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有一种天然的竞争关系,通常情况下,这种竞争关系并不大。所以他们互相恶作剧,互相辱骂,在魁地奇比赛中竭尽全力击败对方。
圣诞假期刚一结束,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一件事,就是众人期待已久的魁地奇比赛。还来不及惋惜刚刚逝去的假期,大家热情的情绪占据了头脑。
格兰芬多观众席一如既往的欢快,不少人穿着红色的套头衫,上面用金字画着队员的名字,手中不断挥舞着红色的小旗子。
“格兰芬多,格兰芬多,格兰芬多——”
这场魁地奇打得绝对精彩,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像两头不肯示弱的野兽,相互撕咬着彼此,比分一次又一次地赶超,观众席上的众人喊得嗓子都哑了,到后半场,干脆安静坐在位置上聚精会神地观看比赛。
到最后,斯塔茜和雷古勒斯几乎是同一时间握住了金色飞贼。
他们一人飞在金球的一侧,两人都没有放手,挑衅地望向彼此的双眼。
终于,霍琦吹响了口哨声,清脆刺耳的声音传到了球场的各个角落,宣告比赛的结束。
金色飞贼没有算在任何队伍的分上,以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310:290,格兰芬多获得比赛胜利。
如雷贯耳的欢呼声络绎不绝,众人从扫帚上下来,高强度的飞行使他们全身汗津津的,肌肉疲惫,雷古勒斯刚从光轮系列上下来,他双脚踩地,虚浮感延伸至大腿。
一只手从身后撑住了他的手肘。
“小心点。”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雷古勒斯发愣地转过头,等他站稳,斯塔茜像没事人一样收回手,仿佛刚才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帮助而已。
“谢谢。”
雷古勒斯低声道,他的双颊在升温。好在他们刚刚结束比赛,运动后的红晕成功遮住了这一丝不寻常。
马琳忿忿不平地看着这边,“最后的金色飞贼明明是斯塔茜先握住的,狡猾的斯莱特林。”
“哎!”一旁偷听的多卡斯不愿意了,她在今年加入了斯莱特林球队,她轻蔑地上下打量着马琳。
“怎么,如果说握住金色飞贼那也是我们雷吉先的吧,你凭什么说我们狡猾!”
马琳撩了撩长发,她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扫视着面前叫嚣的多卡斯。
随后凑上去,用力揉了揉小一级的斯莱特林的头发,“哼,小鬼。”
多卡斯瞪大双眼,她厌恶地移开头,就像被玷污了一样飞离马琳八米远,窜到朝更衣室方向走的雷古勒斯身边,低声凑近。
“嘿,雷吉,你简直不敢相信,我刚刚看到一个超级变态的格兰芬多。我操,她一个Alpha竟然摸我头,恶心死了!我今天必须洗一百遍,不,一万遍头发——”
“你会秃的,多尔。”
雷古勒斯看着朋友抓狂的模样,陷入深深的沉思。
魁地奇比赛是在下午四点开始的,到现在,天色已经黑尽,烂漫的银河如同飘荡的浅绿色丝带挂于空中,星星点缀在乌黑的夜幕之上。
雷古勒斯很少在更衣室里洗澡,自从他分化成omega后更不可能,等他换下绿色和银色相间的紧身魁地奇队服后,穿着简单的套头衫回了地窖。
在寝室里冲泡完热水澡,他长出了一口气,裹上睡袍,光脚踩在毛毯上。
斯莱特林的omega少得可怜,他很荣幸地获得了单人寝。雷古勒斯可以随意装扮他喜欢的一切,比如脚下的毛毯,和他在家里的卧室一样。
昏暗的烛火在墙壁上摇曳着幽幽绿光,窄小的镂花圆窗外游过一群发光的藻类,除了人鱼那种恶心的生物外,雷古勒斯偶尔也会觉得这是一种赏心悦目的景色。
他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睁开眼,那双烟灰色的眼睛不见一丝困意。
而一闭上眼,就会想到他的斯塔茜。
她有力的手臂,柔软好亲的嘴唇,笑起来泰然自若的气度,她的长相明明一看就让人觉得冷淡神秘,可偏偏却又很粘人。
雷古勒斯将脸埋进枕头里,他轻呼着“斯塔茜......”,想象着那种暖洋洋的气息,燥得人后背出汗,空气中的白桃味浓郁的就要成熟可破,他喘着气,颧骨染上红晕,苍白的脖颈覆上一层细密的汗,艳得惊人。
过了一会儿,窸窣的房间才恢复了安静。
一双纤细的手将被子拉开,雷古勒斯涨得通红的脸蛋暴露在空气中,他急急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眼尾泛红,浅灰色的眼睛像笼上一层雾蒙蒙的水光。
“呼——”
雷古勒斯自暴自弃地翻过身,他气恼地捶了捶枕头,“快睡觉,雷古勒斯!”
他紧闭双眼,试图让自己快点进入梦乡。
凌晨零点六分。
雷古勒斯成功避开费尔奇出现在城堡六楼。
夜风褪去了他内心的燥热,他裹紧身上披着的校袍,看着窗沿欲融未尽的雪,化作透彻的水珠从檐角迅速滴落,砸在走廊边缘。
“嗨,雷古勒斯。”
空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本在出神的男孩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幽灵,狠狠松了口气,他扬起微笑。
“嗨,海伦娜,你今晚不在拉文克劳塔楼吗?”
海伦娜作为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女儿,她死后成为霍格沃茨的一位幽灵,她生性冷淡,不爱同人交谈,大多时间都会选择待在拉文克劳休息室的塔楼。
海伦娜摇了摇头,“我想出来散会儿步,”她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再过两日是我母亲去世的日子。”
“哦,”雷古勒斯垂下眉眼,他放轻声音,“我很抱歉提及到它,海伦娜。”
“别对它懊恼,雷古勒斯。”
海伦娜让自己坐到走廊石栏上,她虚虚地握住一侧的石墙,或许是和雷古勒斯相熟的缘故,她忍不住袒露心声。
“我的母亲脸上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揶揄的微笑,美丽,却有些令人生畏。她是一位非常聪慧伟大的巫师,我曾经偷走了她的宝物,我只想让自己比母亲更聪明。”
海伦娜闭上眼睛,陷入许久之前的往事。
这时,雷古勒斯清晰的声音传来:“你说的是‘失踪的拉文克劳冠冕’?”
“是的。”
海伦娜凝视着远方看不见尽头的夜色,“它失踪了,因为我。”
雷古勒斯张了张嘴,他走到海伦娜身边,将手放在她触碰不到的手背上,海伦娜朝他看过来,他带着同情的微笑:“海伦娜,一切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它未必全是你的责任。”
幽灵漂浮在空中,她微微一笑,“谢谢你,雷古勒斯。”
“但我知道,我在里面犯了很大的错误。你们应该学过吧,我偷走冠冕的那段历史,其实它并不详细——我带着冠冕逃走了,我母亲始终没有承认冠冕不见了,她如此聪明,却向其他三位创始人隐瞒了这件事,隐瞒了我的背叛。后来她病了——病的很严重,她渴望再见我一面,而她派来的Alpha,那个男人杀死了我。我最终没有见到她。”
海伦娜深陷那段悲伤的回忆,她为她母亲的死亡感到悔恨,可能正是因为她的背叛,她的母亲才会郁疾而终。
雷古勒斯陪在她身边,静静地等待着海伦娜平复情绪。
“所以拉文克劳的冠冕才会失踪,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它的位置。”
海伦娜轻轻地扬起一丝弧度,可她并不高兴,“会有一些人试图得到它,得到智慧,而做出不可饶恕的坏事。”
雷古勒斯抿紧嘴唇:事实上,那顶冠冕正在斯塔茜的手中。
“你是在逃走的时候带走了它?”雷古勒斯有些疑惑。
海伦娜为他口中的“逃走”而不快,但真相确实如此,她叹息着点了点头。
奇怪,那冠冕为什么会出现在有求必应屋?
雷古勒斯看着海伦娜仿佛毫不知情的模样,他跟着点了点头,就像随口提了一嘴一样:“你确定没有告诉任何人吗,或许无意间说出来过。”
海伦娜肯定地否认:“绝对没有。”
她俯视着雷古勒斯柔软的黑色卷发,一点点熟悉的印象涌上她的心头,她有些犹豫了,飘到雷古勒斯的身边。
“但只有一位。那是一个样貌英俊的男孩,大概三十年前,他是一个彬彬有礼的Alpha,他看起来善解人意,我曾在天文塔和他聊天,我们无意中聊起过这个。”
简短的一句话在雷古勒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个人,是年轻的黑魔王?
他平静地点点头,对着海伦娜宽慰道:“我相信,海伦娜,拉文克劳的冠冕不会落到有心之人的手中。你的母亲,伟大的拉文克劳,她爱着你,思念贯彻着你们彼此之间的心,正如你也爱着她。”
海伦娜的神情变成了一种雷古勒斯无法形容的,一种无言的想要流泪的情感。
“谢谢你,雷古勒斯。”海伦娜靠近男孩的肩膀,温柔地微笑着:“晚安。”
她的身影消失在深夜的空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