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跑,那就行。
马氏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她正襟危坐,望向严老翁:“严阿翁可是已经有了良策?”
严老翁轻轻颔首。
“老夫,给那知县找了点儿小小的麻烦,在他处理这个麻烦的时候,我去将他们两个救出来,这一救出来,这玉田县咱们是待不了了,必走不可。”
香穗听到能救出程乾跟严雄很是高兴,可是一说要跑,她还有点儿不舍得,好不容易做起来的豆芽营生啊。
可是银子也没有程乾跟严雄的命重要,跑就跑吧。以后她还可以生豆芽卖,只是不知道这次要跑去哪里?
香穗牵着石头的手,紧紧盯着严老翁。
严老翁说完便没有接着说了,马氏又问:“轻便简装出行?”
严老翁点头。
马氏有些发愁,“家里刚搬回来十几袋粮食,若是拿出去卖了,会不会引起谁的注意?”
程家这边除了小麦高粱,还有好几袋黄豆,这些总不能扔到家里便宜了别人。
拿出去换几个钱,带在身上才方便。
“尽快处理了吧,包袱收拾好,就这两日就走。”
“好,都听严阿翁的。”马氏不知道为什么,觉着严老翁很值得信任,她就这么将以后的身家性命交到了他的手里。
天色还早,马氏娘仨回到家,香穗就又将她的铜板都找了出来,“阿娘,为了方便带着,我去倾银儿铺子里都兑成银锭子吧?”
换成银锭子带着确实方便些,可马氏不方便出门,她怕,虽是再碰到了佟员外又要再起波折。
他们跑路之前,是万不能再出意外,可穗儿一个小女娃带那么多钱出去兑换她又不放心。
思来想去,她说:“穗儿,娘不能陪你出去,你一个人去我又不放心。你去前面找袁婶子,让她带着你去街上寻一家诚信的倾银儿铺子。”
香穗点头,跑前面去找袁婶子去了。
袁婶子好奇严老翁给那知县找了个什么麻烦,正想怎么开口问他,香穗跑来了。
她询问了一番,果断又跟着香穗出了门。
两人来到程家,马氏已经将铜板用包袱皮包了起来。
满满一包袱,拎起来有些重。
“真是麻烦她婶子了。”袁婶子看着跟马氏差不多大,马氏也不知道该叫她姐还是妹,只能跟着孩子们叫。
“咱们就别客气了。”袁婶子说着就去接马上怀里的包袱,猛地一拿到手里,沉甸甸的。
“穗儿,包袱有些重,推着独轮车去吧。”马氏帮着袁婶子托着,吩咐香穗去推车。
香穗推来了独轮车,袁婶子将包袱放独轮车上,就赶紧出门了。
他们时间紧急,除了兑银子,袁婶子想着到时一起在街上找一家出价合适的粮食铺子。
刚巧的是,城东街上有家外地人开的倾银儿铺子,东家做人公道,从不缺斤少两,生意比别的倾银铺子都好。
袁婶子带着香穗过来,正巧老东家在铺子里,他跟二人讲了兑换的比例,收多少火钱。
袁婶子满意点头,老东家才招呼小伙计点了点香穗他们带来的铜佃。
香穗想着换成五两的银锭子方便藏起来,便拉着袁婶子悄悄说了自己的想法。
袁婶子觉她聪慧,笑着点头。
香穗带来的铜佃,除去手续火钱,还能兑换五十三两。
五十两银兑成十锭五两的,余下三两就兑成了三个一两小锭。
来时一个大包袱,回去包袱裹了一层又一层,也就没有多大一块儿。
袁婶子领着香穗去粮食铺子,一家一家询问价钱,同样在城东找了家价格合适的。
找到了一家收粮食的铺子,她们两个回来跟马氏一说,马氏自是又感激了一番。
天儿还大亮着,袁婶子的意思,现在就可以将粮食装骡车上送过去。
说干就干,两个女子,抱着粮食往骡车上送。
两人一连装了有二十袋,马氏有些微喘,袁婶子跟没事儿的人一样,拿起鞭子让香穗上车。
马氏跟石头留在家里,香穗又跟着袁婶子去卖粮食。
小麦,高粱加上黄豆一共卖了二两九钱银子。
香穗怀里揣着卖粮食的钱,心中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怪不得她爹生病那两年,家里将粮食都卖完了还没有给他将病看好。
原来是粮食根本卖不了几个钱。
忙忙碌碌一天,骡车载着香穗跟袁婶子回来的时候,天色也不早了。
袁婶子过去跟马马氏说了一声,尽管好好休息,就回了严家。
严老翁老神在在,还在堂屋门口坐着,袁婶子放好骡车,拴好骡子走去了堂屋。
她走到严老翁跟前,问:“你是怎么计划?”
“后面将粮食都处理了?”严老翁答非所问。
袁婶子轻嗯一声。
严老翁嘴角轻轻翘起,他笑了,“今儿晚上看看热闹,明儿晚上就走。”
在袁婶子的眼里,严老翁奸诈狡猾,他说看热闹,定然是看知县的热闹吧。
袁婶子这次猜对了一半,严老翁要看胡知县跟佟家两家的热闹。
胡知县有多宝贝这个伶姨娘,严老翁自然是知道的,他在这玉田县里,自然得关注着玉田县里的一切,尤其是一县之主的知县老爷。
昨儿,他查探到,知县收了佟家的银子,顿时心中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佟员外不是好色吗?
若是突然之间他看到胡知县的美妾赤身裸体地躺在他的床上会怎么样?
严老翁打晕了那小妾将她绑了之后丢到了佟家的内书房。
佟员外娇妻美妾无数,整日也不知道混在那个娘子的屋里,真不知道今儿他会不会发现?
佟家那边,半下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原本佟员外在自己五姨娘屋里吃酒,听小厮回来报,知县老爷审案审到一半退了堂。
他担心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匆匆从五姨娘屋里出来去了外书房。
为了在狐朋狗友面前找回面子,那两个小崽子他必须置他们于死地。
佟员外安排人手出去打探消息,知县老爷为何突然终止了堂审?
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来,并没有打探出详情,只隐约探听出,好似是知县老爷的后宅出了事。
他没有心思去后院找大小婆娘鬼混,情绪不高地回了内书房,准备在内书房歇下。
谁知他掀开床帐子,看到雕花大床的绿绸缎锦被之下躺着个妖娆的艳丽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