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焱霆打开卧室里浴室的门,浴缸里面空空如也。
干净衣服没有动,倒是夏清珝换下来的衣服不见了。
厉焱霆转身看了一眼原本放在沙发上的女式包,早不见踪影。
打开手机,厉焱霆看见夏清珝发来的微信消息:
【借用一下你车库里的车,我先走了。好好跟爷爷聊,不用顾忌我。】
厉焱霆眼眸阴沉,剑眉紧蹙。
他拨通夏清珝的电话。
“在哪?”
“回兰心居的路上啊,你···跟爷爷聊完了?”
“嗯,我现在去找你,等我。”
挂掉电话,厉焱霆快速下楼。
厉老爷子的车还没有发动。
老爷子看见厉焱霆,降下车窗喊了一声“臭小子”。
厉焱霆头也没回,坐上自己的迈巴赫,交代司机开车快速溜出了掬月别墅的大门。
兰心居。
夏清珝坐在沙发上看一本关于设计的书,一边等厉焱霆。
输密码的声音响起,夏清珝抬眸。
厉焱霆甚至没有换鞋,直接大跨步走到夏清珝跟前,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紧紧抱进怀里。
夏清珝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怎么了?”
厉焱霆的声音有些温怒,“不用顾忌你,是什么意思?”
夏清珝推开厉焱霆,拉他在沙发上坐下。
她看着厉焱霆沉冷幽深的眸子,蓦然轻笑:“我担心如果我在掬月别墅,会影响你跟你爷爷谈事情啊。不用顾忌我的意思就是,我先离开了,你可以放心跟老人家聊。”
厉焱霆眸光沉沉,脸色并没有更好一些,“所以我应该夸你善解人意?”
夏清珝听出来厉焱霆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这还是第一次,她微微有些讶异。
“···那倒不必,我只是觉得老人家连夜过来,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待在那边不合适。”
厉焱霆低头,微微叹了一口气,“夏清珝,我说过我很快就打发他离开,你是不相信我,还是根本不打算相信我?”
夏清珝心里咯噔一下,“···厉焱霆,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但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和你家人之间的关系恶化。厉老爷子此番来,难道不是因为你跟温家退亲的事吗?”
“即使没有你,我跟京都那帮人之间的关系,也早就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夏清珝诧异,她漂亮的杏眼微微睁大,“什么?”
厉焱霆沉默。
半晌之后,他托起夏清珝的下巴,久久凝视着她的双眼,“夏清珝,你真的做好了跟我在一起的准备了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不过是露水情缘,在一起一段时间之后便各奔东西?”
夏清珝脑中迅速思考着厉焱霆抛出的问题。
她想说,是的,她就是这么想的。
但是她有预感,要是真这么说了,厉焱霆说不定更不开心···
她想了想,双手捧住男人的脸上,献上一个香吻,“我现在很喜欢你,还不够?至于以后,我真的没有想那么远。”
厉焱霆第一次没有热烈回应夏清珝的示好,他只是定定看了夏清珝几秒。
随后猛然起身,甩门而去。
夏清珝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门口,她知道,厉焱霆这是生气了。
她不知道男人生气好不好哄。
但是她没有打算哄。
她离开掬月别墅之前,站到楼梯拐角处听到了厉老爷子说的话。
他说她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养女,她配不上厉焱霆京都太子爷的身份。
夏清珝并不在意别人如何评价她,但是这一次,她心里却比往日任何一次被质疑身份还要酸涩。
她知道,厉氏不可能同意她跟厉焱霆之间的关系。
厉焱霆是厉氏的太子爷,他犯了错,厉氏会原谅。
他们之间的关系曝光,对于厉焱霆来说就是一场绯色新闻。
但是对于夏清珝来说,却是洪水猛兽。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处境,但是她要考虑崔奶奶的身体状况。
何况,她并不想因为一段恋爱,因为一个男人将自己置于险境。
如果厉焱霆这次不再来找她,他们的关系止步于此,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好···
*
南一初和叶悦澜的婚礼在暮光大厦举办。
夏清珝本来没打算去,只是没想到苏亚会亲自邀请她。
苏亚说,她是叶悦澜的姐姐,又是南家的养女,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去观礼,见证两个人的幸福。
夏清珝听着觉得好笑,但还是决定去。
她想去看看叶悦澜有多幸福,将来又会有多不幸···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南一初,也没有人比她更懂得叶悦澜的劣根性。
夏清珝六岁那年,不过五岁的叶悦澜,便懂得用各种方式将她逼出叶家。
苏亚为了叶悦澜,一次次伤害她,最后将她孤身一人再次送回乡下,不管不顾。
她心里清楚这不会是一场人人称颂的婚姻,不过就是两个人悲剧的开端罢了。
婚礼当日,是她与厉焱霆不欢而散的第五天。
期间,厉焱霆没有找她,一切都很平静,她的生活按部就班。
这天,她穿了一件雾霭蓝的露肩连衣裙,裙长在小腿肚位置。
搭配一双银色的高跟鞋,鞋面上镶嵌着几颗淡蓝色的水晶。
配饰厉焱霆送的小黄鸭手链,小黄鸭小巧,并不违和。
夏清珝到的时候,婚礼仪式已经开始了。
她看了看坐席,一边是男方家人,一边是女方家人。
南崇山和蒋芸看到她,紧忙招手让她过去。
蒋芸甚至起身作势去请她,周围都是宾客,蒋芸脸上的慈爱和惊喜仿佛不像是装出来的。
夏清珝没有回应,随意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宾客席位坐下。
蒋芸一脸受挫,尴尬地坐了回去。
苏亚也看到了夏清珝,她点头示意,好像在说:“谢谢你愿意来参加亲妹妹的婚礼···”
一旁的人知道她是南家重视的人,又得厉老夫人的喜爱,无不点头招呼,上前讨好。
夏清珝看也不看,只是淡淡望着台上浓情蜜意的两人,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这个地方是如此冰冷和陌生,没有属于她夏清珝的皈依,都是演戏···
这么想着,夏清珝端了一杯香槟,自顾自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