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争吵愈发激烈。
管家进到客厅,只看见荣尚愤怒离开的背影,以及被他甩倒在地的荣爱。管家追了几步没追上摔门而出的男人,看着门外车影走远,便折返回大厅,连忙走上前去扶荣爱。
“小姐,您怎么能和少爷那样说话呢?”
“我说错了吗?”
荣爱站稳了脚跟,便将身旁的管家推开,“我以为他可以继承荣家,成为荣氏下一任的执行长,谁知道他会交出荣氏财团10%的原始股,这下彻底和荣家没有关系了。”
“你看现在这的这房子,小得我都不好意思告诉朋友我住在这。就连以前闭着眼睛随便乱买的珠宝,我现在都付不起一套的钱,这让我怎么平衡,怎么不生气?”
“反正他都已经把癌细胞的研究成果卖给了罗恩,wale生物科技公司失去了核心技术,再也无法赶超华瑞生物。既然如此,我拿了账户里的款项又怎么了?”
“就因为这点事情他找我兴师问罪,他根本就是把自己的失败归咎在我身上。又不是我让他得罪时柒,也不是我按着他的头让他在公馆庄园里和南音起争执,事情发展到现在都是他自作自受,关我什么事?”
有那么一刻,管家都不敢相信听见了什么。
他定定地注视着视线里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不禁想起数月来发生的一切。
记得年初那会儿先生(荣司霆)差人去做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送到了庄园。架不住她的恳求,他帮了她,在荣家待了半辈子,效忠了先生半生的他第一次做了忤逆先生的事,调换了假的dNA鉴定结果单。
少爷从燕城回来的当晚,她哭诉撒娇,说有个女孩子欺负她。少爷为了给她撑腰,次日就找上时柒,用着血癌解药去和对方做交易,请对方让出维安妻子的位置。
后来她谋害沈曼小姐。
搅黄了少爷的初恋。
她在澳洲假意出车祸受伤,少爷求了太太很久,才把她接回来。为了她,少爷自愿放弃了荣氏财团10%的股份,甚至还因为保她出警局,卖掉自己耗费了十几年才研究出来的癌细胞专利方案。
她怎么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荣管家目光持续定格在女人脸上,眉心紧蹙道:“小姐,您可以不满先生太太,讨厌时柒,憎恨沈曼小姐,可是您不能这样说少爷,从小到大,您要什么他给什么,您做什么他都支持,没有人比他更疼爱您了。”
荣爱坐在沙发上正在跟谁发信息,一边敲字一边回:“他如果真疼爱我,就不会和沈曼谈情说爱,也不会因为区区两个亿和我说划清界限。他的爱是虚假的,只有在他不被荣氏夫妇关心,被冷落,需要我的时候,他才会疼爱我。”
“小姐您……”
“这不是你教我的吗?”荣爱抬头看他。
“什么?”管家错愕。
“是你跟我说,南音病了神志不清,荣司霆独自撑起荣家公务繁多,无法像寻常人家那样给予荣尚父母亲的关爱。你说他身边只有我,只要我听话跟在他身旁,时间久了他就会离不开我。作为荣氏夫妇唯一的儿子,他就是荣氏法定的继承人,未来荣司霆退位,他就是下一任掌舵手,我也就有了更光明的未来,更殷实的靠山。”
“这些年我不都是按照你教的做吗?贴心地关怀他,在他不被理解的时候支持他,在他创业遇到阻碍的时候鼓励他。我在他身上花了二十几年时间,投入这么多的心血,换来的却是现在的一切。”
“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年荣尚出国留学我就不应该跟着去,我应该选择荣公馆其他几个荣氏夫妇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哪一个都比荣尚强。”
“你……”
年过半百的管家气得浑身发冷,双手都在颤抖,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看着她径直离开的背影,荣管家快步追了上去,跑到门外,没追上荣爱,倒是看见了驶来的警车。
车子停下。
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员走了下来,箭步走向前,出示了警员证:“哪一位是荣爱?”
刚走到院门口的荣爱定住了脚步。
没回答。
追上来的管家抬起手指着她,立马和警察说:“她是。”
“接到报案,荣小姐你在哈曼顿商场珠宝店用器具打伤一名柜姐,致其受了重伤,属蓄意伤人,请你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已经被保释了,而且我哥哥也给了对方疗养费。”
“荣先生拒交赔偿的疗养费,受害者再次报案且提起了诉讼,告你故意伤人。荣小姐,请你配合跟我们走一趟。”
“不可能……荣尚怎么能……”
没等她说完,警察握住了她的胳膊,在她挣扎之际上好手铐,将人押进警车里。车子走远,四周仿佛还能听见荣爱的叫喊声。
她骂荣尚小气。
她说她要是没完好无损从警局出来,也不让荣尚好过。
……
这场官司打得人尽皆知。
因为被告人是曾经首富荣家的千金荣爱,上流圈子里的人都在围观。消息也传到了公馆庄园,落进时柒耳朵里。
事情具体是怎么样她不清楚。
只知道荣爱故意伤害罪名成立,月底即将在法院开庭。wale生物科技公司传出了‘假药’丑闻,据说是荣爱散播的,公司形象一落千丈,好几个老投资方都撤了资。荣尚在结清所有外债,将每位员工的工资发放到位后,宣布了破产。