时候,俩师兄弟就跑去了伙房坐下吃饭,吃的还都是粗面馍馍,目的就是为了顶饿。
总不能帮人接骨接一半了,突然来一句饿了,就丢下人吃饭吧?捞了一肚子饭打着饱嗝去了药房。
药房帮忙的人看俩人来了,连忙跑去昨晚提前打好招呼的那里,抬人过来一顿捂倒,提刀就是干活。
逢吉和精细鬼一直忙活到晌午,才将所有需要正骨的伤者处理完。
中午抽空吃口饭,水都顾不上喝一口,继续忙的昏天暗地,下午总算把断骨的人清理结束。
晚上,逢吉和精细鬼终于有时间喘口气了!
俩人靠坐在椅子里疲惫不堪,但心里却充满了成就感,当大夫的最高兴莫过于,自己手上的病人活蹦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